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人偶</p>
“是这样的，我突然想到这边有一个相当不错的委托，不知道您要不要接”</p>
殡仪馆老板使劲搓了搓，挤出了满脸笑容。</p>
“你怎么会有委托”杨柳眉毛一挑，“不会是想坑我吧”</p>
“怎么可能呢其实这是我朋友之前跟我抱怨了一次，现在忽然想阁下应该挺擅长处理这种事。我刚才和他联系了一下，他也认同阁下的实力，希望您能帮帮他。”</p>
殡仪馆老板哆哆嗦嗦的从自己的西装中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只是一栋闹鬼的破舞厅而已，以阁下的实力处理起来轻轻松松。”</p>
“舞厅”</p>
杨柳看着名片上写的“松坂地产”几个大字：“这上面写的不是搞地产的吗”</p>
“西郊昭和梦幻舞厅，不过现在已经废弃了，舞厅原主的儿子想把那地方拆了建地产，所以但是好几个工程队进去后都出现了点意外，所以我就想到您了。”</p>
殡仪馆老板恭维的笑着，又从自己的衣服中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了过来。</p>
“这是定金，五十万日元，事成之后还有四百五十万的尾款。”</p>
殡仪馆老板忽然压低了声音：“不过有个条件，别让那地方留一片完整的瓦。”</p>
“怪不得愿意找我。”</p>
杨柳明白了过来，抽出钞票对着阳光验了验货，余光瞥见信封内侧印着的松坂地产的lg。</p>
“想拆房子倒是去找拆迁队啊，找我这个心理咨询师干什么”</p>
“所以”殡仪馆的老板有些紧张。</p>
“这活我接了。”</p>
“好嘞！麻烦您了！”殡仪馆老板长舒了口气。</p>
</p>
</p>
虽然那个殡仪馆老板明显满嘴胡话，不知道在隐瞒些什么，但既然已经接了委托，那自然事不宜迟。</p>
考虑到委托人要求顺帮忙拆迁，所以也不适合太早行动，稍微准备了一下，当晚十一点杨柳来到了废弃舞厅的正门。</p>
舞厅的灯牌因为年久失修发出了刺耳的嗡鸣，正上方用霓虹灯拼出了一个日语中的“夢”字，但因为上半截的灯管已经不再亮起，看起来倒像是“歹”字在淌血。</p>
“有人吗没人的话有鬼也行！”</p>
杨柳在正门外使劲的敲了敲，确认里面没有回应，抬脚就踹在了大门最外层的铁栏杆上。</p>
“哐当”一声，三米高的欧式雕门轰然倒塌，惊起了一群红眼乌鸦。</p>
“不是，这么旧的地方还需要拆迁，稍微踹一两脚就倒了吧”</p>
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杨柳也显得有些茫然，好在这里是郊区，而且周边都是已经废弃的区域，倒不用担心动静太大吵到居民。</p>
跨过门板碎片进入到舞厅入场的走廊，刚一进来杨柳就发现了不对劲。</p>
舞厅内弥漫着陈年的脂粉味，因为经历了太久的时间，还有一种木头腐烂的味道。</p>
</p>
走廊中残破的镜墙映出数百个扭曲的倒影，杨柳刚摸到电灯开关，头顶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吱呀声。</p>
“啥玩意”话音未落，原本在杨柳头顶的水晶吊灯突然落下。</p>
好在杨柳早有准备，微微侧身就躲开了坠落的吊灯。</p>
随弹开朝着自己眼睛飞来的水晶碎片，杨柳看向走廊深处的黑暗，那里有更加细密的齿轮摩擦声涌来。</p>
“又来”</p>
杨柳刚走了没两步，再次侧身躲开坠落的吊灯：“再这样摔下去，你这房子不用我拆就没了。”</p>
似乎是听明白了杨柳的话，原本细密的齿轮摩擦声停了下来，但走廊深处也传来了隐隐约约的音乐声。</p>
听曲调像是日本传统的歌舞调子，原本就蜿蜒曲折的曲调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异常阴森和诡异，感觉就像是裹着尸油的钝刀在耳膜上刮擦。</p>
终于离开走廊来到舞厅的主要大厅，视线扫过观众席的刹那，饶是见惯了鬼怪的杨柳也不禁头皮发麻——大约几百平米的大厅里坐满了等身人偶，清一色的昭和艺妓造型，裂开的嘴角挂着干涸的血迹。</p>
而舞台中中央还有着二三十具人偶保持着探戈倾斜的姿势，空洞的眼眶齐刷刷的对准天板上的蛛状悬吊钢缆。</p>
“我勒个骚刚。”</p>
杨柳捋了捋头发：“这地方比殡仪馆的停尸房还热闹。”</p>
人偶们忽然集体转头，脖颈扭转0度发出骨折般的脆响，空洞的眼窝直勾勾的“盯”着杨柳。</p>
杨柳习惯了之后不但没有后撤，反而前进了半步。</p>
“打扰了”</p>
他经过的椅子旁边一只人偶突然暴起试图袭击，却被杨柳顺抄起大厅边缘的折叠椅砸碎了头颅，金属脑壳里蹦出半截蟑螂巢。</p>
“你们房东让我来做个心理疏导。”</p>
杨柳看着随着自己活动而移动视线的人偶群，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不过他可没有这么多人，要是这样的话咨询费得涨价啊！”</p>
又一具人偶从椅子上跃起，杨柳随将折叠椅拆成两节，拿着一根钢管像是刀刃般捅穿了扑来的艺妓人偶胸腔。</p>
零件散落间，能够瞥见夹杂在齿轮当中的一些干枯的血肉组织。</p>
又一具人偶从天板垂丝而下，杨柳抓住它的和服腰带抡圆了砸向墙壁。</p>
零件崩碎的声音中，杨柳顺接住了人偶的半拉脑袋，从里面的核心零件中找出了刻着一串数字的核心部件。</p>
“我记得这玩意儿好像和尚跟我讲过。”</p>
杨柳看着齿轮内侧刻着的数字钢印，一边躲闪着几具人偶的袭击，一边掏出开始寻找曾经和宇贺昭二的聊天记录。</p>
“找到了，我看看啊，原来如此，陆上自卫队人型兵器计划的产物吗不过好像被中止了。”</p>
杨柳收起一拳轰穿了一只扑来的艺妓人偶胸口，反掐断人偶的金属胳膊，插进另一只人偶的眼窝，如血液般的油喷了满身。</p>
“这年头大户人家都流行用军用人偶陪葬吗啊，不太对”</p>
杨柳狞笑着抬起头，看向被吊在天板最顶端的巨大人影：</p>
“你这样子虽然很凄惨，但好像还没死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