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为君选妾</p>
“”</p>
狄道衙门内，随着刘继隆也开口要宰掉张直方，高进达、崔恕等人便闭上了嘴巴。</p>
面对他们的沉静，刘继隆继续道：</p>
“我们在甘凉还有那么多人，他们为何没有跟过来”</p>
虽刘继隆从甘凉带走了一千多人，但他在山丹编练的兵马是这一千多人的数倍。</p>
河西的局势如此，这群人继续待在河西，只会在后续的胡汉争斗中平白牺牲。</p>
回鹘和嗢末的人口比河西全境的人口还要多，更别提河西二十余万人口中，有近三成还是番人了。</p>
“大多都不愿折腾”</p>
崔恕心翼翼的开口，刘继隆闻言摇头：“又在求安逸。”</p>
“我知道没有人想要折腾，但河陇的局面，还远远没有到能享受太平的时候。”</p>
“一味的安逸，只会把我们好不容易打下的局面给破坏殆尽。”</p>
他好似在留在甘凉的弟兄，又好像在其它。</p>
正如眼下的大唐，人人都在求平稳，人人都在求安逸，可平稳安逸的背后是什么，这群人根本不在乎。</p>
兴许他们都知道，继续这样下去，大唐终将灭亡，但他们又都在赌，赌大唐不会亡在自己上。</p>
击鼓传这套段，早就不知道玩了多少年月了。</p>
“好了多吃点多吃点，这菜都快凉了。”</p>
张昶笑呵呵的为高进达和崔恕夹菜，刘继隆也没有继续提河西的事情。</p>
在他看来，张议潮与张淮深继续这样求稳，最后只能如历史那般退回瓜沙。</p>
哪怕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河西的许多事情，但他们注定守不住凉州和伊州。</p>
十万凉州百姓的结局，只能是被回鹘或嗢末奴役，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关键时刻收复凉州，保境安民。</p>
收复陇西加凉州，他麾下便有不低于三十万人口。</p>
届时韬光养晦，这天下未必不可争！</p>
思绪间，酒席渐渐热闹起来，而刘继隆一想到河西日后会失陷，便没了任何兴趣。</p>
他招呼张昶招待高进达等人，随后便返回了内堂。</p>
“节帅，您不在正堂好好叙旧，怎么回来的这么快”</p>
天色还未黑，刚从学堂回来的曹茂见到刘继隆，错愕片刻后，便立即为他倒茶。</p>
刘继隆坐在主位，看着为自己斟茶的曹茂，忍不住上下打量。</p>
自己初次见他时，自己十八岁，他十二岁。</p>
如今自己二十有二，而他也十六岁了。</p>
眼下曹茂身长五尺六寸，兴许还会长两三年身高，但大抵不会超过六尺。</p>
他长得清秀，皮肤呈古铜色，这是常年在外练习马术晒出的肤色。</p>
刘继隆回来这几日，曹茂都在学堂读书，今日才得以沐休。</p>
见他这般模样，刘继隆生起了考校的想法。</p>
“来，看看你这些日子可曾落下武艺。”</p>
刘继隆走到院子中间，从武器架上取出一把木剑。</p>
曹茂闻言欣喜，连忙取了一杆七尺长枪。</p>
刘继隆佁然不动，曹茂试探几步后，便朝他面部扎来。</p>
但见刘继隆挥剑挡开枪头，顺势两步上前，一剑抵在曹茂脖颈处。</p>
“节帅，我又输了”</p>
曹茂语气带着丝懊恼，刘继隆却轻笑道：</p>
“比此前好了不少，你现在就是力气太了，等成丁便好了。”</p>
罢，刘继隆带着他走入主屋，又询问了他课本上的其他知识。</p>
曹茂就学已经四年，但他已经吃透刘继隆所写的那几本教材了。</p>
不仅如此，狄道的许多经史典籍他都翻阅过，在刘继隆的考校下，也能的头头是道。</p>
“好了，你这情况不必再去学堂了，明日开始去和高先生学习理政。”</p>
刘继隆高兴开口，曹茂却连忙解释道：“节帅，我是要从军的！”</p>
“理政就是从军前的准备！”刘继隆打断道：</p>
“你先与高先生理政两年，两年后我就准许你从军。”</p>
“是！”听到还有两年就能从军，曹茂高兴的上前为刘继隆斟茶。</p>
