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收拾完客房回房，江折刚好打开浴室门。</p>
她的脚步倏然顿住。</p>
江折身上没穿衣服，全身只有一条浴巾，未干的水珠沿着腹肌纹理往下滑落，没入浴巾后藏匿的禁地。</p>
南枝僵硬地定在原地。</p>
她知道现在应该移开眼睛，但视线像是被粘住了，无法挪动分毫。</p>
勾引，赤裸裸的勾引！</p>
半晌，她才艰涩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不穿衣服？”</p>
“外卖还没到，没法直接穿衣服。”江折对她没有避讳的意思，口吻随意，“枝枝，吹风在哪？”</p>
南枝的理智还没完全回笼，回答问题几乎是出于本能：“在洗池</p>
直到听见吹风的声响，她才回过神来。</p>
等等，江折身上那条尺码不合适的浴巾，分明就是她的！</p>
他忽然关掉吹风，探出头唤她：“枝枝。”</p>
南枝眨了眨眼，“什么事？”</p>
“我让外卖放门口了，”他眼眸清亮，“可以帮我拿一下吗？”</p>
他完全可以不用疑问句。</p>
南枝觉得现在江折无论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点头答应。</p>
他显然知道这一招对她奏效，就这样毫无保留的露给她看。</p>
她决定拿回主权。</p>
南枝抬了抬下巴，“你叫人帮忙就这点表示？”</p>
江折眉梢轻挑，“枝枝想要什么？”</p>
她挺直脊背，身高不够，气势来凑。</p>
“我还没想好。”</p>
他轻笑出声，“那就先欠着，日后枝枝可以随时用这个条件来要挟我，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答应。”</p>
江折似笑非笑地补充：“是任何，身或心，都可以。”</p>
南枝终究还是败下阵来。</p>
她在天赋型选面前，还是斗不过。</p>
南枝去帮江折拿了外卖进来，这次她一点儿要偷看袋子里东西的想法都没有。</p>
他接过包装袋，“谢谢。”</p>
江折关上门，她坐回书桌前，继续背法律条款。</p>
只是她越念，浴室里的动静就像是被刻意放大钻进耳朵。</p>
南枝脑海里的知识渐渐被刚刚的画面取代。</p>
她背书的声音越来越。</p>
早知道唐圆给她分享禁书单的时候，她就不好奇去偷看一眼了。</p>
南枝绝望地把脸埋进书里。</p>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p>
江折从浴室里出来，见她趴在桌上，担忧问：“枝枝，你不舒服么？”</p>
南枝有气无力地抬起头，“只是背书背累了。”</p>
他这会儿已经穿戴整齐，靠在她桌旁，揉了揉她发顶。</p>
“那就休息会儿。”</p>
“枝枝，想不想听故事？”</p>
南枝眼睛一亮，“想。”</p>
当她察觉江折幽深眸底掠过的深意时，为时已晚。</p>
江折给她讲的，是第一人陈的鬼故事。</p>
“一滴粘稠的液体落在我额头上。铁锈味在鼻腔炸开的瞬间，头顶传来指甲刮擦天花板的声响，像有人用十指在水泥板上跳舞。我猛然抬头，302室的门牌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那声音分明来自我的天花板，也就是40室的位置。可整栋楼都知道，四楼只有我一个新租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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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屏息凝神听着，神经紧绷。</p>
她不敢往下听，可不听完，这个故事反而更可怕了。</p>
江折见她眼睛一眨不眨，一副想阻止他往下却又不敢的模样，低笑一声。</p>
“嘶哑的声音在背后炸响。我转身撞上王叔浑浊的眼球，他里的剔骨刀还沾着新鲜的血迹，‘她总冷，得有人陪着。’刀尖挑起我的一缕头发，‘你看，这不就来新邻居了？’</p>
顶楼水箱里漂浮的碎发开始有了合理的解释。我想尖叫，喉咙却被混着樟脑味的尸臭堵住。王叔咧开嘴笑时，我看见他牙缝里卡着的暗红色肉丝，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p>
他轻描淡写：“这个故事结束了。”</p>
南枝躺在被窝里，紧紧攥着江折的衣摆，“阿言，我害怕。”</p>
他嗓音温和：“我会给你床头留盏灯。”</p>
她的力道更紧了，犹豫地开口：“你、你能不能”</p>
江折安静地等着她的后文。</p>
南枝羞于启齿，索性松开，钻进被子里。</p>
“没什么，我要睡觉了。”</p>
他轻笑：“我房门不锁，你要是半夜不敢独自去上厕所，可以来找我。”</p>
她闷声应：“好。”</p>
江折离开时将房门关上。</p>
床头的灯亮着，南枝却睡意全无。</p>
她一闭上眼，就脑补出了刚刚那个鬼故事里王叔渗人的脸。</p>
南枝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发呆，脑海里是江折微凉的声音：“天花板中央赫然有道暗门，边缘结着蛛状的褐色污渍。”</p>
强烈的紧张感让她想上厕所。</p>
厕所就在她房间里，近在一米内的位置，她却没有勇气掀开被子下床。</p>
南枝欲哭无泪，试探性地给江折发消息。</p>
你睡了吗？</p>
他回得很快：没有</p>
南枝：阿言，你能来我房间一趟吗，我不敢下床上厕所</p>
江折发了个偷笑的猫猫表情包。</p>
我现在过来</p>
南枝没锁门，江折直接推门而进。</p>
听见靠近的脚步声，她几乎要哭出来：“阿言，我害怕。”</p>
江折听见她的哭腔，开始后悔给她讲鬼故事了。</p>
南枝坐起身，抱着他的腰不放，“都怪你，一定要讲什么鬼故事吓人！”</p>
他安抚性地轻拍她后背，“对不起，都是我不好。”</p>
江折知道她胆子，但没想到她会怕成这样。</p>
“我抱你过去？”</p>
南枝用力点头，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好。”</p>
他将她横抱起，打开浴室的灯。</p>
南枝被放下后往里走，三步一回头，紧张地问：“你会守在门口的，对吧？”</p>
江折颔首，“会的。”</p>
她关上门，在马桶上坐下。</p>
快速解决完后，南枝打开门，纠结地拧着眉，“阿言，你今晚上能不能陪我睡？”</p>
江折唇角轻掀，“好啊。”</p>
她放下心来，拉着他的走到床沿，掀开被子在里侧躺下。</p>
南枝拍了拍另一侧，“另一半给你。”</p>
她想起什么，脸绷紧，提醒道：“我爸妈在家，不能被他们发现我们是一起睡的。他们平时八点起床，所以你要在这之前回客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