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蓝总觉得身体似乎出了问题,平常天还没亮,他就已经醒了,可这连续好几天,自己比主子起得还晚。</p>
好几次,还差点误了正事。</p>
盯梢好好的,也能睡到人事不醒,要不是暗卫将他唤醒,他怕不是得直接在睡梦中冻死。</p>
害得松蓝一到晚上就害怕,寻了木棍支在眼皮上,饶是如此,依旧困得东倒西歪。</p>
悄悄去寻了城里有名的郎中,药吃了一副又一副,可这症状不见半点好转。</p>
人愈发地萎靡不振。</p>
祁西洲也发觉了,一脸不悦地打量着站着打盹的松蓝。</p>
“你这几天到底怎么回事?本王方才讲的,你可有听见?”</p>
松蓝一个激灵,呆愣愣地看向祁西洲,一脸茫然。</p>
“主子,您刚才叫属下了?”</p>
祁西洲蹙眉。</p>
“身体不舒服就去看郎中!别杵在这碍眼!”</p>
松蓝苦着一张脸,扑通跪在他面前。</p>
“主子,属下这几天不知怎么了,就是觉得困倦,双腿跟灌铅了似的,郎中看过好几个,都瞧不出是什么毛病。”</p>
祁西洲看着中的军报,语气颇为不耐烦。</p>
“本王让你出去!最近没事,少来本王面前晃悠!”</p>
松蓝嘴中漫起一阵苦涩。</p>
果然他们在主子心中,只是不起眼的下人,但凡身体出了毛病,下场就是被抛弃!</p>
恍恍惚惚地在大街上闲逛,垂着脑袋,没注意到飞驰而来的马车,除些一头撞上去。</p>
幸好海青反应及时,使劲一扯缰绳,马蹄高高抬起,许知意没防备,肩膀重重撞在车壁上,疼得眼泪花直打转。</p>
“郡主您没事吧?刚才有个人差点就撞上来了,属下”</p>
“没事,那人情况如何?”</p>
海青张望一眼,对着车里道。</p>
“属下瞧着这人咋那么像松蓝呢!只是这大白天的,人怎么看着迷迷糊糊,一副没睡醒的模样。”</p>
许知意掀开车帘一角,朝松蓝的方向看了一眼。</p>
“呵,安王府的花样还真是层出不穷!既然没撞到,咱们就走吧!”</p>
海青应一声,扬起马鞭,下一秒,松蓝反应过来,一把抱住马头。</p>
“许姑娘,啊,不是,长安郡主,求您救救属下!郎中都属下没问题,可属下真的觉得自己快不行了!”</p>
他得语无伦次,抱着马头,痛哭流涕。</p>
海青无语地朝他翻了个白眼。</p>
“让开!再敢胡闹,心我抽你!”</p>
攸关性命,松蓝知道,若是错过今日这个会,只怕自己很难再见到许知意了。</p>
他拼命摇着脑袋,一个大老爷们,哭得那叫个惨烈。</p>
“郡主,求您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救救属下好不好?”</p>
许知意抚额,无奈地朝外了句。</p>
“别嚎了!进来我看看。”</p>
幸亏是白天,否则就他嚎的这几嗓子,怕是能把狼招来。</p>
松蓝那速度真是堪比子弹,嗖的一下就蹿到马车里,眼巴巴望着许知意,就像是看到了救星。</p>
“郡主”</p>
浮生没好气白了他一眼。</p>
“知道的是求我家郡主救你,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把你给抛弃了!一个男人哭成这副样子,羞不羞?”</p>
松蓝哪里还顾得上她的冷嘲热讽,伸出胳膊,双眼亮晶晶。</p>
许知意轻叹口气,指搭在他的脉搏上。</p>
须臾,低笑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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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中毒了!”</p>
松蓝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旋即一张脸皱巴的如同霜打的茄子。</p>
“郡主,那属下还有得救吗?”</p>
许知意定定看了他半晌,轻飘飘甩下一句。</p>
“有,但我为何要救你?”</p>
松蓝一噎,这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再不出口。</p>
是啊,连主子都不在意他的生死,许知意又凭什么救自己?</p>
又不欠他的!</p>
“郡主的是,属下只要知道是中毒了就行,总好过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今日多谢郡主了!”</p>
完,就准备下马车。</p>
“你可知是谁下的毒?此毒倒不难解,只是寻常郎中是瞧出端倪的,若是没解药,顶多半月,你就会死在睡梦里。”</p>
松蓝猫着腰,身形僵硬,苦笑一声。</p>
“属下这条贱命本也不由自个做主,能死在睡梦中,倒也舒坦了!”</p>
多少兄弟死在敌人的乱箭之中,他这样的死法,比起他们,可不就是好上千倍。</p>
许知意沉默了一会,才道。</p>
“你不想查出背后下毒之人?”</p>
松蓝点头又摇头。</p>
“属下心中已有猜想,查不查的,结果都是一样。”</p>
终究不忍心,许知意还是给了他解药。</p>
“这药需吃半月,只是罢了,你既不想查,就算了。”</p>
松蓝毫不犹豫地将的黑药丸放在嘴里,一仰脖,咽了。</p>
“郡主想让属下查吗?”</p>
许知意半托着腮,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p>
“左右不过是安王府的人动的,查与不查同我有何关系?只是,若有下次,你可能就寻不到我了。”</p>
松蓝重新坐回到马车中,神情郑重。</p>
“郡主,属下怀疑是王爷新领进府的那个付安安下的毒,可属下暂时没有证据。”</p>
浮生忍不住嗤笑一声。</p>
“安王还真是博爱啊!府里已经有了两个女人还不满足,只是呵,他行吗?”</p>
许知意轻捏一把她腰间软肉,嗔怪的道。</p>
“姑娘家家的,真是什么都敢!王爷的事哪里是咱们能轻易置喙的,他愿意领多少姑娘进府,是他的事,与咱们何干?”</p>
浮生鼻中哼一声。</p>
“哼,安王忘恩负义,朝三暮四,他做的,别人还不得了?”</p>
许知意好笑地睨她一眼。</p>
“行了,你少几句。”</p>
松蓝叹了口气。</p>
“自从郡主离开王府之后,主子的脾气越加阴晴不定,也听不进劝告,一意孤行,反正属下瞧着那付知知不是什么好东西。”</p>
“你招惹她了?”</p>
松蓝认真想了想,摇头。</p>
“主子领进府的女人,属下自然不敢怠慢,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何处惹了她,才招来此番祸事。”</p>
忍不住抹了把眼角,看得浮生直扁嘴。</p>
“行了,再哭下去,这眼泪都要把我家郡主给冲出马车去了,从前也不见你这般娘们唧唧的!”</p>
松蓝,“”</p>
你才娘们唧唧,你全家都娘们唧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