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八道！血口喷人！”</p>
程文博忍着剧痛，艰难抬头看向崔厚枝方向。</p>
“夫人，程文通就是个疯子，他连亲哥哥都敢杀，你不要被他骗了。”</p>
崔厚枝看向程文博，原本眼中熊熊燃烧的愤怒之火，转瞬化为心疼与柔情。</p>
她扑到程文博身边，声泪俱下。</p>
“夫君，我知道，他是疯子。我相信你。你不要再了，大夫马上就来。你忍着点疼。”</p>
楚瑶赶来时，正巧看到这一幕。</p>
程文通还在咒骂崔厚枝是个蠢货、笨蛋。</p>
程文博却在发狠，让人把程文通扭送京兆尹，要他把牢底坐穿。</p>
“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博哥如何了？”</p>
随后匆匆赶来的老夫人并着程文渊、程文广，个个形容紧张。</p>
“老夫人，通哥把大少爷砍伤了，砍得很重，都见骨头了。已经去请大夫了。老夫人您得替大少爷做主。”</p>
崔厚枝见老夫人来了，立马有了主心骨。</p>
她奔上去拉着老夫人的，泪如雨下。</p>
老夫人看向倒在地上呻吟不止的程文博，只一眼就觉胆战心惊。</p>
程文博衣衫已被血浸透，黑红一片湿漉漉贴在身上。</p>
他肩膀上和臂上刀伤深可见骨。</p>
“怎的这般”</p>
一句话没完，老夫人忽觉眼前一黑。</p>
随后软软向后倒去。</p>
“祖母！”</p>
“祖母！”</p>
程文渊和程文广惊慌出声，连忙护住昏厥的李氏。</p>
院中一片混乱，一群人七八脚将老夫人匆忙抬回松鹤堂，又有厮跑去寻大夫。</p>
崔厚枝见程文渊脚步匆匆往松鹤堂奔去。</p>
她连忙出声喊住他。</p>
“二弟，你得留下，你大哥不能没人管。”</p>
程文渊铁青着脸回头。</p>
“大嫂，我先去看看祖母情况，马上回来。”</p>
“你大哥伤的重，你得”</p>
程文渊瞪了崔厚枝一眼，没有理她，依旧转身朝松鹤堂跑去。</p>
呼啦啦来了一群人，如今什么也没做，就又呼啦啦散去。</p>
崔厚枝急得直搓，不知如何是好。</p>
楚瑶这才向焦急无助的崔厚枝道。</p>
“大嫂，地上凉，还是先把大哥抬回清晖院，大夫来了也方便诊治。”</p>
崔厚枝这才如梦初醒，感激看了眼楚瑶，随后冷脸看向家丁。</p>
“都是死的吗，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大少爷心抬回去。”</p>
“是。”</p>
一群人抬着程文博匆匆走了。</p>
楚瑶这才转身看向仍被两个家丁死死钳制的程文通。</p>
见他满脸是伤，她抬示意家丁松开他。</p>
家丁这才迟疑放开五少爷。</p>
只是眼睛死死盯着五少爷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再次发疯对少夫人不利。</p>
楚瑶脸上带着同情怜悯神情。</p>
“通哥，我先让人带你回朗月居，你自己处理下脸上的伤。等老夫人醒了，你亲自去老夫人那里请罪。”</p>
“是，二嫂。”</p>
程文通垂着头乖乖被家丁押着往朗月居方向去。</p>
楚瑶看着地上大片暗红血迹，唇角轻勾。</p>
刚刚她只略扫一眼程文博。</p>
就见刀口处露出断开的筋骨，鲜血汩汩流淌。</p>
只一眼，就让人背脊生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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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他伤的不轻。</p>
程文博当日能对亲兄弟下死，今日有这般下场，也算他咎由自取。</p>
“走，去清晖院。”</p>
她倒要看看程文博的臂今后还可以用不。</p>
想到心肠歹毒、几次伸毒害他人的程文博也有今日，楚瑶难掩兴奋之意。</p>
天道轮回，害人终害己。</p>
楚瑶到清晖院时，大夫已经在房内诊治。</p>
丫头、厮各个低头垂眉，慌乱进进出出。</p>
一盆盆血水送出来，又送进去一盆盆清水。</p>
“血止不住啊。夫人，大爷的臂怕是保不住啊！”</p>
“我不管！我夫君的臂必须保住。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p>
“老夫只能尽力，如今还要先止血。”</p>
“那你先止血！别再废话！”</p>
崔厚枝带着颤音，厉声问金果，“让我爹请的太医怎么还没到？你再去催催。告诉我爹，迟了就来不及了。快！”</p>
金果慌慌张张跑了出去。</p>
而那边，程文博已经失血过多，彻底晕厥过去。</p>
不多时，果见太医来了。</p>
浑身是血的老大夫这才松了口气。</p>
他抹去额头上的汗，安静退到一旁，抻脖子瞧着太医诊治、上药、包扎。</p>
不多时，血终于止住了。</p>
看来宫中医术果然非寻常大夫能匹敌的。</p>
太医又开了药方，见人出去抓药了，才对焦急候在一旁的崔厚枝道：</p>
“大少夫人，大少爷肩上、腹部伤口没有大碍，只是他右臂怕是”</p>
“怕是什么？”</p>
“老夫已经尽力了。大少爷臂筋骨已断，老夫勉强接上，不过日后怕只是个摆设，再不能用。”</p>
“不！您是御医，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张太医，我求您帮我把夫君的臂医治好，花多少银钱都行。”</p>
“大少夫人，这不是银钱的问题。</p>
实在是伤大少爷的这一刀太重，若不是老夫来的及时，这条臂都保不住。</p>
恢复如初，是万不可能的。</p>
恕老夫不能如您所愿。”</p>
崔厚枝顿时掩面哭着跑了出去。</p>
楚瑶则脚步轻快回了松鹤堂。</p>
她刚进门，就见老夫人已经转醒，程怡正伺候她喝药。</p>
楚瑶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程文渊，问。</p>
“老夫人如何了？”</p>
“祖母她急火攻心，大夫嘱咐祖母情绪不能再受刺激。”</p>
程文渊又刻意压低声音问道：“大哥如何了？”</p>
“大夫已经诊治过了，崔家又请来御医。血止住了。只是御医，大哥一只臂日后怕是不便利。”</p>
程文渊微微叹了口气，并没再什么。</p>
“瑶儿，你大哥现在如何了？”</p>
那端老夫人虚弱疲惫的声音传来。</p>
楚瑶觑了一眼程文渊，见他神情，楚瑶心领神会。</p>
她上前坐到老夫人身边，语气温缓。</p>
“崔家请来御医，已经替大哥诊治过了，大哥除了一只还使不上力气，其他都还好。好好养一段时日，想来总是无碍的。”</p>
“哎！”</p>
李氏长叹一口气，“都是冤孽啊！通哥和博哥还是走到如今这般田地。</p>
来也怪不得旁人，当初我让博哥好好求求尚书府，再多花些银钱，总要保下通哥。</p>
博哥不肯听我的话。</p>
还亲斩掉通哥右。</p>
博哥心狠啊，通哥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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