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三杀贵胄，列阵降神（二合一）</p>
八卦堂，天井。</p>
戴岳就静静坐在太师椅上，嘴里嚼着茶叶。</p>
他很喜欢这个地方。</p>
挑高的房梁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在外面就能远远看到屋脊。硕大的朱红柱子不知是什么木材，但必然是十几根百年的老树制成，气派非常。</p>
每一个柱子下，都摆放着一种不同朝代的甲胄，以及十八般兵器。</p>
天井的阳光洒落，穿堂风肆意而来。</p>
这是他在乡下，想过了无数次的场景。</p>
哒哒哒！</p>
在这个大院外，一阵脚步声缓缓传来。不紧不慢，不疾不徐。</p>
一名武师引着路，带着三人来到了天井。</p>
一名少年人，面容俊朗，脸颊下生着三块豌豆大的黄色斑点。一身黄马褂穿在他的身上，显出一股雍容的贵气。</p>
在他身后，一名穿着暗红色袍子的老者，和一名穿着白色甲胄，身材极其魁梧的壮汉侍立。</p>
少年缓缓走向了厅堂，踩入了厅堂的门槛，好奇的四下打量了一翻。</p>
“你，就是津门武行的大杆子”</p>
少年人轻笑着，道：“我就是秦鹿。”</p>
“你之前信上，不愿意让人围观，我答应你了。”</p>
“但是今天”</p>
秦鹿一抬，身后的老者那好似永远弯着的腰轻轻一动，从宽大的暗红袍子里，取出了一个摄像和支架。</p>
“我是一定要拍下来的。”</p>
旁边老人走到了厅堂的中央，一脚踹翻了端放的甲胄和兵器。摆放好了摄影。</p>
同时，老者对着摄影，抖了抖一张白色的宣纸。戴岳能够看到，那宣纸是一张生死状。</p>
签名的地方没有真名，只有一个津门大杆子的留笔。</p>
待到那老人走了回去，秦鹿只是点了点下巴。</p>
“来吧。”</p>
砰！</p>
那站在他身后的壮汉，缓缓一步踏出，高大的身躯带着极其强烈的压迫感。</p>
“南鳞，只是我们八旗萨满武士中普通的一个。”</p>
“我尊重你们津门的规矩，现在，他已经打了七家武馆。五死两残。”</p>
少年人的脸上笑意盈盈，声音轻快，道：“南鳞很喜欢你们汉人的功夫，学了一太极拳，洪拳也会一些。”</p>
“如果你连他都无法击败。大杆子的位置，就要交给他来坐。”</p>
“如果你赢了，我会引你见一个贵人。”</p>
戴岳缓缓起身，他的身材已经算是魁梧，但面前的这个八旗萨满，还要比他高出了一头。</p>
他已经明白，那老头面临的事情了。</p>
踢馆。</p>
而且是毫无规矩，直接踢整个津门武行的馆。打到这里，老人已经明白，自己绝对不是这个萨满武士的对。</p>
所以今天，应该是他的死期。</p>
武行大杆子的身份决定了，他只能赢，或死。</p>
事实上，正常踢馆不可能让你这样一路杀过来，是有规矩来约束的。但很可惜，这一次踢馆的人，是朝廷的皇亲国戚。</p>
看三个人趾高气昂样子，想必在他们看来，能够尊重武行打八家武馆，而不是直接派兵，就已经给面子了。</p>
“呸！”</p>
戴岳吐出嘴里的茶叶，站了起来。</p>
不远处，那南鳞狞笑，在他看来，自己吞了五头猛虎的肉身，在原本就已经顶尖的基础上，多出了五虎之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p>
自己多出来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猛虎之力！而是修成真灵的凶虎！</p>
嘭！</p>
南鳞身上白色的甲胄猛地一抖，瞬间纵跃而来！</p>
呵</p>
有甲打无甲</p>
戴岳脸上表情丝毫没有变化，淡漠平静。</p>
但是他身上的气势，却翻江倒海一般凶悍内敛！他教出了拳，也算是完成了师傅的遗愿。</p>
再无枷锁。</p>
轰！</p>
砰砰砰砰！</p>
戴岳迎着来人，直接一套日字冲拳！</p>
南鳞立刻掌翻扣，想借着太极粘拆招！但是在他触碰到戴岳的瞬间，脸色就猛地一变！</p>
那狂猛的力量就如铁石一般刚硬！</p>
粘不住！</p>
砰砰——</p>
他硬吃了戴岳的几拳，顺势倒退！</p>
绸甲将拳头的力道化解了大半，让他并未受到什么伤。</p>
此刻！</p>
嘭！</p>
