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细细地打量着她,仿佛在观察她是否在谎,是否有异心。</p>
不得已,溪泉也只能硬着头皮跪下来道:“县主,我们没什么的,方才只是在闲谈几句罢了。”</p>
陶桃哦了一声,坐在石桌前,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本县主挺好奇的,不如来听听。”</p>
这话一出,两人立刻面面相觑,露出尴尬的脸色,好似刚刚的那些都是见不得人的话。</p>
“怎么了?我不能听吗?”</p>
她的嗓音透着一股冷意和不悦。</p>
细辛闭上双眼,有些难以启齿地道:“他、他我貌美如花,我善良,喜欢我,还我戴这支海棠花好看。”</p>
到海棠花,她的目光移向她耳边那朵娇艳的花朵,陶桃站起身走过去一把薅下耳边的花,直接丢在地上又碾又踩。</p>
“他喜欢你你就信?这么没有防备心,那到时他叫你背叛我,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般没有脑子的听从?!”</p>
一番质问下来,细辛更是惶恐不安,双急切地抓住她的大腿,激动地道:“不是这样的老板,细辛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老板的!”</p>
完最后,她眼圈通红,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p>
全场溪泉都不敢再话,在他眼里,男欢女爱不是很正常吗,干嘛题大做。</p>
“细辛,你可知道我一向很看重你,对你寄予厚望,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p>
陶桃走上前,伸将她扶起来,口苦婆心地着,伸抹去她眼角的泪水。</p>
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和溪泉搅和在一起,喜欢季显那个江湖人都比喜欢这东西要强得多。</p>
“你先下去吧。”</p>
溪泉一愣,起身就要走,却听到一道呵斥声。</p>
她拧眉,“没你。”</p>
细辛停住抽泣的声音,眼神稍显暗淡,起身道:“是,老板。”往前方走去。</p>
“跪下。”</p>
陶桃冷冷地看向溪泉。</p>
细辛听到声音,回头看去,正巧看到陶桃一脚踹在他的心窝口,直接把他踹翻在地上,心里登时收缩了下。</p>
第一次看到老板是这副神色,不免感到一丝惊恐和震惊。</p>
或许是以往陶桃在她面前都是人畜无害且活泼可爱的娘子形象,就算是面对死人也是一副恪尽职守的模样,好像都没见过她情绪波动大的时候。</p>
现在看来,老板还是有脾气的。</p>
陶桃脸色阴沉,眼神冰冷地看向他,抬起脚猛然踹向他受伤的地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p>
“你是什么东西?长得丑成这样,还有脸来勾搭我身边的人?!”</p>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在我面前耍心眼,怕是没死够!”</p>
想要挑拨离间,先打一顿再,不就是看着细辛单纯没脑子的吗,想要欺骗她。</p>
细辛不知道他是什么货色,她还不知道溪泉是什么货色吗,居然敢套路她身边的人想来以此作报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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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泉惨叫一声,捂住心口上方,瘫软在地面,脸色煞白,冷汗直冒,疼到久久无法起身。</p>
他还感觉到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似乎已经崩裂,温热的鲜血从伤口出流淌出来。</p>
但很快,他就从地上起来,双膝下跪求饶,强忍住疼痛,道:“县县主,奴才没有别的意思,请县主息怒。”</p>
“是奴才没有自知之明,是奴才下贱配不上细辛姑娘,对不起。”</p>
沉闷的磕头声一道又一道传来,看上去令人万分的屈辱。</p>
事实上他的心里的确感到很难堪受辱,在楚风馆做事,那些主子都没有像眼前的县主这般难侍候和喜怒无常。</p>
但内心深处还是感觉到恐惧,更惊叹自己只不过是稍微接触了下细辛,她竟然如此敏锐的觉察到自己隐藏的心思。</p>
看来真的不能在她面前耍半点心眼,不然都会被她看透。</p>
“县主,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蓉儿端着杯茶水上前安抚她。</p>
陶桃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深呼吸了一下,退回凳子上坐下,平静地道:“之前让你写出入楚风馆的名单呢?”</p>
溪泉听言,连忙用怀里拿出来,上面沾了些伤口渗出的血迹,低头双恭敬的呈递在她面前。</p>
“奴才一直随身携带,以备县主需要。”</p>
陶桃接过来展开仔细看了看,之后递给蓉儿,并道:“收起来,到时冷乔回来了让他先去查一下。”</p>
“倘若有一个名字对不上,我就砍你一只,两个没对上,第二刀就落在你的脖子上,下辈子就心点。”</p>
她这些话的时候,眉眼弯弯的,语气也没有很凶恶,却莫名透着阴冷的气息。</p>
这种人反而更让他感到恐惧和心惊。</p>
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溪泉嘴唇毫无血色,颤抖着嗓音道:“县、县主,奴才能不能让奴才才仔细确认一下?”</p>
“或许、或许可能有点问题。”</p>
她闻言,轻挑了下眉,侧眸看向蓉儿示意她把东西给他。</p>
蓉儿从怀里拿出来,递到他面前,溪泉急忙接过来,展开认认真真的看每一行的名字。</p>
他跪在地上,察觉到头顶投来的目光,不安地舔了舔干燥的唇,没多久道:“这上面奴才好像、好像是有写错的地方。”</p>
听完,陶桃瞬间露出一个满含嘲讽和讥诮的笑意,“蓉儿去拿笔墨过来,让他就在这里写下来。”</p>
“是,县主。”蓉儿连忙快步走去将东西拿过来。</p>
溪泉拿着笔杆坐在石凳上,盯着她冰凉的目光始终下不去,蓉儿站在旁侧安静地研墨。</p>
陶桃似乎也察觉到,撑着腮,打了个哈欠,慵懒的着:“别紧张,我向来赏罚分明,你尽管写就是了,仔细想清楚,千万别漏了。”</p>
“本县主多的是时间。”</p>
话音刚落,一杯热茶放在溪泉的边,还传来贴心的问候。</p>
“喝杯茶压压惊,清醒一下,写完了,我让大夫再过来看看你的伤势。”</p>
他僵硬地点点头:“多谢县主恩赐。”</p>
完,他深呼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思索了一会儿,开始认真仔细地动起笔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