接着，刘继隆如往常一样为曹茂开班，教导他那些课本上学不到的其它知识。</p>
与此同时，距离他们数十步外的正堂却热闹无比。</p>
酒过三巡后，高进达这才声询问身旁的张昶：“张刺史，节帅来陇西这几年，可曾纳妾”</p>
高进达没听过刘继隆娶妻，自然清楚刘继隆是准备留着妻位，换取更大的支持。</p>
不过娶妻是一回事，纳妾又是一回事。</p>
许多名门虽然已经定下婚约，但由于女子尚幼，因此不乏有先纳妾者。</p>
高进达想打听打听，刘继隆是否纳妾。</p>
张昶原本还在用筷子为弟兄们的踏歌打拍子，听到高进达这么，他立马低声笑道：</p>
“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p>
“这是何意”高进达不解，而张昶则是声道：</p>
“节帅此前派了一名将前往关内道做生意，我特意吩咐他给我找些容貌俏丽，身段丰腴的女子。”</p>
“若是寻到，便先笔钱买下来，事后我再用俸禄补全便是。”</p>
“等女子带回，我自然有办法让节帅纳妾。”</p>
张昶罢，高进达也颔首道：“如此甚好。”</p>
“节帅此等身份，日后必然要与名门缔结，等我在陇西安稳后，便会前往剑南道、关内道、山南道和长安拜访名贵。”</p>
“此外，我们理应在长安购置进奏院，以节帅权柄，恐怕许多名门都会舍得庶女”</p>
“庶女！”张昶瞪大眼睛道：“庶女怎么能配节帅起码也得是名门嫡长，亦或者宗室郡主、公主才行！”</p>
“你”高进达被张昶弄得半天不出来一句话。</p>
名门虽已经落魄，但名门依旧是名门。</p>
刘继隆虽然执掌陇西权柄，但毕竟是牧奴出身。</p>
况且陇西只需要在庙堂上有人为陇西发声，不论庶女、嫡女都有这效果，没有必要纠结嫡女还是庶女。</p>
至于张昶口中的郡主、公主，高进达则是直接忽视了。</p>
“罢了，先喝酒吧。”</p>
高进达举杯与张昶碰杯，随后二人便加入了踏歌的队伍中。</p>
是夜，正堂内外踏歌声不断，吵到子时才渐渐平息。</p>
翌日，刘继隆早早便前往了东边的国殇墓园，同时命高进达、崔恕二人起床后前往国殇墓园寻找自己。</p>
午后，二人悠悠转醒，洗漱过后便前往国殇墓园寻找刘继隆。</p>
他们找到刘继隆的时候，刘继隆正在用米酒擦拭那些新亡的将士墓碑。</p>
“来了”</p>
刘继隆蹲在墓碑前擦拭，头也不回的询问二人。</p>
“节帅，我二人来晚了。”</p>
高进达与崔恕连忙作揖，刘继隆却背对着他们笑道：“是我太着急了。”</p>
他话音落下，墓碑也被擦满了米酒，而他也缓缓站了起来，前往下一块墓碑擦拭。</p>
高进达与崔恕对于刘继隆此举感慨万千，毕竟从未有人能为麾下将士修建墓园，更别提挨个祭奠墓碑了。</p>
“高进达，我准备擢授你为都护府长史，崔恕为录事参军，你以为如何”</p>
刘继隆轻描淡写开口，结果给了高进达陇西第三人的位置。</p>
“节帅，下官刚刚来到陇西，尚不熟悉政务，仓促任命下官为都护府长史，恐怕”</p>
“无碍！”刘继隆打断了高进达的推辞，直接任命道：</p>
“即日起，你便是都护府长史了，此外崔恕为录事参军。”</p>
“陈靖崇在渭州离不开，张昶能力暂时不足，陇西十六万军民的治理，还得靠你们才行。”</p>
刘继隆对二人委以重任，二人闻言纷纷作揖：“受节帅信赖，下官定不辱命！”</p>
“好了。”刘继隆起身扶起二人，接着吩咐道：</p>
“你们二人现在返回衙门，拟定一份都护府文臣文册给我。”</p>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才品配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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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领命”二人应下，随后在刘继隆的示意下，先后离开了国殇墓园。</p>
