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还未踏进朗月居院门，就听通哥声嘶力竭的叫骂声，声音带着沙哑。</p>
“放开我，我要杀了程文通和程文渊！他们是魔鬼！他们害我！我要杀了他们！”</p>
“我的祖宗呦，你别闹了好不好。你伤口还没长好，你先养伤，养好了再闹。祖母求求你了。”</p>
楚瑶进门就见李氏抹着眼泪拦着程文通。</p>
“秋月，再去请大夫。”</p>
屋子里哭哭闹闹又是好一阵，直到通哥喝下安神药，沉沉睡去。</p>
李氏头发被孙子扯撒了，脸上糊着泪痕，看起来狼狈无比。</p>
走出院子，她才幽怨对楚瑶道：</p>
“瑶儿，祖母万万没想到，博哥和渊哥竟然如此狠心。</p>
通哥是他们一母同胞的亲弟啊！</p>
他们怎么下得去？！</p>
别通哥怨恨，就是我也接受不了这件事。</p>
当时，我就不该让他们二人去尚书府交涉。</p>
通哥残废了，科举入仕还是参军入武都不成了。</p>
通哥这辈子完了。</p>
祖母心痛啊！</p>
瑶儿，你这事该怎么办？”</p>
“老夫人，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让通哥养好伤。我瞧着通哥怨气太重，还是让大夫多开几副安神药。等通哥想通了再减药。”</p>
“只能先如此。不过，通哥对他大哥、二哥怀恨在心，怕是一时半会怨气散不了啊。”</p>
“通哥日后总能想明白的。”</p>
“我是怕他真做出什么事！你也瞧见了，他如今疯魔了。</p>
他已经废了，中不上用了。</p>
博哥和渊哥才是侯府的希望，他们不能再有事。”</p>
楚瑶诧异抬眸看向李氏，一向最宠溺通哥的老夫人这是舍弃她的亲孙子了？</p>
也是，对于那些自私自利的人，再怎么宠爱儿孙，也要看他有没有价值。</p>
没有价值的孙儿，就没有再宠爱的必要了。</p>
“老夫人，您想怎么做？”</p>
李氏长长叹了口气。</p>
“通哥在侯府不能安心静养，让人送他去庄子好生养着吧。</p>
多派几个人，既伺候他，也要看住他，不能让他回来惹事。”</p>
“好。老夫人，我去安排。”</p>
次日一早，程文通便被送去庄子。</p>
秋月回来，五少爷被送出府时，骂得极为凄厉，嗓子都喊破了。</p>
张口闭口骂大少爷、二少爷，咒骂他们不得好死。</p>
楚瑶闭了闭眼。</p>
想起上一世，程文通在她的管教拘束下，虽没什么大的成就，但却不曾惹出祸患，到楚瑶死，他也算平安顺遂。</p>
那时，他唯独怨恨楚瑶，恨楚瑶对他管教严厉，恨楚瑶不让他随心所欲。</p>
这一世，楚瑶并没有对他出，只是放任不理，他就这么快把自己的人生亲毁了。</p>
有的人天生就是坏种，潜入骨子里的坏。</p>
需要他人费劲心力管束引导才避免走向歧途。</p>
而放任不管他，他的恶就会快速发芽、茁壮，最后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p>
程文通就是这样子的人。</p>
伤害他人，他感受到的不是自责，而是快意。</p>
伤到自己身上，他得到的不是觉醒和反思，而是魔鬼附体般的怨气。</p>
</p>
日子过得飞快，二姐和程姨娘的禁足很快到期了。</p>
程怡来瑶光阁时，脸上还是愤愤不平。</p>
“二嫂，你相信我，那盒脂粉真的不是我动的脚。</p>
</p>
都是那个程锦汐，她简直就是个毒妇！</p>
家门不幸，我们程家居然出了这样歹毒之人。</p>
偏偏二哥就信她，还包庇她！</p>
害得我被禁足一个月。”</p>
“好啦，我知道你委屈。”</p>
楚瑶温柔笑着拉着她的，“二嫂知道不是你。”</p>
“二嫂，还是你对我好。不像二哥，他根本不信我。”</p>
楚瑶笑笑没有接话。</p>
正这时，程文渊跨步进门。</p>
程怡抬眼见他来了，鼻子哼了一声，也不跟他打招呼，只跟楚瑶告了辞，自顾气呼呼走了。</p>
出门时还故意撞了程文渊一下。</p>
程文渊皱了皱眉，很快释然，看向楚瑶。</p>
“夫人，刚刚路过东院，瞧见那株梨树开花了，很是炫目。不知夫人可有心情，同去赏花？”</p>
楚瑶放下茶盏，目光清冷看向程文渊，正要开口拒绝，就听秋月的声音传来。</p>
“程姨娘来了。”</p>
果然就见程锦汐垂眉顺目跨进门。</p>
“世子、少夫人。”</p>
楚瑶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程文渊身上。</p>
“抱歉，楚瑶刚刚分神了，劳烦世子再一遍。”</p>
程文渊看了眼一旁的程锦汐，眼中带着一点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又道：</p>
“我刚刚，东院梨树开花了，想请夫人同去赏花。”</p>
“好。”</p>
楚瑶应下，眼角余光却看向程锦汐，果然见她脸上骤然一紧。</p>
程文渊尴尬又道：“既然程姨娘也来了，独乐不如众乐，不如带程姨娘同去？夫人觉得可好？”</p>
楚瑶瞥见程锦汐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故意道：“程姨娘多日禁足，好久都没来我这里站规矩了。姨娘还是留下站规矩好了。”</p>
程锦汐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她幽怨瞪了楚瑶一眼。</p>
“怎么程姨娘不愿意？”</p>
程锦汐抿了抿唇，细弱蚊蝇道：“妾不敢。”</p>
程文渊眼看程锦汐默默站到墙边，张了张口，却最终什么也没，而是同楚瑶一并出了门。</p>
满树梨花莹白胜雪，远远看去，竟有如入仙境之感。</p>
只是楚瑶没心情赏花，更不愿同程文渊在一处。</p>
树下的他回首看向楚瑶，眼里唇边都是笑意。</p>
男子芝兰毓秀，白衣飘然若仙。</p>
只是在楚瑶眼里，他丑陋不堪。</p>
多看一眼，只会让楚瑶作呕。</p>
“世子，我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同老夫人汇报，就不陪你赏花了。还请世子尽兴，告辞。”</p>
“夫人，什么事这么急？等下我陪你一同去松鹤堂”</p>
楚瑶根本不理会他了什么，也没等他完，不耐烦地转身就走。</p>
走得远了，楚瑶才对身旁的秋霜道：“最近让秋香盯紧秋夕院的人，尤其他们去城北的草安堂或者老口福糕点铺子。”</p>
“是。”</p>
楚瑶知道，以程锦汐的性子，她定是将月儿被毁容一事记在自己头上。</p>
更何况，她深爱程文渊，见不得世子对除她之外的人上心。</p>
她刚刚怨毒的眼神，恨不得将楚瑶生吞活剥。</p>
果然，第二日下午，秋香疾步匆匆来到楚瑶身边，低声道：</p>
“今日中午，程姨娘身边的翠去了老口福点心铺子，好半天才出来。</p>
出来时里多了一个竹篮。</p>
奴婢敢肯定里面不是点心。</p>
奴婢似乎听见竹篮里有轻微响动，好像是活物。”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