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剑拔弩张,舅舅和舅妈坐不住了,连忙过来拉开周琳,呵斥她。</p>
“你要干什么?不是好了,这事过去了吗?你还要打秋秋干什么?”</p>
周琳歇斯底里:“许爱华过去了,那是人死不能复生,他只能这样宽慰我们,可我们欠下的是血债,她怎么能当真,心里怎么能没数?”</p>
表婶看周琳这样混不吝,也是气极了,她冲出来。</p>
“周琳你是有病吧?我们都想通了,你还闹什么?还有沈肃清,你不要再跪了,你越跪,我们心里越难受,师傅都了,你们这样不是忏悔,是折我家凡哥儿的阴寿,懂吗?”</p>
好好的一个见义勇为,不定下了地狱还能投个好胎,可他们倒好,跪了一天不行,还要跪第二天,第三天</p>
真当她是没脾气了么。</p>
她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替儿子宽恕一切,只为求个福报,都不行了么?</p>
凭什么?</p>
表叔连忙出来制止表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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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咱们进去,想跪,就让他们跪。”</p>
周琳反而更加疯颠,她大声喊:“看见了吗?白发人送黑发人,换位思考谁不心痛,我们有罪,我们是真的有罪。”</p>
“可你看看她,昨天在灵前又弹又唱,她哪有什么心,她没心,她甚至连我和她爸的命,都没放在眼里,我是真的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她哥是这样,她也是这样,早知道如此,当年我就应该把他们生下来后,活活掐死!”</p>
“也省得在这世间,害人害己。”</p>
舅舅和舅妈不敢苟同的捏拳,真想几个大鼻兜煽死她。</p>
“疯了,疯了,你就是疯了。”</p>
周琳:“我是疯了,我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都不是人,是畜生,她哥害别人,她害我和他爸,还害了许凡,我没脸见任何人,还不如让我去死。”</p>
舅妈受不了,转身推沈秋:。</p>
“你不是还有别事吗?走吧,赶紧走,不要理她。”</p>
有人这样,高绢巴不得赶紧走,拉着沈秋便离开。</p>
沈秋又哭又笑,哆嗦着在脑海中走马观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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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她普普通通,帮着家里赚钱,卖命,轮到最后,长大的许念生怕她谋夺家产(一亩三分地的破房子)恨不得她赶紧嫁人,最好还是带上周琳。</p>
这一世,她想尽了千方百计,想让周琳跟自己走,结果,本是天涯沦落人的周琳,却一步步和她反目成仇。</p>
她都想不通,这是为什么?</p>
“绢姐,如果我有错,应该让法律来制裁我。”</p>
而不是一次又一次,被原本是至亲至爱的人,一刀又一刀的捅。</p>
高绢心疼到不行,一把抱住她。</p>
“你没错,从头到尾你都没错,是他们的控制欲太强,你唯一的错,就是不该偏离,他们认为本该属于你的人生轨道,沈秋!你很好,你真的很好,听绢姐的话,你不需要获得他们的认可,你就是你,最好的你!”</p>
没多久,高绢把这事告诉周吾,周吾打来电话。</p>
“还好吗?”</p>
“不好,心好像破了个窟窿。”</p>
呼呼的往里灌风,疼的很。</p>
“等抓到沈怀,我们就结婚吧。”</p>
子女和父母建立界限需要时间,显然,沈秋已经懂了这个道理,但周琳还没扭转过来。</p>
她在伤害沈秋的同时,何尝又不是在伤害自己。</p>
沈秋哭着不想回答,过了好久才声啜泣。</p>
“没事,别为我担心,有些坎,有些山,有些路,有些桥,总是需要自己走的,我静一静就好。”</p>
是这个理,他帮不了她,但他可以试着转移话题。</p>
“告诉你一个事。”</p>
“什么?”</p>
“你那个方法没用。”</p>
“人中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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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p>
怎么会呢?</p>
注意力一被转移,沈秋连哭都不会了,认真的在想,难道真是假的?</p>
当年李坤就是在编故事?</p>
“那,那她怎么样?”</p>
“还在继续睡,现在医学发达,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醒来。”</p>
沈秋顺着他的思路点头,从而也越发确定,自己将来一定要学医,只有学医,才能帮助到真正需要帮助的人。</p>
于他,于自己,都是一个新的挑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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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永乐园准备收拾行李,但没想到一进门,屁屁就从衣服兜里探出头,鼻子一耸一耸,欻的一下往沈肃清房里钻。</p>
她下意识的跟过去,就见屁屁翘着尾巴,在沈肃清的脏衣服堆里扒拉。</p>
一股子陈年老坛的酸臭味直冲鼻腔,差点没把她熏死。</p>
转身去找阿姨:“我爸的房间,没人打扫吗?”</p>
阿姨一脸苦笑:“不是我们不想打扫,是沈先生不让我们打扫,还有夫人,夫人也不喜欢我们进她的房间。”</p>
她明白了,就是没有那个富贵命。</p>
也如周琳自己所,她不需要。</p>
重新回到沈肃清的房门口,屁屁已经叼着一件,比它重了不知道多少的棉服外套出来了。</p>
她是又纳闷吧,又嫌弃,实在不想碰,高绢就摸着下巴:“这家伙啥意思?”</p>
沈秋看外套实在是脏得不成样了,想喊阿姨来收走,但屁屁像是邀功式的叽叽叫了两声。</p>
它还站在衣服上来回蹦哒。</p>
像是要传递什么。</p>
高绢便拎起来看,就见外套前面破破烂烂,仿佛是被人撕碎了。</p>
连里面的棉絮,都不见踪影。</p>
沈秋怔愣,屁屁看她还没懂,又欻的一下沿着她的裤脚,钻进了衣服兜,在里面一阵翻滚,最后探出头,又跳到地上,蹦哒着想要挠沈肃清的衣服。</p>
刹那间,沈秋福由心至的懂了。</p>
她掏出装在密封袋里,凡表哥的阿贝贝。</p>
“绢姐,屁屁是不是在,这衣服上有凡表哥的味道?”</p>
高绢恍然大悟,连忙把衣服放地上。</p>
“应该是的,你再拿出来,让它确认一下。”</p>
她连忙将凡表哥的碎布条拿到屁屁面前,屁屁喷了个鼻息,笃定又骄傲的站在外套上,把脑袋扬得特别特别高。</p>
仿佛在就是这个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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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惊讶到无以言表:“它还真的可以追踪气味啊。”</p>
高绢也是一脸惊喜:“我去叫陈度来。”</p>
陈度到场,一问完经过,便肯定的回答:“是的,它就是想告诉你,这件衣服上,有你收集的气味源。”</p>
“家伙,干得不错呀。”</p>
陈度一脸老父亲的样子,越看屁屁越喜欢。</p>
还赶紧给了它一颗牛肉粒当奖励。</p>
屁屁高兴了,捧着它的牛肉粒钻回到沈秋的衣服兜里,那洋洋得意的样子,又仿佛在爷我一出,就知道有没有</p>
沈秋失笑,隔着衣服拍了拍它,以示表扬。</p>
再回头看沈肃清的外套。</p>
“当天他被绑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件吗?”</p>
高绢不太清楚,回头看陈度,陈度回想了一会:“是这件,但这抓痕,有些不对呀。”</p>
“怎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