他右脚后蹬，猛地冲出身子，右轰出直奔戴岳的太阳穴！</p>
当头炮！</p>
砰！</p>
戴岳伸一架！那南鳞却是脸上露出了一抹狞笑！</p>
那被架住的改砸为抓！</p>
然后左猛地从戴岳腋下穿过，立刻形成支点！</p>
太极！</p>
野马分鬃！</p>
“喝哈！”</p>
南鳞仿佛看到了胜利，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残忍，肩膀和大臂的肌肉骤然绷紧！就要将戴岳提起暴击横摔！</p>
“唔！”</p>
只是，南鳞的猛然发力，却没有撼动戴岳分毫！</p>
只见他腰肢微弯，步踏如弓！整个人竟瞬间形成了支点，利用上身和臂的力量，抵住了南鳞的冲势！</p>
“未曾学艺先学礼，未曾习武先习德。”</p>
戴岳的声音，居高临下的传来。</p>
“你德行不够，做不得杆子。”</p>
砰！</p>
戴岳的，好似鹰隼抓住猎物一般，狠狠扣在了南鳞的腕！然后左绷直，朝着他关节的反方向狠狠一折！</p>
咔嚓！</p>
那腕瞬间断裂！骨茬直接从腕处透了出来！</p>
“啊！”</p>
“死！！”</p>
南鳞剧痛之下，双眼充血！</p>
“吼！！！”</p>
瞬间！</p>
五头血淋淋的猛虎虚影，从他的身后扑杀而来！</p>
轰！</p>
此刻，戴岳身后一道威严法相同时浮现！</p>
那法相老僧模样，衣袍如云，面色慈悲！</p>
护法神武祖僧稠！</p>
嘭！！</p>
那僧稠虚影中拳锋如雷霆爆裂，只砸得那畜生灵体崩裂！</p>
同时，戴岳已经朝着南鳞杀来！</p>
“你！”</p>
五个灵体几乎没有对戴岳产生任何阻隔，甚至眼看着就要被那僧稠虚影全部格杀！</p>
南鳞眼神猛地一冷，突然掀开摆子，从自己的后背抽出了一把短刀！</p>
噌！</p>
戴岳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刀，一个后仰躲开，却并不拔刀。</p>
这八旗萨满浑身绸甲看着轻便，却韧性防御十足。动刀子，占尽便宜。</p>
还不如拳打！</p>
砰！</p>
锋利的短刀就在自己眼前半寸划过！</p>
戴岳抵挡的突然招式一变，从挡变成了推！</p>
太极推！</p>
南鳞不察，对于戴岳的印象是之前的刚猛劲力，所以招式劈砍也不留，此刻被推一带，直接一个踉跄朝后去了两步！</p>
“来。”</p>
“让你见识一下。”</p>
身形还没止住的南鳞只觉得头皮一麻，不等站稳，便朝着身后猛然挥刀！</p>
噌！</p>
此刻，天井的阳光已经斜入了厅堂，刀光潋滟着金芒飞略！</p>
砰！</p>
只是下一刻，南鳞的眼睛猛然瞪大！</p>
怎么可能！！！</p>
戴岳右弹出，在电光火石之间，捏住了刀背！</p>
南陵死死咬牙，臂劲力爆发！却纹丝不动！</p>
戴岳三指捏着刀背，刀身不断的颤动，却始终挣脱不得！</p>
是武祖僧稠的虚影正笼在他身上！好似重迭，虚影巨大的掌伸出剑指，捏住了短刀！</p>
嘭！</p>
下一刻，戴岳猛地欺身而上！沿着短刀，腕滑到了他另一只好上。</p>
南鳞大骇，他明白了！</p>
太极！</p>
他要让自己，见识一下他的太极！！</p>
戴岳猛地将南鳞臂抬高，继而左抬起，拳锋朝肩！臂绷肘好似一面断头台！</p>
太极！</p>
周仓扛刀！</p>
他握住腕的右猛地下落！将南鳞的肘部关节，反砸在了自己绷紧的臂之上！</p>
咔嚓！！</p>
“啊啊啊！！”</p>
南鳞的另一只，此刻也彻底弯折！</p>
这是戴岳的战斗智慧！</p>
披甲后，自己若是和他对拳吃招，吃亏的是自己。尤其是这个对除了招式差点火候，力道并不输自己。</p>
无论是对拳还是刀战，自己都吃亏。</p>
只有断骨折肢，才不会被软甲削弱！</p>
“野马分鬃！”</p>
惨叫声里，戴岳的声音平静，真的如同教学。</p>
他右穿插，臂横砸胸腹！</p>
嘭！</p>
这一刻，他的臂从柔转刚，瞬间击打在南鳞的胸下，让他整个人几乎双脚离地！</p>
但是他的左还抓着对方的肩膀，此刻再次拉回！</p>
南鳞被骤然的打击得有些懵。</p>
但是戴岳却丝毫没有停顿。</p>
他突然握住他已经烂泥一般的右，因为紧张的缘故，那指还死死握着短刀。</p>
此刻，戴岳左膝高抬，垫起了他持刀的右！</p>