当日入夜前，二人便将都护府的文册拟定好，呈交给了刘继隆。</p>
刘继隆简单翻阅，确定没有问题后，便让他们在狄道新修陇右都护府。</p>
他的态度已然明了，收复陇西全境后，接下来便是陇右道，也就是陇西与河西。</p>
当然，河西他不会收复全境，但人口要地他必须掌控在上，例如凉州。兴许他收复凉州，将河西归义军与朝廷的联系断绝，反而能保全河西归义军。</p>
他的心思，高进达和崔恕并不清楚，但从新建陇右都护府来看，他们也能猜出刘继隆想要收复陇右道。</p>
这么想着，二人及河西而来的那些官员都充满了干劲。</p>
接下来大半个月的时间，高进达与崔恕将八州事宜处理的井井有条。</p>
刘继隆少了许多负担，张昶则是直接解放，可以专心经营临州军政了。</p>
相较于他们，前往灵州的陈瑛则是经历了一波三折。</p>
四月初，当他们抵达灵州的时候，四百精骑已然少了十余人，剩余者甲胄染血，民夫也有百余名不知所踪。</p>
他们的出现，让驻守灵武的朔方军警惕起来。</p>
好在此前他们来过灵武，经过身份盘查，这才得以进入灵武城内。</p>
“嘭！”</p>
“娘贼的，就不该听信那些猪犬的话！”</p>
走入驿站屋内，与陈瑛同行的校尉杨信将包裹砸在了桌上，愤慨道：</p>
“什么朝廷以安党项，结果还不是遇到党项人了！”</p>
“一路畅通无阻，结果在盐州折了十二个弟兄！”</p>
他愤慨怒骂，陈瑛也气得不轻，但现在他更多的是劳累。</p>
“好在骨骸都留下来了，带回临州也能好好安葬。”</p>
“这次生意做完，我们也就能回家了。”</p>
陈瑛疲惫中带着丝解脱，旁边的杨信闻言也点了点头。</p>
不多时，二人先后洗漱干净并换上锦衣后，方才抱着箱子走出驿站，登上了一辆马车。</p>
“这锦衣，怕是使君都没穿过，我们得弄个几十件，给使君他们送去才是。”</p>
杨信摸着身上绵柔细滑的锦衣，不由得啧啧两声。</p>
面对他的提议，陈瑛摇头道：“我们这锦衣还算下乘的，若非做生意需要，我也不会购置。”</p>
“至于使君他们，等我们返回陇西休整一个月后，便可以带着钱货南下剑南道，前去购置蜀锦给使君他们了。”</p>
“行了，我先去看看牲畜，你去东、西市看看，有没有俏丽丰腴的奴婢，多买几个，给使君带回去。”</p>
陈瑛交代着，杨信闻言嘿嘿一笑：“多买几个是买几个”</p>
“反正只要容貌俏丽，身段丰腴就行，只要钱财足够，随便你买几个。”</p>
陈瑛白了杨信一眼，随后打开身旁的箱子，内里存放着十几根金条，每一根都沉重一斤。</p>
二十几年过去，大唐的物价并没有平稳，反而逐步上涨，导致黄金愈发值钱。</p>
一斤黄金，在这朔方值钱一百二十余贯，而陈瑛从中摸出三根来递给杨信，剩下上百根黄金，价值上万贯。</p>
不过这些，基本就是用来购买挽马、黄牛的钱财，是万万不能动的。</p>
“三根黄金，啧啧这得买多漂亮的女子啊。”</p>
杨信啧啧两声，随后将金条装到了自己怀里。</p>
“别装掉了。”陈瑛提醒一声，随后从马车上拿出一个盒子。</p>
“装这里面。”</p>
“好！”</p>
杨信也爽快，将金条装好后，二人便乘车前往了灵武的东、西市。</p>
抵达东市后，陈瑛把马车留给了杨信，自己则是租了匹马前往城内。</p>
城中的东西市，大多都是贩卖骏马的马贩子，与他要求不合。</p>
他需要的牧群太多，而且要求并不高，城外的牛马贩子最合适他。</p>
临行前，陈瑛不忘交代道：“记得要容貌俏丽，身段丰腴的。”</p>
“知晓知晓！”杨信摆摆，随后带着几名身着戎装的弟兄走入东市之中。</p>
东市内聚集了大量的朔方军显贵与富商，商铺主要以奢侈品为主，销售香料、漆器、瓷器、玉器、丝绸、金银器、骏马等高档商品。</p>
杨信走入一间玉器铺子内，想起了自己远在狄道的娘子。</p>
“这玉镯子几个钱”</p>
他拿起玉镯子询问，掌事见状笑呵呵道：“需价三千钱。”</p>
“三千钱”杨信算了算，随后才从怀里摸索出了三贯钱放在桌上。</p>
