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明天好像是秋秋十八岁的生日，按咱们安城的规矩，是要办成年礼的，您看要不要打个电话去问问？”</p>
周琳耷拉着眼皮子，没啥表情道：“要打你打，我不打，但我肯定，她不需要。”</p>
邱芸岚忍着心里的不满，轻言细语。</p>
“她不需要是她的事情，但问不问是我们的事情，您是不？”</p>
周琳懒得是或不是，借着要去晾衣服，人就走开了。</p>
邱芸岚朝周琳后背翻了个白眼。</p>
抱着沈念给沈秋打电话。</p>
“秋秋，我是嫂子，你放学了吗？念儿，快叫姑姑。”</p>
沈念乖乖的，朝着电话喷口水。</p>
“姑姑。”</p>
沈秋笑了下：“嫂子有事吗？”</p>
“明天是你的成年礼，你在家过吗？”邱芸岚很聪明，她没有任何废话。</p>
她也知道，这关系想破冰，还得慢慢来，急不得。</p>
但重要的日子，她一定得帮周琳记着。</p>
“不在，我有通告要去外地。”</p>
参加沈怀的婚宴，她不想，太憋屈。</p>
“这样啊，那晚上还能赶回来吗？嫂子就觉得，这成年礼挺重要的，虽然嫂子没什么本事，但也想替你张罗一下。”</p>
“可能赶不回来吧。”</p>
邱芸岚不再勉强，便问她什么时候走。</p>
她晚上的飞。</p>
“那你现在还在公寓对吧？我让高给你把成年礼送来。”</p>
沈秋行吧，邱芸岚这个人，还是很懂人情世故的，沈楠能娶着她，也算是造化。</p>
至于她为什么跟着沈楠行差踏错，估计也是那个时候被金钱迷了眼。</p>
毕竟钱来的太多，也太快。</p>
用沈楠的话，他是准备再做几次就收的，可其实哪有那么简单。</p>
沈肃清做了七年，都没收住，何况沈楠。</p>
临行前，高过来了。</p>
拿了两个首饰盒子。</p>
一个水头一般的豆绿镯子，但配有证书。</p>
一个是纯金做的生肖吊坠。</p>
高：“镯子是夫人的，生肖吊坠是邱芸岚的。”</p>
沈秋看了眼，知道这个镯子周琳一直就有，可在上辈子，她送给了邱芸岚。</p>
生肖吊坠应该是前几天预定的，没什么花俏，贵在心意和纯金。</p>
她收好放到一边，也不想什么。</p>
但在去东城的飞上，莫名其妙的就梦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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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你十八岁了，妈没什么好送你的，如今家里的经济紧张你也知道，你哥想减刑，我还得给他凑钱打点，今天就给你杀只鸡，吃顿好的吧。”</p>
她：“我知道，没事的，中午的时候，付姐送了我一套化妆品，我很喜欢，够了。”</p>
周琳叹气，便指挥着她去杀鸡拨毛。</p>
沈肃清晚上回来，见桌上有鸡有肉，还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舍得杀鸡。”</p>
周琳：“是秋秋十八岁的生日，也是她的成年礼。”</p>
沈肃清：“哎呦，成年了啊，真是一晃眼就长大了，都可以谈恋爱嫁人了。”</p>
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桃木锁坠子。</p>
“这个给你，买的时候听人，可以斩烂桃花，扶正缘，我瞅着挺好看，原本还想挂车上当装饰，今天正好了。”</p>
正好她今天满十八，又正好马上可以拿出来。</p>
她很高兴，也听话的挂在了身上。</p>
：“谢谢爸爸。”</p>
“秋，还有十分钟就到了，醒醒。”</p>
她睁开眼，居然还放在胸前，仿佛那里就有一只桃木锁坠子。</p>
做工粗糙。</p>
这一刹那，她眼尾有些发红，也因此想到，坠子并不是沈肃清随便买的，有可能还是他亲做的。</p>
因为那个造型很别致，她搜罗两世记忆，都不曾在摊位上看见过。</p>
而她上一世信以为真，并没有放在心上。</p>
戴了大约半个月，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掉了。</p>
不见了。</p>
再也找不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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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绢看她眼里淬了些泪光，便问她：“怎么了，是做什么恶梦了吗？”</p>
她摇头，不想这些。</p>
到酒店的时候，蒋芬打来电话。</p>
“宝，明天生日了，在安城是不是还有个成年礼？”</p>
她笑弯眼：“是的，妈，我想您了，还有爸。”</p>
蒋芬咯咯的笑：“那妈下个星期五过来看你呀？”</p>
“真的吗？好呀，安城现在的气候特别好，漫山遍野都是花，可好看了，到时候我陪您去逛逛燕云山，对了，我还给您和爸准备了一套很特殊的礼物。”</p>
蒋芬欣喜：“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是正日子，可只能委屈你先去参加婚宴，等周五妈过来给你补。”</p>
她嗯嗯的点头，其实心里并不怎么介意。</p>
而且从某种角度来，她不喜欢过生日，常常别人不提，她自己都会忘。</p>
挂了电话没多久，大左就在外面敲门。</p>
沈秋见是他，还吓了一跳，以为暗杀又来了。</p>
结果不是。</p>
大左是来送东西的，三个用金丝红绸包着的木匣子。</p>
