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嘉郡主近日愈加的嗜睡了,一天中,有大半的时间都是迷迷糊糊度过的。</p>
贴身嬷嬷很着急,自己做主,请来了吴太医好几回。</p>
可每次把脉的结果都没异常,至少敏嘉郡主想要的孩子,自然也是没有的。</p>
敏嘉郡主疲惫地将眼睁开条缝,声音有气无力。</p>
“长风哥哥,我真的还没怀上孩子吗?”</p>
吴太医摇头,轻轻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p>
“你我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敏儿你别着急。”</p>
祁西洲身边的暗卫听到这一切,心里也觉得十分荒唐,也不知自家主子听这事,会不会再次吐血。</p>
安王这日子过得还真是一地鸡毛。</p>
敏嘉郡主的眼角缓缓滑落两行清泪,语带哽咽。</p>
“长风哥哥,你同敏儿句实话,我是不是不行了?”</p>
饶是她完全不懂医术,可对于自己的身子的异样还是相当敏感的。</p>
她不止嗜睡,今早起来还咳出了血,而且身体还散发出淡淡腐烂的味道。</p>
吴太医怎么可能闻不到,不过是担心自己出来了,只会徒增敏嘉郡主的烦恼。</p>
“不管从前在太尉府还是如今的王府,我虽过着奴婢成群,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也必得有价值,有大用,成为他们中的棋子,总之,一切都不可能是白得的。”</p>
“长风哥哥,敏儿好恨”</p>
“真想同你远走高飞,一生相守,可惜不能够了”</p>
吴太医早已哭到泣不成声。</p>
“怪我,全怪我医术不精,查不出你到底是怎么了!不过敏儿也别担心,我这就去遍寻名医,一定会把你治好的!敏儿,我不要你与我相守,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就足够了!”</p>
一旁的嬷嬷也早就老泪纵横。</p>
“照理如今王府大部分的下人都为王妃所用,当不会生出异心才是,除了付知知!”</p>
敏嘉郡主无力地摆摆。</p>
“事到如今,再查又有何意义呢?长风哥哥你也先回去吧,最近无事,就别再来看我了!”</p>
最近府中的守卫突然就地严密起来,她提心是自己与吴长风的事情已经败露了。</p>
祁西洲顾念着太尉府,倒是不敢对她下,但吴长风就真不好了。</p>
他父亲老吴太医前几年告老还乡了,母亲没几年就病死,家中除了他,还有个尚未出嫁的妹妹。</p>
可以完全没有与祁西洲正面刚上的底气。</p>
临出门时,敏嘉郡主叫住了他,将自己贴身戴了二十年的玉佩交给了他。</p>
“有了这枚玉佩,可随意调动我身边的侍卫,不多,只有五十余人,但足够护你平安。”</p>
闭上眼,不欲多,吴长风只好随着嬷嬷离开。</p>
当夜,吴长风回家途经暗巷时,果真被十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进退不得。</p>
“你们你们是何人?天子脚下,也敢如此明目张胆,我我可是太医院的太医”</p>
他故作镇定,可双腿早就软得快要站不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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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名黑衣人冷嗤出声。</p>
“区区太医我家主子还真不放在眼里!想想自己做过什么事,你也死得不冤!”</p>
吴长风心中猛地一颤,一下猜出了眼前黑衣人的来历。</p>
但就在他闭上眼等死之时,有三十几名黑衣人自高墙跃下,纷纷拔出长剑,将他牢牢护在身后。</p>
刀刃碰撞声,沉重血腥味。</p>
不知过了多久,之前围杀吴长风的十余名黑衣人尽数倒地,气息全无。</p>
不过保护吴长风的黑衣人也是死伤大半,但还是麻溜地将地上的尸体拖走了。</p>
“吴太医最好尽快离京,就我们这几十人,很难护你周全。”</p>
顿了顿,一名身形高大魁梧的男人才又道。</p>
“如果你不想郡主也跟着你一起受罪,还是赶快离开吧!”</p>
吴长风连连点头,可脸上满是担忧之色。</p>
“我若是走了,郡主这病”</p>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大人自会替郡主请来最好的名医。”</p>
他的语气中满是不屑和烦躁。</p>
吴长风只得应下,连夜收拾了几个包袱,留下一封请辞信件,匆匆离开京城。</p>
敏嘉郡主自是一无所知,迷迷糊糊间看到付知知站在她的床榻前,脸上再无半点怯懦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浓到化不开的愤恨。</p>
“王妃想不到你也会有今日,怎么样,这种感觉痛苦吗?唉,还是我太过心慈软,你能死在睡梦里,也算是福气了!”</p>
见敏嘉郡主恨恨地瞪着自己,付知知轻笑两声。</p>
“可我阿嫂当年死的时候就没这般的福气了,听闻她是被你找的人玷污了清白,又死于乱刀之下。”</p>
“她当时一定很疼吧?王妃那时候可有想过今日的报应?哦,我忘了,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将一个婢子的命放在眼中的!”</p>
“我阿嫂叫王珍,就是王妃使唤了多年的绮儿!”</p>
敏嘉郡主努力回想了好半天,才终于记起来付知知口中的绮儿是谁。</p>
她记得绮儿是个很温柔的姑娘,绣得一的好花,也识得几个字,她当年所穿的衣,皆是出自绮儿的。</p>
至于自己为什么杀她又将早就忘掉的回忆重新翻找了一遍。</p>
是了,当年绮儿陪自己去寺里上香时,吴长风多看了她几眼。</p>
就因为这几眼,敏嘉郡主怒不可遏。</p>
即使她敏嘉郡主得不到的东西,就是毁了,也不能便宜了别的人。</p>
所以她就让家丁们在院子里玷污了她,然后自己拿着刀,一刀一刀在她身上捅了足足二十几下。</p>
那一日,鲜血染红了汉白玉的地面,她却笑得癫狂。</p>
“她她到底是你什么人?”</p>
付知知面无表情,冷冷自上而下地盯着她,直看得她后背冒出一层白毛汗。</p>
“她与我大哥自定了娃娃亲,若不是她爹好赌,将她卖去了牙行抵债,她早就是我大嫂了!我大哥也不至于到死都是孑然一身!”</p>
“而我听从战场上回来的人,那一场仗,要不是安王固执己见,酿下大祸,我大哥也不必为了护他而惨死在敌人的乱刀之下!所以你和安王都得以死谢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