同时！</p>
左臂直接扣压在了南鳞的背上！</p>
单膝顶！</p>
</p>
“不！！！”</p>
南鳞面色骇然惊恐，脸色苍白！布满血色的眼珠几乎就要爆出眼眶！！</p>
他看到了！</p>
看到了自己的，正在握着钢刀，对着自己的面门而来！！</p>
但是已经折断的臂麻木，没有知觉，松不开刀子！</p>
“停！！！”</p>
秦鹿的声音也在此刻传来！</p>
但！</p>
噗呲——</p>
锋利的短刀从南鳞的后脑勺透出。</p>
血水顺着刀尖滑落，在阳光下尤为的清洌。</p>
砰！</p>
戴岳放下提膝的左腿，南鳞呈现出一个跪倒的姿态，扑在了地上。</p>
“混账！”</p>
“狗东西！我让你住了！”</p>
秦鹿暴跳如雷，眼神冰冷。</p>
但是下一刻，他却突然一愣，脸色一白！</p>
“你你想干什么！！”</p>
戴岳此刻，竟然抽出了八斩刀，朝着自己而来！</p>
“停下！”</p>
后方摆弄摄像的老奴一声尖啸，戴岳却只是一顿，中八斩刀骤然甩飞出去！</p>
“呔！”</p>
那老奴一声低吼！</p>
一只漆黑的乌鸦在他身后展开了翅膀！</p>
嗖！</p>
一根漆黑的羽箭飚射，直接击落了八斩刀！</p>
当啷！</p>
随着刀锋落下，那老奴身后乌鸦，炸开了密密麻麻的数百羽箭，对准了戴岳！</p>
每一根羽毛，都有着3级的力道。</p>
同时，这只乌鸦身上，不仅仅是灵体强横，还浮动着一股浓烈的龙虎气！</p>
这乌鸦目光灿金，头生犄角，好似沾了几分龙气。</p>
“现在，跪下，给主子爷认个错。”</p>
见到摄住了这武夫，那老奴的语气又恢复了平淡。</p>
就好像那跪在地上死去的人无足轻重。</p>
只是死了一条狗罢了。</p>
戴岳看着两人，明白他们是想要换一条了。</p>
他低头，看着自己拳锋上的血迹，心头却浮现出了一股莫名的感觉。</p>
就如自己那老徒弟：我的骨头被愤怒焚烧了一辈子。</p>
自己，何尝不是</p>
只是自己的恨，在师傅遗愿未消之前，一直被自己捆着。</p>
沉默不言，救人杀生都偷偷摸摸。</p>
那不是自己。</p>
戴岳感觉到自己咏春的拳势愈发丰厚，狂桀。</p>
自己，现在了无牵挂。</p>
而咏春，本就是以“仇”字为诀！</p>
出招要以对方为仇人，招式要心狠辣！</p>
自己之前不愿以武犯禁，遵纪守法以图能在秩序下，开馆教拳，所以他的拳头太怂了，少了一股气。</p>
刚刚毙杀八旗萨满，才终于触碰到了一丝久违的自己。</p>
此刻，在那恐怖灵体的威慑下，在那轻蔑的呼喝下，戴岳找到了。</p>
那是一口恶气！血气！</p>
轰！</p>
白色的西装瞬间被咆哮的肌肉撕碎！</p>
他身上白色的衬衫和马甲被壮硕的肌肉全部撑起！整个人好似脱缰的野马一般，撞向了那老奴！</p>
“找死的玩意儿！”</p>
那老奴冷笑一声，身后鸦灵的羽翼旋转，化为了一道黑色的箭羽，朝着戴岳飚射！</p>
嘭嘭嘭！！！</p>
疯狂激射的羽翼抵得上飚射的子弹！</p>
将地面炸开了一片坑洼，扫向了戴岳！</p>
从南到北。</p>
一路上，不管面对谁都平静无波，看起来闷葫芦一般的戴岳，此刻露出了一抹狰狞，咆哮出了第一个不再平静，饱含了情绪的字来！！</p>
“死！！！”</p>
轰！</p>
武祖僧稠的虚影愈发凝视，那老僧的眼神也化为了金刚怒目！</p>
密密麻麻的羽箭射入了僧稠的虚影，那老奴眼神瞪大，只看到那僧稠虚影开始布满裂痕！</p>
直到最后的羽箭全部倾泄！</p>
密密麻麻的羽箭贯穿了僧稠虚影的全部，彻底将那护法神崩坏！巨大的护法神躯上，每一寸肌肤都升腾着颗粒状的金雾。</p>
哗啦！</p>
漫天黑羽与金色晶沙升腾的光影，倒映在天井朗朗日光之中！</p>
一只大却穿透了护法神，扣在了那老奴身上！</p>
他那健硕的身影插着几十根羽剑，五指却深陷在了那老奴的面门之上！！</p>
“呜呜呜！！”</p>
武祖僧稠正在消散的掌，缓缓和戴岳的重迭。</p>
在那老奴惊骇绝望的目光中，缓缓抓握而下！</p>
噗呲！</p>
漫天金雾血红，那老奴的脑袋整个爆掉，晃晃悠悠，摔在了他踹翻的甲胄之上。</p>
戴岳转身，看向了秦鹿。</p>
后者此刻脸色煞白，道：“停！”</p>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p>
