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令人刮目相看</p>
许知意掀起帘子，看了眼外面。</p>
街上行人稀少，也不见多少的车马。</p>
“你有本事避开松蓝吗？”</p>
裴念川得意地扬了扬下巴。</p>
“我自是有法子的，今天就让姐姐见识一下。”</p>
确实不是吹的，他带着许知意，轻而易举的自马车窗子飞身而出，几乎没发出一点动静。</p>
脚尖轻点，他们就已到了几十米开外。</p>
松蓝一无所知，扬着马鞭，悠然自得地朝安王府而去。</p>
许知意赞赏地看一眼裴念川。</p>
“裴世子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p>
表面纨绔不着调，实则深藏不露，这轻功比起松蓝他们一众侍卫也不遑多让。</p>
裴念川朝四周看了看，指了个方向。</p>
“爷在那里常年包着雅间，话应当是很放心的。”</p>
回头，见许知意似笑非笑睇着他，吓得忙拍了拍自己的嘴。</p>
“一时半会还真的难改，我一定注意。”</p>
福满楼。</p>
此刻还不到用饭的时辰，大厅里零星坐着几个客人，掌柜的则扒拉着算盘珠子。</p>
伙计见到裴念川，笑眯眯的迎上来，态度倒是不卑不亢。</p>
“裴世子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还不到盘账的时候啊！”</p>
裴念川微笑着，示意掌柜无需理会他。</p>
“带朋友来吃个饭，二楼的包间没人吧？”</p>
伙计摆，“那包间人们可从没叫旁人进去过，您二位快请进。”</p>
二楼比一楼布置的更为雅致，窗边摆放着别致的盆栽，香炉中冒着缕缕清烟。</p>
淡淡的竹香，倒是让人闻之愉悦。</p>
许知意只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不动声色的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包间。</p>
盏茶的功夫，裴念川就已点好了菜。</p>
“姐姐真是个甩掌柜的，不管，就一次也没来过，就不提心我在账目上做脚？”</p>
许知意看着杯中碧绿的新茶，浅浅一笑。</p>
“用人不疑，何况裴世子也做不出这种事。”</p>
她的铺面，五五分账，怕是没有再比她还要好的东家了。</p>
放眼望去，护城河的水缓缓流动，桥上卖糖葫芦的贩被几个孩子围着。</p>
不远处，有鞭炮声传来。</p>
“这个时辰有人成亲？”</p>
裴念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随即很快收回目光，不屑的撇撇嘴。</p>
“纳个妾罢了，竟也如此张扬，真不愧是他啊！”</p>
敲锣打鼓的队伍很快就走近了福满楼，为首的两人，正不停地朝围观的百姓洒着铜板。</p>
紧跟其后的两个婆子，则是往外扬着喜糖。</p>
于是，大人们抢钱，孩子们则忙着争糖，大街上一下就热闹起来。</p>
“是何人纳个妾这么大的阵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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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念川道，“中书令家的公子，今年才十七岁，府里除了正妻，又另纳了五个妾室，算上今日这个，就是六个！”</p>
许知意微蹙眉。</p>
她对朝中这些大臣倒是从不曾上过心，有些分不清楚谁是谁家的。</p>
裴念川见她一脸困惑，便开始耐心讲解。</p>
“中书令陆大人那可是商贾出身，十一岁中了秀才，后来因一篇文章，陛下赞不绝口，仕途扶摇而上，今年不过才近四十，便已是二品中书令了！”</p>
“陆大人膝下只有一位嫡子，名唤陆文远，他的母亲早年间病死了，陆大人续了弦，可直到如今，也再无所出。”</p>
“陆大公子便承担起替陆家传宗接代的重任，姐姐，你他辛苦不辛苦？”</p>
阴阳怪气的，把许知意给听笑了。</p>
“怎么，裴世子羡慕陆大公子？也想左拥右抱，妻妾成群？”</p>
裴念川忙摆，一脸不屑。</p>
“那没有，这么多年，除了清晨，我心里再无其他人，而且定国公府的家规，就是不许纳妾。”</p>
中书令陆平，出身商贾，根本不用为银钱发愁，何况听闻他天生聪慧过人，在书塾中脱颖而出。</p>
陆家做绸缎生意，虽比不得江南的富商，可根基到底要比寻常百姓要好得多。</p>
后来，陆平入京为宫，他们举家搬来京城，铺子从一间，变为两间，三间</p>
直至如今，东大街几乎大半的铺子都属陆家。</p>
有钱好办事，陆平出阔绰，围着他的人自然就多。</p>
于是，在中书令一职空缺之时，几乎一大半的朝臣都上奏折推荐了陆平。</p>
陛下本就属意他，也恰巧想在身边多放几个心腹。大一挥，中书令的位置就这么归了陆平。</p>
陆家也因此水涨船高，山鸡变凤凰。</p>
他家店铺的绸缎总是卖得要比其他家要贵，可饶是如此，生意依旧好得不得了。</p>
江南的流光锦，除了供给各宫娘娘外，便只有陆家店铺才有资格售卖。</p>
不多，每年只有四五匹，比起进贡到宫中的，还是有些许瑕疵。</p>
可饶是如此，一匹流光锦仍高达百金，购买的贵女们依旧络绎不绝。</p>
流光锦所制的衣裙，走动间，会闪动着碎芒，裙摆处若是再坠几颗宝石，便是长得再不起眼，也会成为人群中的焦点。</p>
念及此，许知意猛然想起前两天穿在裴北北身上的裙子，好似就是流光锦。</p>
管家是个极有分寸的人，性子沉稳，否则也不会在王府一待就是三十年。</p>
那裴北北身上的裙子又是从哪来的？</p>
裴念川看她一直沉思，又重新替她换了盏热茶。</p>
“姐姐在想什么？”</p>
许知意也不瞒他，将裴北北的事简单的了。</p>
裴念川蹙眉，指在桌面上来回划拉。</p>
“安王当不会如此糊涂，王府里的其他人也没有这个胆子越过您去。”</p>
许知意不在意的笑了笑。</p>
“虽中馈交在了我中，可实际上王府一年到头有多少收入，我其实是不清楚的。”</p>
裴念川正了正神色。</p>
“王爷身边有个叫肖何的，据此人在经营上颇有本事，凡是经过他的铺面，生意都好得不得了。”</p>
“陆家之前打听过他，甚至愿出几倍的酬劳，但却连肖何的面也没见过。”</p>
伙计叩门，其余人端着菜鱼贯而入。</p>
忙活了这么久，又了这么长时间的话，许知意也觉得腹中空空。</p>
“先吃饭吧，有些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