都一般大。</p>
第一个上面写着，爸爸老周，妈妈蒋芬，赠送给亲爱的宝贝女儿沈秋，十八岁生日快乐，祝福平安顺遂，室雅兰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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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讶，看了眼大左，大左又笑着暗示她，还有别人的。</p>
她再看，就见第二写着周姑，以及两位堂弟，祝福语同样别出心裁。</p>
紧跟着就是蒋舅和舅母的。</p>
她捂着嘴笑，还以为蒋芬会在下周给她补的时候，再送她礼物呢，原来不是啊。</p>
大左：“东西已送到，祝你生日快乐。”</p>
她抬头，谢谢还未落地，人就不见了，真真的是来无影，去无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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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绢帮她拿进来，吵着，快打开看看。</p>
她便开了第一个。</p>
木匣是上好的檀木匣，里面又摆了十样木匣，有大有，有长有短。</p>
或雕刻着梅兰竹菊，又或雕着祥云彩凤。</p>
都很精美，用料考究，并非市面上那些用钱能买到的东西，应该全是定制。</p>
高绢哇哦。</p>
“全是黄花梨的首饰盒呢，快让我们看看。”</p>
她一一打开，有金簪银簪，也有玉簪，都是造型独特，又专为她而定做的样式。</p>
龙凤镯，玉镯，镂空镯，几乎全齐活。</p>
再看首饰盒</p>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p>
她知道，这是古时候，家中长辈在女子成年礼时，最常用的话语。</p>
高绢逐个逐个的念，直到念完，才啧啧数声。</p>
“见过你这种待遇，以后我要有了对象，没有这些东西，我都感觉人生不圆满。”</p>
沈秋笑着捂嘴：“回头我和周吾，让他记得提醒折苍。”</p>
高绢瞪眼：“提醒他干什么？”</p>
“你也要一模一样呀，那不得让他提前准备着。”</p>
高绢红了脸，假装生气：“我成年礼早过了。”</p>
回头去给她放行李，恰好这时，安然和王飞燕送的礼物盒掉了出来。</p>
还未拆封。</p>
高绢便好心替她撕了包装纸。</p>
瞬间，她眼睛都亮了。</p>
哈哈大笑的把东西摆在一堆的簪子上面。</p>
“这个好，实用！还送到了真正的心坎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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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眨了眨眼，一套不可描述的内衣内裤，一套更不可描述的“用具”羞红了她的脸。</p>
这安然！</p>
有没有搞错！</p>
她捂脸。</p>
低语道：“这两样，回头给你家头儿看吧。”</p>
她破罐子破摔。</p>
高绢笑到直不起腰。</p>
指了指内衣内裤：“这个还好啦。”又指用具：“但这个头儿看见，真不知道他作何感想。”</p>
沈秋无语，拿红绸布将其盖上。</p>
沉住气的继续拆匣子。</p>
周姑送了一对绾臂双金环，又称缠臂金，共十三圈，寓意冲破藩篱，热烈追求自我。</p>
然后是对戒，上面镶祖母绿，寓意一世一双人，情比金坚。</p>
其次便是香囊、同心结、象牙梳和玳瑁钗，一共八样，样样都有美好的祝福和寓意。</p>
最后打开蒋舅和舅妈的。</p>
一套粉红纱裙最先跳入眼帘，观其样式，还是古风改良，有内衬，有襟步，一看就是工制做，量身打造。</p>
它的寓意也很好，用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p>
沈秋看着这些东西，感动的有些波光潋滟。</p>
要仪式感，这些东西才是老祖宗留下，并不可取代的王道。</p>
她知道，这一件件一盒盒，一针一线，都不是临时买来的，而是精心为她准备，市面上绝无仅有的。</p>
光是这一份心意，都超过了东西本来的价值。</p>
“我得，打电话回去谢谢才好。”</p>
这时，周吾亮相在门口，他上挂着外套，笑意盈盈。</p>
“这么开心啊？我岂不是来的正好。”</p>
她是，正要你快来看看，我暴富了。</p>
高绢就抢先一步，把她盖着的红绸布掀开。</p>
“头儿，别的东西，你肯定见怪不怪，但这个，你一定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它绝对是艳压群芳！”</p>
周吾眼神儿好，几乎在红绸布掀的瞬间，就看清了盒子上印着的图片。</p>
瞳孔猛地一缩。</p>
“送者何人？”</p>
“常山张宝林之妻也。”</p>
“嗯，让宝林准备五万字的报告给我。”</p>
高绢疯笑着跑了出去，嘴里还大喊着：“你也有今天！”</p>
周吾摸着鼻子把门关了。</p>
沈秋扑倒在床上，实在是不知道什么好了。</p>
安然这个坑夫的，玩笑开得也忒大了。</p>
周吾扒拉她。</p>
“你话。”</p>
“我什么？”</p>
“就你需不需要。”</p>
沈秋咬牙，脸红透的看他：“你呢？”</p>
他的目光瞬间很危险，就像丛林里的狼，要发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