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难受,瞬间哭成泪人。</p>
我想家了,想爸妈,想张阿婆还想三舅了</p>
可是他们现在都离我好遥远。</p>
来之前,我甚至已经好久没去给三舅扫墓了</p>
眼前蓦地一黑,奉凌有些僵硬地将我抱住。</p>
像是哄孩子那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我的背。</p>
那之后我就像是失忆似的,忘记那之后哭了些什么。</p>
只记得最后奉凌的衣服全是湿漉漉的,还有不少鼻涕</p>
再醒过来,客栈的窗户还是开着的。</p>
但是我已经不想让伙计来修理了。</p>
眼睛还有些红肿,身上的伤倒是好了很多,能正常用力提东西了。</p>
伙计来敲门,是有人找我。</p>
结果上来的是神婆。</p>
她提了好些东西,大概是补药,还有糕点。</p>
甚至还有一袋银子。</p>
“宋姑娘,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了,要是没你,我们肯定没这么快就将闹事的妖怪抓住。”</p>
她将东西依次放好,朝我道谢。</p>
鹭沼听到动静过来,依旧是满脸怨气。</p>
“知道还这么晚才来看人,你们人的做事方式还真是难看。”</p>
知道他是帮我出气,我也不好他,只能朝神婆尴尬道:“没什么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p>
“您谦虚了,主要是怕打扰您养伤,不然我昨天就想来看您了,知道这件事儿的不少人都想着来看看您,但是我都没敢让他们来。”</p>
“嗯是不用来,没什么必要。”</p>
“这些东西你提回去吧,我不一定用得上,也不方便带上。”</p>
我完,两人皆是一愣。</p>
“您要离开这里吗?”</p>
“差不多吧,我想去其他地方走走。”</p>
“那今晚到瑞兴酒楼吃个便饭再走吧!让我给您送送行。”</p>
我没拒绝,神婆也没将东西拿走。</p>
鹭沼拧眉看着我,“你昨晚哭过?”</p>
“有点想家”</p>
“你要回家了?”</p>
我摇头,现在家可不是我想回就回的。</p>
但是继续待在这里,更难受。</p>
“那我跟你一起,反正我也不想回去。”</p>
我无奈笑笑,算是应下了。</p>
但是要往什么地方去,还没想好。</p>
白天休整,将奉凌留下的药,还有我自己剩下的药吃完,到晚上基本就回复百分之八十了。</p>
当然也没闲着,让鹭沼跑腿帮我买了研磨的物件,还有瓷瓶。</p>
将神婆送来的药一一研磨了,混合上我之前在山里采来的药,倒也是做出不少药丸。</p>
“我一直想问你,那家伙昨晚是不是来你房间了?”</p>
我正将药丸往瓷瓶里装,奉凌打扫着地上的药物残渣,朝我问道。</p>
上一顿,他应该是闻到味道了。</p>
“嗯,给我送药。”</p>
“我好奇,你跟他什么关系啊?之前那个神婆也你们之间有联系,但我怎么看着还没跟我熟呢!”</p>
“大概是山神大人博爱吧,觉得我是个可怜人也不一定。”</p>
“就胡扯吧!你哪儿可怜了!”</p>
鹭沼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下一瞬,就听到一声,“我不博爱。”</p>
冷不丁,房间里多出来一个人,我们俩都是一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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鹭沼拧眉看着奉凌,不悦道:“山神怎么还偷听别人讲话?”</p>
“没偷听,送药,顺道听到而已。”</p>
他走过来,神情淡淡地将包好的药丸递到我里,道:“但我也想知道,我跟你是什么关系。”</p>
我愣了一瞬,原来他是在想这个。</p>
便苦笑道:“没关系,没有任何关系。”要有关系也是以后,很久很久以后。</p>
他眸子一凛,盯着我继续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p>
“宋禾兮,人家名字都不知道,你这个山神当个屁。”</p>
鹭沼在旁边大概是看不下去了,直接骂出来。</p>
奉凌倒是没生气,依旧盯着我。</p>
我被他盯得有些心虚,点点头,“是叫宋禾兮。”</p>
“可奇怪,我在你身上却没有看到半点和这么名字匹配的迹象。”</p>
这声音轻轻的,却又尖又利,再次戳在了我心口上。</p>
是在我配不上这个名字嘛</p>
我低头,强忍住鼻头的酸涩,笑道:“那肯定是您看错了,我不叫这个名字能叫什么。”</p>
他果然是看出我不是宋禾兮了。</p>
所以才会一直审视我。</p>
是看出来我不是这个时间的人,所以才会在我睡着的时候,来看我会不会给这里的人带来危险吗?</p>
真是称职的山神啊</p>
“神经病吧,没事儿质疑人家名字,走,别搭理他了,吃饭去。”</p>
我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去,身后静悄悄的,静到我害怕。</p>
走出客栈后,鹭沼一直碎碎念咒骂着山神。</p>
话不算难听,但也绝对不中听。</p>
我知道他是觉得我委屈,在开导我给我出气,只能握住他的,声道谢。</p>
然后让他别再了,毕竟待会儿是要去酒楼里,跟人家的信徒一起吃饭。</p>
我可不想离开这里之前,闹得不愉快。</p>
“你对我可不像个包子,都是用脚踹的,你怎么不踹他啊!”</p>
“要不我去找他打一架吧,他把我打伤了你就有理由骂他了。”</p>
“嗯?你在什么啊!”</p>
原本的憋屈被这个思路彻底震惊到了。</p>
鹭沼却是一脸认真,我忙拽住他,“不不不,我没事儿了,我真的就是想家了,你看我现在能走能跳,还能”</p>
噗呲——</p>
刀刃扎进血肉的声音,让我一愣。</p>
腹腔传来的刺痛,让我下意识低头一看,是一把尖锐的剔骨刀漆黑沾上鲜血的刀尖贯穿了我的身体。</p>
鹭沼反就将人踹飞出去,刀也因为惯性被拔了出去。</p>
我直接跪在了地上。</p>
好痛啊</p>
怎么接二连三的这么痛。</p>
按着伤口,失去意识前,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人。</p>
好眼熟</p>
好像是之前竹枝村的人啊。</p>
像是做了一个酣畅淋漓的噩梦。</p>
身体像是被反反复复抛到了水面下。</p>
溺死,又被救活,醒不过来,睁不开眼,但是一直有光亮照着眼睛。</p>
难受得要命,我想张嘴话,想喊人帮忙。</p>
想让那些嘈杂的声音消失。</p>
但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p>
就像是被砍掉了四肢,挖掉了舌头和眼睛。</p>
我一个人瘫在黑暗的角落里,越来越冷,越来越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