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焰想着，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她也亲自去瞧瞧算了，正好可以暗中跟着吴东磊。</p>
不止那处，赌坊的事她与王若在去侯府的途中便商议过了，与其光明正大的派衙役上门去问，不如她乔装改扮自己去查，到底人家供奉什么神像是人家的事，并不犯法。</p>
萧暮廷本想和她一道去，然墨焰考虑到他明日要早起上朝，好歹让他留在了宫里。</p>
萧暮廷到底不放心，派了心腹之一的元宝跟着她。</p>
去青楼赌坊那种地方，妇人打扮肯定是不行的，墨焰索性女扮男装，而元宝则扮成她的长随。</p>
北昀宵禁比南吾要晚，时辰定在夜晚与凌晨的交界处，子时。</p>
这也使得北昀的夜市文化空前发达，不论是酒肆还是吃，哪怕一晚上不停的吃过去，都得好几日才能将这些美食轮流尝上一遍。</p>
御都的格局是东贵西富南贫北贱，故而，诸如此类主要消费人群乃达官贵人的买卖，大多集中在繁华的东市。</p>
墨焰将一头乌黑的秀发半束起，又着了一身宝蓝色的广袖长衫外加一件狐皮大氅，端的是风流倜傥，俊俏非常。</p>
沈晴娘的样貌比起一般女子来要英气一些，故而，男子打扮非但不会显得过于阴柔，反而还为她增色不少，比起粗犷型的男子来，她这种面白柔和的英俊生更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p>
“夫人扮起男子来，真是潘安宋玉亦要黯然失色了。”元宝由衷夸赞。</p>
墨焰笑笑，只当他是今晚喝了蜜糖。</p>
“哎呦，这位公子可是生面孔啊，这是头一回来我们醉香居吧。”大门处，一个老鸨打扮的胖女人携着一股艳俗的香风扑面而来。</p>
墨焰与元宝皆不自觉的扇了几下，这才回答她。</p>
“公子我窑子逛的多了，你这一间嘛倒的确是第一次来，怎么着，你们楼中可有什么别人没有的吗？”墨焰一副油滑的嘴脸。</p>
“自然是有，我们醉香居啊，除了姑娘个儿顶个儿的水灵外，还有快活似神仙的香体舞哦！”后半句老鸨故意压低了声线显得神秘兮兮特别吊人胃口。</p>
闻言，墨焰莞尔一笑，当即决定就去这一间了。</p>
这可乐坏了老鸨，这位公子不仅相貌出挑，身上披的狐皮亦是价值千金，这样一位贵客若是服侍好了，可抵的上十个八个公子哥儿了。</p>
其余青楼的迎宾二见状无一不是唉声叹气，暗叹运气不佳。</p>
醉香居是个三层楼，一层是表演寻常歌舞的地方，二层才会在每日的子时后演一场香体舞。</p>
墨焰长的俊还年轻，一进入大堂便有好几个莺莺燕燕的主动贴上来。</p>
“公子没来过吧，可要红儿带公子在咱们楼里转转。”</p>
“公子可有找人服侍，若是没有的话，您看青儿如何？”</p>
“公子这身狐皮大氅可真贵气，雨儿好想摸摸看啊。”</p>
墨焰让身旁这些脂粉的味道熏得只打喷嚏，元宝见状连忙做凶恶脸隔开几人，跟着二护着墨焰去了二层的包房，那里既能看到一楼的歌舞又相对清静。</p>
“公子可要叫姑娘来房中伺候？”墨焰丢了一锭银子给二，乐的他见牙不见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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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里有何当红过的老姑娘吗？”她思忖片刻，觉得年纪越大的，资格越老的，知道这个玉狐仙的可能性越大。</p>
“啊！”厮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随即又若无其事的很快收敛起来。</p>
“有是有啦，不过那些人早就不接客了，除了自赎自身已经离开的外，其余的都在后院里做做浆洗的活路。”</p>
“无妨，你先给公本子叫一个年纪最大的过来，若是不满意，我再换！”墨焰无视二的越瞪越圆的双目，直接吩咐。</p>
“是是，的这便给贵人去叫，可要她们装扮一下亦或带着乐器过来吗？”他尽职尽责的问。</p>
“无需，人来便好。”</p>
并未让墨焰二人等太久，等到楼里的茶水丫头放下茶水、点心时，这位“老姑娘”便出现在两人眼前。</p>
是老，实则看起来也不过三四十岁，若是放在墨焰那里，哪怕只是普通人也只能算个青涩少女呢。</p>
来者穿着粗布衣裳，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生活的磨砺早已让其失去了该有的自信。</p>
墨焰尽量将声音放的柔一些，直到对方依言坐下了，她才开始问话。</p>
“姑娘不必紧张，我并非有何特殊癖好，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不论你答的是多是少，是离奇还是寻常，只要是真实的，这个就是你的！”她示意元宝将一个真正的金元宝推到她面前，又倒了杯热茶。</p>
原本还有些拘束的女子在看到那锭金子时眼睛都亮了，有了这金子她便可以赎身了，不用再过这种寄人篱下，饔飧不济的日子了。</p>
可一瞬后她又开始慌张，到底是何事值得贵人出到这个价，她不禁抬头看了对面的墨焰一眼。</p>
衣着不凡，气势逼人，不会牵扯到什么大人物的私事吧。</p>
墨焰看出了她的顾虑，直言问话绝不会牵扯到任何权贵隐私。</p>
女子这才渐渐放松下来。</p>
“你可曾供奉过玉狐仙？”墨焰开始发问。</p>
女子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问起这个。</p>
这事没什么不能的，她随即便将知道的一股脑的告知了墨焰。</p>
“奴家没有供奉过，却看到楼里的其他姐妹有供奉”</p>
女子的意思那东西是在三年前风靡御都风月场所的，当时由于她年岁已经偏大了，又一直都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故而并未跟风供奉。</p>
听那玉狐仙要去一个专门的地方“请仙”，还要付出大量的银子才能得到这么一尊，她那时因着被一男子骗光了积蓄，就算是想请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p>
“那东西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墨焰再问。</p>
女子回想了片刻，继续道:“外表就是一尊黄玉做的塑像，穿着雪色的绸缎衣裳，其余的便没什么特别之处了。”</p>
“那些供奉了玉狐仙的姑娘，当真生意好起来了吗？”墨焰想知道这东西管不管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