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她和离了，恢复自由之身，自己便有了一丝希望。</p>
可今日看来，她已然心灰意冷，将自己的心门紧紧关闭，他又该如何才能走进她的世界？</p>
他神情落寞出了大门，下意识抬头望向天空。</p>
天空一片灰蒙蒙的，就连平日里高悬天际的日头，此刻也匿于厚厚的云层中，不见踪影。</p>
整个世界，正如他此刻的心境，黯淡无光。</p>
荣府。</p>
王若嫣带着四五个粗壮婆子，气势汹汹闯进了程怡的院，一脚踹开程怡房中那扇褪色木门。</p>
里间的程怡只听到这个声音，就吓得一个激灵，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王若嫣气势汹汹闯进内室，她一个箭步上前，一把狠狠揪住程怡的头发，将她的头用力往后扯。</p>
程怡吃痛，被迫仰起脸来。</p>
“少夫人，您这是做什么？”</p>
王若嫣一张狂怒的脸凑近，眼中满是怨恨，嘴里啐道：“你们这些下贱的胚子，没一个安分的，整日就知道勾引男人！”</p>
“少夫人饶命。妾没有勾引世子，妾真的没有。自从妾入荣府，世子从未在妾这里留宿过一晚。妾冤枉，妾真的没有勾引世子。</p>
啊少夫人，您不要薅妾的头发了。求您了。”</p>
王若嫣非但没有松，反而加重了上的力道。</p>
程怡痛得嘴唇都在哆嗦。</p>
“少夫人，求您饶了妾吧。”</p>
“饶了你，你们谁又肯饶了我？下贱胚子，叫你们一个个勾引世子。”</p>
“妾真的没有啊”</p>
王若嫣再一次加大上力道。</p>
程怡实在受不住，慌乱间，用推了一把王若嫣，王若嫣这才松开了。</p>
程怡刚要松口气，却被王若嫣身旁一个粗壮的婆子麻利甩了一个耳光。力度之大，让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p>
婆子又是一个耳光甩来，“敢推少夫人，给你脸了是吧？！”</p>
程怡抹了一把嘴角，背顿时染上红色，她怒目瞪向王若嫣，不想再忍她了：“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荣诚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你心里有气，又找不到正主，就三番两次来我这，拿我撒气。”</p>
“我拿你撒气又如何？反正你们都是一样的下贱！勾引世子，无媒苟合、寡廉鲜耻！”</p>
“是世子处处留情，到处勾引人。少夫人不去管束世子，日日拿我出气，算什么本事！”</p>
“反了你是吧？”</p>
王若嫣咬牙瞪眼，一挥，喝道：“你们给我好好教训这个嘴比骨头硬的东西！”</p>
婆子们听令，一拥而上，薅头发、掐臂、拧大腿</p>
一开始程怡还在大喊大叫，很快，转为哭嚎，不多时，声音就哭得嘶哑。</p>
王若嫣冷笑看着，直等程怡挣扎不动了，才举示意婆子们住，她看着程怡披头散发、浑身是伤的狼狈模样，心中的戾气却未减分毫，冷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程姨娘，我知道你后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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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怡虚弱抬，抹去嘴角鲜血，目光直直盯着王若嫣，声音沙哑，犹自带着颤声，语气却毅然决然：“既然你容不下我，不如休了我吧。”</p>
王若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笑出声，五官因肆无忌惮的笑变得扭曲：“休你？做梦！你不过是荣府花一百两银子买来的贱妾。</p>
还是你当初在大庭广众下逼迫我，让你进门，怎么这又想着要被休出门？</p>
你以为你是谁，你又当荣府是什么地方，让你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p>
“那你要如何？你辱我、欺我、打我、骂我，你就痛快了吗？</p>
没有，你依然有气不是吗？</p>
我的存在就给你添堵，就让你怨恨。</p>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留下我，给自己添不痛快？</p>
与其日日不痛快，不如休了我。休了我，你也解脱了，不是吗？”</p>
王若嫣呵呵笑了，程怡的话得没错，是的，她的存在就是她心中的刺。</p>
她确实不痛快，虽然她时常拿她出气。</p>
可若是就这样遂了程怡的意，休她回家，她又是不甘心。</p>
凭什么，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p>
她算什么东西？！</p>
王若嫣眼中闪过阴狠之色，随即抬起程怡的下巴，坏笑道：“瞧你这张狐媚的脸蛋，你不是爱勾人吗？我今日便成全你，以后有的是男人让你勾。”</p>
“你要做什么？”</p>
“送你到一个好地方。”王若嫣冷冷对身旁婆子吩咐道，“把她给我卖到青楼妓馆去，看她还能如何作妖！”</p>
“不！”</p>
程怡懵了，眼里满是惊慌之色，她爬到王若嫣脚边，抱着她的腿，不住摇头，“少夫人，不要。我求您了，不要把我卖到那种地方。我好歹是侯府姐，你不能把我卖去妓馆。”</p>
王若嫣冷笑出声，一脚踢开程怡，“侯府姐，你还做你的侯府姐梦啊，你是忘了吗，侯府被抄家了，平阳侯府已经彻底完了。你还是哪门子侯府姐啊？”</p>
“不，少夫人，我求你，就算侯府没了，好歹我也是侯府姐出身，我同那些低贱的姨娘妾室不一样，你不能卖了我！”</p>
“贱妾就是贱妾，从你心甘情愿做荣府贱妾的那一刻，你就不再是什么侯府姐，而是我们荣府卑贱的奴婢。卖你有何不可？”</p>
“荣府不会同意的，世子也不会同意。你将我发卖到妓馆，你是不要荣府的脸面了吗？”</p>
“你放心好了，整个荣府，没人会护着你。别忘了，你几次让人去大理寺打听外男佟文宇的消息。就凭这一点，世子也不会护你分毫。</p>
程怡，我倒是好奇，你到底有多么不甘寂寞，世子冷落你，你就又想着勾搭外男。果真浪荡下贱至极！”</p>
程怡吃惊看向王若嫣，想不到自己派丫鬟打探佟文宇的事，被王若嫣知晓。</p>
她心中惊惧，忙跪着给王若嫣磕头，“少夫人，妾没有勾搭外男。少夫人您信我，妾在荣府院，真的本本分分，不敢有一丝逾矩。妾让人去大理寺打听旁人，只是因为其他缘故。真的”</p>
王若嫣一脚踹开她，不屑啐了她一口，“下贱货，还装什么装。</p>
你做的什么，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