第2章尽戮！凶神！</p>
哒哒！</p>
季然的脚步踩着粘稠的血水，他的右臂生着不化骨，承载了一记惊鸾的反震，露出了几道裂痕。</p>
他低头，顿河马已经瘫倒在了地上。它蒙着眼睛的血布已经落下，露出了那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p>
在它的后背，炼金子弹炸开碗口粗的血洞，生着高温烫过的焦黑。它的身侧撕开了狰狞的伤疤，血水在锋利的铁皮豁口间流淌。</p>
它的面孔被勒出了狰狞的血斑，此刻却无比的平静。</p>
它就像是知道自己的宿命。</p>
这头战马，生命像是静静的顿河，默然流去。在这种族倾轧的战争中，它也是无辜的被迫者。</p>
至少，这匹烈马用命填了血债。</p>
季然弯腰，伸蒙上那渐渐失去色彩的瞳孔。冷风吹动绒绒鬃毛，猛然掀起了一道热浪！</p>
砰！</p>
噌——</p>
一道刀光折射着残阳，劈开了一道迎面的火龙！</p>
身穿西装的炼金猎人，脸色极度难看。</p>
他口中怒骂着什么，季然听不懂，但语调应该是法语。</p>
季然踩着粘稠拉丝的血浆，走出了列车的缺口，带着一股血火中冲荡出来的杀气。</p>
熟悉的战场，熟悉的悸动。</p>
“别急。”</p>
他的目光好像慵懒的掠食者，平静，凶猛。</p>
“到你了。”</p>
砰！</p>
又是一声枪响！</p>
一道赤亮的火龙吞没了破开的列车缺口！但是季然的身影已经消失！</p>
他的身影略过了赤亮的火线，直奔那炼金猎人！</p>
噌！</p>
砰！！！</p>
面对季然昆吾的斩击，那炼金猎人竟是迎面而来，用那巨大的银色枪抵挡！</p>
咔嚓——</p>
刀锋斩在了那银色的枪身上，灵具级别的刀刃竟然只斩开了一道印子！</p>
而此刻，那炼金猎人脸上露出了一抹狞笑！</p>
噗呲！</p>
他中的枪生长出锋利暗红的尖刺！</p>
那尖刺好似生长的藤蔓，瞬间贯穿了他臂的所有肌肉！此刻，他的身上猛然生长出浓密的毛发，原本瘦弱的身躯仿若充气了一般胀大！</p>
尤其是持枪的臂，疯狂生长的血肉吞没了整个枪，只在掌心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p>
刺啦！</p>
黑色的西装瞬间撕裂！</p>
他竟瞬间化为了一头人狼！</p>
“呵。”</p>
季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讥笑。</p>
2级，和自己玩贴身</p>
你也配</p>
噌！</p>
季然腕一抖，昆吾甩飞而出！</p>
嘭！</p>
他的左直接握住了这头人狼粗壮的腕，然后猛然一挫一带！右斜插在他臂的反关节处，狠狠内扣弯折！</p>
反抱琵琶！</p>
咔嚓！</p>
那粗壮的臂骤然向外弯折，骨裂之声炸响！</p>
“啊！”</p>
那炼金猎人一声惨叫，这回季然听懂了意思——这是疼了。</p>
猎人狰狞着面目，另一只生着浓密的黑毛，朝着自己狠狠砸来！</p>
季然双同时扣出！</p>
嘭！</p>
一双如烙铁般，扣在了那粗壮的腕！然后季然左脚为轴，猛然转身高抬臂，一招樵夫担柴！</p>
那猎人的肘部关节被抗在了肩头！猛然下压！</p>
咔嚓！</p>
在骨裂之声响起的瞬间，季然再次面朝猎人，抬便是八极拳中拉马式！</p>
在那猎人的剧痛中，季然左拉肩，右扣颈，将那猎人的脑袋猛然一拉，和自己的额头狠狠撞在了一起！</p>
咔砰！</p>
季然松。</p>
体格硕大的人狼踉踉跄跄，双好似面条一般晃荡，满口利齿崩碎，脑壳扁塌，轰然跪倒在了泥水中。</p>
季然捡起昆吾，横刀一抹——</p>
噗！</p>
那硕大的躯体砸入了泥水当中，随着脖颈“咕噜噜”的血水，肉眼可见的瘦弱下来。那些生长出毛发的位置，全部变成了密密麻麻的血洞。</p>
一把银色的枪跌落，季然捡起收入储物空间，也顾不得查看。</p>
前方义和拳民还在鏖战，是结束的时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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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p>
“西摩多已死！！！”</p>
火车之上，硕大的旗杆挑着半截尸体，明晃晃的出现在了所有联军的面前。</p>
本就已经被白刃战杀得没气势的联军当即彻底没了心气。</p>
在义和拳的喊杀中，溃退向了杨村方向。</p>
季然看着这一幕，眼神一凝，不行！这些联军若是进入了巷子，凭借地势，枪械作用完全碾压这些拿着冷兵器的拳民！</p>
