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牛头人</p>
姚县破败的街道已在眼前，巴娘正指着前方一栋灰白色五层楼介绍：</p>
“主，那就是巴适的老巢，巴适让人把其他的门窗全堵了，只留了一个，就在侧面。</p>
“咱们只要盯着一点侧面就好。”</p>
那五层楼高的房子墙皮脱落，仿佛一个饱经风霜的火柴盒。</p>
火柴盒的侧面有一扇门，那门看样子是铁的，上面坑坑洼洼，饱经摧残，但依旧坚挺到了现在，还在给“火柴盒”遮风挡雨。</p>
陆希安随巴娘指看过去，正好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从门里跌跌撞撞跑了出来。</p>
他见那男人浑身光溜溜的，下身还血淋淋的模糊一片，正想着这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巴适的笔，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惹到了人，根都被切了，就听巴娘一声惊呼：</p>
“老大！”</p>
完之后，巴娘像是反应过来，见那男人没有听见，才放下了心，忙又压低声音，道，“是前老大，主，情况不对，咱们要不要先看看再。”</p>
不过她其实就算没有压低声音，那边也听不见。</p>
这里距离楼房侧门其实还有一段距离，相互之间看是能看见，但如果不是特别大声的话，声音是听不见的。</p>
——当然，要除了陆希安和姚薇这两个新人类。</p>
姚薇已经停下了车。那个男人只一味地跑，并没有注意路上的动静。</p>
陆希安看着那个慌不择路往城里方向跑的男人，心想：</p>
这就是巴娘的老大姚壮吗巴娘这姚壮有过要把巴适收了的想法，也不知道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付诸行动来了</p>
要是这样的话，那看来姚壮的行动并不顺利</p>
他的目光略过姚壮，又看向了门。</p>
门里有人鱼贯而出，很快就追上姚壮，把姚壮重重包围。</p>
一个略显老态又风骚入骨的女人和一个矮壮的男人随后走了出来。</p>
他们同样都没注意路上这边，一心围住姚壮。</p>
“姚光！他怎么会在这里！”</p>
巴娘错愕不已。</p>
这女人依旧莫名心，哪怕心中错愕，也始终压低着声音，生怕被听到了。</p>
陆希安心怪不得，他看向矮壮男人中，问：“那个是不是阿三”</p>
矮壮男人中，竟然提着一颗脑袋。那脑袋皮肤黝黑，死不瞑目，看起来就有股子狠劲儿，让人莫名觉得冤魂厉鬼就应该像这样才对，柴新老树比起来，还差远了。</p>
巴娘过，姚壮有个很厉害的下叫阿三，所谓冤魂索命很有可能就是阿三在暗中帮忙做的。</p>
这个人看起来就有点像阿三。</p>
巴娘目光一凝，沉声道：“是”</p>
看来是了</p>
陆希安确定了自己的想法。</p>
巴娘的老大姚壮果然是憋不住了，来收巴适来了，却没想到人家巴适已经有了姘头，或者是合作对象，结果白白送了性命，被人摆了一道，把得力下和自己身下都送了去。</p>
——之所以不确定是不是姘头，是因为那女人衣衫不整，仿佛遮着身体的那件破衣服才刚刚挂在身上，都没来得及遮住肩膀。</p>
再联系姚壮光着身子的模样，很显然这女人是给姚壮上了些段，让姚壮放松警惕，才沦落到如此下场的。</p>
这女人如果成了姚光的姘头，姚光又岂会愿意让她这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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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不准</p>
世道不同，或许观念也会有所不同，这东西，谁能得准呢</p>
陆希安静静看着楼房那边的表演，这车上其他人眼中的默剧，在他和姚薇这里，却都是有声的。</p>
那边什么，他和姚薇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p>
“怎么样，老娘的滋味美不美”</p>
女人得意洋洋，把衣服挂上肩去，搔首弄姿走向姚壮，问道。</p>
姚壮脸色阴沉，下身伤口似乎有一会儿功夫了，因此已不怎么流血，只是那里到底是关键部位，伤口处疼得他龇牙咧嘴。</p>
他恨声道：“你怎么敢！你就不怕冤魂索命吗”</p>
女人不屑地冷笑一声，姚光却提着里阿三的脑袋，往姚壮身上一丢，道：“还冤魂索命呢！你的冤魂，是不是这个”</p>
那脑袋在空中转了三周半，撞在姚壮胸口。</p>
姚壮下意识地伸一接，恶狠狠地瞪着那一男一女，却没再话。</p>
女人又冷笑一声，道：“靠着这个叫阿三的下，今天偷袭这个，明天偷袭那个，杀了人全都安在索命冤魂头上，借弄乱局势，削弱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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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玩的把戏，当我们看不破么你是觉得我们没见过冤魂索命是什么样的，还是把我们当傻子了”</p>