掌事见状接过，将钱放在秤上称了称，随后笑着开好字据。</p>
接过字据的同时，杨信问道：“这灵武城内，哪里有俏丽、丰腴的奴婢”</p>
“郎君要买奴婢”掌事笑呵呵走出柜台，在门口为他指路道：“若是买奴婢，来东市就对了。”</p>
“西市的奴婢大多平平，但这东市的奴婢，那可是大价钱从西域和江南带来的胡姬、舞姬。”</p>
“郎君从此处沿着这条道走五十步，随后便能见到一间口马行，那里便是买卖奴婢舞姬的地方。”</p>
“好！多谢了。”杨信罢，拿起包好的玉镯便走，不多时便带着弟兄们来到了一间口马行。</p>
口马行修得繁华，整体实木打造，明明是白天，却还要张灯结彩，不像口马行，更像青楼。</p>
“郎君是要买奴婢吗”</p>
眼见杨信他们几人身材魁梧，厮立马迎了上来。</p>
在这世道，什么人都能得罪，但就是不能得罪这群牙兵。</p>
权贵富商即便被冒犯，也会自持身份，不会教训太过，但牙兵可就不是这样了。</p>
破门的牙兵这话可不是笑，那是真干得出来。</p>
“给我找一些容貌俏丽，身段丰腴的女子。”</p>
“好，郎君请随的往雅间等候。”</p>
杨信交代后，厮立马引着他们走入一楼的雅间。</p>
雅间宽阔，桌上还有免费的酒水瓜果。</p>
杨信他们一边吃一边等着，不多时便听见敲门声，随后厮带着一批女子走入其中。</p>
这些女子个个身穿纱绢绸缎，身姿曼妙丰腴，容貌也清丽可人。</p>
其中不乏有细腰的舞姬，异域风情的胡姬。</p>
杨信等人瞧着这些女子，不由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看谁。</p>
“郎君可将牌子留下，稍后再议货价。”</p>
厮端来木盘，内里放置许多牌子。</p>
杨信看不过来，不由咽下口水：“这些都带走，需要多少钱”</p>
厮闻言心中鄙夷，但面上还是笑道：“本处先留牌，然后方才询问价格。”</p>
话虽这么，但厮还是有些担心这几个军汉找自己麻烦，因此低声道：“这是行内的规矩，的也没有办法。”</p>
“好好”杨信点点头，随后目光不断打量这些女的。</p>
费了好大力气，他才从中挑选出三块牌子。</p>
见状，厮请他稍等，随后带着这些女子走出雅间，在外等待的同时，他自己走进来作揖道：</p>
“这些女子凭出身，价钱各有不同，从数万钱到数十万钱不等。”</p>
“若是平民百姓的女子，即便容貌再怎么俏丽，也不过值数万钱罢了。”</p>
“但若是落难的官宦女子，即便相貌平平，也值钱数万，容貌俏丽者更是值钱数十万。”</p>
“数十万钱”杨信自己心算片刻，也就是几百贯，不由得有些肉疼。</p>
“我这三个牌子，值钱几何”杨信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询问，随后又补充道：</p>
“以贯论钱，你这几十万几十万的，把我唬的不轻。”</p>
闻言，厮眼前一亮，毕竟能以贯来做单位的，定然不是普通的军汉，于是他连忙献媚道</p>
“此三女值钱百六十贯，其中一名是江南的舞姬，曲子唱得极好，值钱百贯，剩余两女各值钱三十贯。”</p>
听此人这么，杨信突然觉得钱还的挺值。</p>
他本来想着直接定下这三个，好在旁边的弟兄拉住他，低声开口道：</p>
“校尉，依我看就留下那江南的舞姬就行，另外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女子，诸如胡姬和舞姬什么的。”</p>
“使君那般人物，眼光必然比我们的要高，得仔细挑选才是。”</p>
“对对对！”杨信反应过来，这是为使君挑侍妾，可不是为自己挑。</p>
若是自己，那刚才这三个女的也就差不多了，但使君肯定看不上。</p>
一想到刘继隆，杨信连忙看向厮，大一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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