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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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季然扛着大旗，朝着联军前方挡去！如今，他这一面壬字大旗已然成了这群拳民的主心骨！</p>
没有太多组织纪律的拳民，此刻完全跟着大旗走！</p>
旗在哪，人在哪！</p>
于是，那些联军好似被驱赶的羊群，冲入了铁轨外的青纱帐中！</p>
“火！”</p>
看着最后一名联军冲入青纱帐，季然一声低吼，周围立刻有爷们扛着火药桶跑了过来！</p>
“烧！”</p>
季然没有一点废话，立刻指向了一片簌簌飘摇的青纱帐！</p>
那汉子一愣，却没有犹豫什么，当即点燃了桶子，吼道：“请火德星君下凡咯！！”</p>
那一看便是做苦力的胳膊隆起精瘦的肌肉，将那桶子高高抛起！</p>
轰！</p>
一股沉闷的炸响，瞬间在青纱帐里炸开！汹涌的火焰瞬间点燃了这些干芦苇！</p>
“继续！”</p>
季然中黑红色的壬子大旗一挥！</p>
所有拳民狂热着，将那一个个大大的土质炸药甩入了青纱帐！这一刻，哪一个坛主大师兄，都不如这一面旗帜！</p>
孤身杀贼，金光护体！</p>
马踏连营，斩将悬尸！</p>
眼见为实！！</p>
在这些穷苦百姓的眼里，这简直就是话本里走出来的活霸王！</p>
此刻，不远处的铁轨上，一大队靖兵也是朝着这边奔来！</p>
为首的是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留着山羊胡子，披着顶戴翎，正在一群靖军的簇拥下，大踏步而来！</p>
“好汉子！壬子坛的几师兄”</p>
拎着长枪的寅子坛大师兄纵身而来。</p>
季然眼神微动。</p>
杨开疆</p>
等级：2级</p>
身份：寅子坛大师兄</p>
技能：</p>
被动：</p>
专精杨家枪法大师级</p>
特殊护法神：杨七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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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然心间念头流转，也只是轻笑，道：“无名无号，白身拳民。”</p>
“那”</p>
“且稍待！”</p>
季然抬，却是在无数人愕然惊诧的目光中，大笑道：“看我追剿穷寇！”</p>
轰！</p>
所有人只见那黑红色大旗一挥，卷动好似赤浪的火焰，那好汉儿竟是一个纵身跳入了火海之中！</p>
“别！”</p>
“嗨呀！！”</p>
此刻，一身官服的老人焦急的跑了上来，道：“那汉子要做什！”</p>
杨开疆也是呆愣住，道：“他他要去杀寇！”</p>
“哎呀！”</p>
老人跺脚，道：“亏得老夫还觉得他神勇之姿，想举他做个武状元！给个出身！”</p>
“岂知是个莽夫愣头！”</p>
杨开疆苦笑，朝着老人抱拳：“董公，估计那壮士是觉得不去阻拦，火也烧不死几个。”</p>
芦苇荡里有些浅水，若是再跑得快一些，真死不了不少。</p>
“唉，且不提他！”</p>
“此番大胜，我必会向朝廷，为义和会请功看赏！”</p>
这老人乃是董福祥，是靖朝少有的爱国将领，平新疆、抗沙俄、阻联军。后被八国指为“首凶”，革职查办。</p>
此刻，散开的靖军开始打扫战场。</p>
有些拳民跑到辎重车厢，翻找烧过后还能吃的食物。有光屁股的孩子男人，去拔下死人衣服，乐呵呵的穿上。</p>
所有的兵器、马匹、衣着，全部收缴起来。</p>
当有拳民想要来拿，靖军刚想阻止，却是董福祥呵退！</p>
任由拳民取用。</p>
直到夕阳西下，这一片青纱帐的火才熄了个干净。</p>
无数拳民在董福祥和杨开疆的带领下，一同走入了泛着焦灰的浅水，想要去寻那义士的尸体。</p>
只是，众人走出几步，便看到了一具具焦尸。</p>
再走，焦尸越来越多，越来越密。</p>
最终，在一杆飘摇的壬子大旗下，堆积成山。</p>
杨开疆喉头滚动，冷汗顺着额角滑落。</p>
久居高位，一生鏖战的董福祥，双目瞪大，浑身微微颤抖，好似撞见了洪水猛兽！</p>
大日西沉，猩红如血。</p>
黑山尸海上，盘膝着一名红衣汉子。</p>
此刻听到动静，他睁开眼来。衣袖微荡，晃起一片骨灰！</p>
季然眸光平静，却又如吃人的凶神！</p>
他像是熟睡中被惊醒的猛虎，那一双眼扫来，竟没有一人敢与之对视！</p>
“人人呢”</p>
杨开疆声音有些僵硬干涩。</p>
季然站起身，脚下踩着焦骨“咯吱”作响。水底淤泥上密密麻麻写着一些偏移命运的字，被一脚踩灭。</p>
“都在这里。”</p>
季然站在大旗之下，那烈烈残阳，正衬着壬子旗深邃的影子。</p>
他指尖扫过四周狰狞焦骨：“一个不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