“你绝对想象不到我到底是谁！”</p>
“你知不知道，我要带你去找的贵人是——”</p>
噗呲！！</p>
另一柄八斩刀，笔直的甩出！</p>
瞬间贯穿了秦鹿的脑门！！</p>
“咦”</p>
这一下，反倒是戴岳愣了愣。</p>
没灵体护身</p>
不对！</p>
看着那秦鹿脑门上顶着刀子就要跑！戴岳反应了过来！！</p>
这家伙！不是人！</p>
是灵！</p>
是一个厚重到了几乎实体的灵！！</p>
砰！</p>
戴岳猛地窜出，几步便在天井按住了他的脑袋！</p>
“你！”</p>
嘭！</p>
一拳！</p>
秦鹿当即矮了三分！</p>
“你敢！！”</p>
砰！</p>
又一拳！</p>
秦鹿又矮了三分！</p>
“别！”</p>
嘭！</p>
嘭嘭！</p>
</p>
作为土生土长的习武拳师，炼灵修行之人，自然是明白各种对付灵体的办法。</p>
戴岳不消片刻，便将秦鹿给砸成了一个“鹿饼”，然后卷了卷，塞进了兜里。</p>
灵体拥有无限的延展性，尤其是独立出来的灵，妙用更多。</p>
吱嘎——</p>
戴岳此刻看了一眼血淋淋的厅堂，走了出去。</p>
那领路的武师正站在门口，正是之前被戴岳秒杀的四人之一。</p>
此刻，那武师显然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猛地抱拳，道：“师祖！”</p>
戴岳挑了挑眉，那老家伙，把他拜自己为师的事，也了</p>
“去，砍了厅堂里那两人的头颅，装进盒子。”</p>
“今天白天，去给各家武馆看。”</p>
那武师一愣，道：“什么”</p>
“就，朝廷派来的狗，我宰了。”</p>
“今晚，所有武行还剩下的人里，话事的全部过来。商议如何起事，响应大沽口的太岁爷。”</p>
戴岳想到季然，那家伙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身上的恶气，比自己重多了。</p>
想着那天巷子里的血腥，想到报纸上的文字，戴岳明白，那位太岁爷的杀性，重得吓人。</p>
他一定会杀，不论对是谁。</p>
“那如果有人不来呢”</p>
武师吞了吞口水，这种事直接，不怕有告密的吗要知道，意志最坚定的那群武行高，都已经入京了。</p>
“告诉他们。”</p>
“谁不来，我就当他叛了武行。”</p>
“今夜，灭他满门。”</p>
武师狠狠打了一个寒颤，突然有些觉得不认识这位爷了。</p>
明明之前，交话，还是温文尔雅，平静淡然。</p>
怎么转瞬间作过一场，杀性恶气如此之重了</p>
但是想到自家师傅的交代，这武师也没什么，点了点头，便进了院子，准备斩首传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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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风起，湿气雾重。</p>
津门喧嚣的风里暗流涌动，大沽口的黎明，也滚荡着波澜重重！</p>
吱嘎——</p>
季然踱步而出，在昏沉靛青色的黎明里，走出了院子。</p>
身后，祝余、秦璞紧随而出。</p>
雾色里，影影绰绰站着不少人影。当季然走过，一个又一个人，静静跟到了他的身后。</p>
黑色的人影好似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鱼群。</p>
当季然走到路口时，看到了一名熟悉的人影。</p>
杨开疆。</p>
“谢图南找过我。”</p>
“我想了一夜，觉得你是对的。”</p>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雾色中轻轻落地。</p>
季然只是点了点头，便朝着海神庙而去。</p>
杨开疆走到了他的身后。</p>
在他身后的院子里，近百号人，涌入了季然身后的队伍。</p>
人群静默，拨开雾气的昏沉。就如黑色的狂流，已经掀起了无声巨浪。</p>
有些路，道阻且长，但永远人影幢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