到这里，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讥讽道，“还什么我已经跟索命冤魂合作上了，跟着我，以后保你享福呵呵！”</p>
拿腔捏调的，看样子是在模仿姚壮之前过的话。</p>
陆希安远远听着，心想这姚壮果然是虫子上脑了，来自投罗。</p>
而车里姚薇却感觉自己吸取到了教训——男女之间的事，果然是要慎重、克制的。</p>
看看这个人，因为这些事，脑子都不要了，竟然犯了这么多错，让人抓住了会，害成这样。</p>
“你也不想想，那索了老大命的冤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那杀老大的段，不定就是新人类。</p>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咱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又怎么可能和咱们这样的货色合作</p>
“你来跟我这些屁话，我又怎么可能会信”</p>
姚壮哆哆嗦嗦、咬牙切齿地问：“你不信我，为什么还拉我去床上”</p>
女人笑道：“你这么一大通笑话，就为的是往我身上拱，这么殷勤，我怎么能不满足你一下</p>
“你看让你拱一拱，我和姚光对付起你和你这个下来，不是也省了不少力气么</p>
“你放松了警惕，你这个下只顾着偷听，也放松了警惕。不然以他的身，姚光估计还真要费些功夫。”</p>
姚光道：“费不了多少功夫。只是没必要在这人身上浪费力气而已。我向来不喜欢多用力气。</p>
“就像现在这样，让这人在城里假装冤魂索命，跟其他人杀来杀去，我在外面等着，等他们杀个差不多了，再来接收战果。</p>
“看看，我和巴适一合作，你就自己来送了，我这省了多少力气！”</p>
看他这话，不像是在嘴硬，似乎是真的。</p>
陆希安默默听着，车上其他四个人却什么都听不到。</p>
那四人也不敢打扰陆希安，都静悄悄的，一会儿看看楼房那边，一会儿又心翼翼地看一眼陆希安。</p>
巴娘到底是不想错过拍马屁的会，不敢打扰陆希安，就和其他人声道：“主不愧是主，那边什么话，咱们都听不到，主却能听个明明白白。</p>
“我这辈子能跟上主，真是天大的幸运。”</p>
其他三人不甘落后，纷纷道：</p>
“确实，对我也是天大的幸运！”</p>
“我也是！”</p>
“我也一样！”</p>
姚壮自知生存无望，看着包围自己的巴适、姚光下，以及巴适和姚光，恼羞成怒，却把气全撒在了索命冤魂身上，骂骂咧咧地叫道：</p>
“新人类！什么狗屁新人类！那两个狗屎冤魂，连现身都不敢现身，杀了人就跑，怂人没胆，也能是新人类！</p>
“新人类要是这种货色，我也能当！呸！什么玩意儿！”</p>
他还骂骂咧咧没个完，姚光却叹了口气，摆了摆，把他和巴适的下全指挥了：</p>
“把他杀了吧，再让他叫唤下去，真把新人类引来了怎么办”</p>
而巴适见姚光命令她的下，竟然毫无反应，这没有一丁点意见的样子，足以明巴适和姚光早已达成了合作。</p>
那些早已把姚壮围起来的人当即上前几步，就要依姚光而言，将姚壮乱刀捅死。</p>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咻咻咻”的破空声响，那些个围上了姚壮的人纷纷惨叫，上已被穿了细细的洞，再拿不动刀具。</p>
巴适和姚光吓了一跳，忙往地上看去，却见有细细长长的针插入了地面，上面还挂了些许血肉，却不是从那些人上带下来的是什么</p>
什么东西比枪还快！</p>
众人包括姚壮在内，所有的人都赶忙环顾四周，然后才都看见了公路上停着的那辆汽车，以及车顶上的几个人。</p>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陆希安，巴适眼睛一亮，姚光眼皮一跳。</p>
“你们放下他离开，我不管你们。”</p>
车顶上陆希安了一句。</p>
刚刚扔完了自行车车轮的辐条，阻止了那些人对姚壮痛下杀，这时里还剩下一些。</p>
他却不着急下车，只在车上遥遥与那些人对峙。</p>
那人群之中，姚壮看见车顶上的人，却大喜过望，叫道：“巴娘！哈哈！你竟然来了！你竟然来救我了！</p>
“你从哪里搬来的救兵好好好！多谢出救我！”</p>
然而车顶上巴娘、巴鱼和姚子听见姚壮这话，却都吓得不轻，连忙给陆希安跪下，向陆希安解释：</p>
“主，他已经和我们无关，我们绝对没有想要利用主来救他的想法。求主千万不要误会！”</p>
“”</p>
姚壮愕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却再不出话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