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七娘喜极而泣,含着泪退了出去。</p>
“姑娘真是万里挑一都难寻的好主子。”目送七娘离去,玉竹发出了发自内心的喟叹。</p>
“你少贫嘴了,准备准备把梅梅叫过来,接下来这几日我就不见客了。”</p>
赏花宴的日子越发近了,她真的不想去宴席上丢人现眼,只能拉着丹青圣恶补一番。</p>
玉竹:“是,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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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间紧,任务重,薛沉鱼闭门谢客,闷头恶补丹青。</p>
除了每日下人送进去吃食汤水,都不让其他人随意进出房间打扰她的学习进步。</p>
只苦了诚王世子,想尽办法的变着花样地往她屋里送吃的喝的,买遍了盛京城里的糕饼点心。</p>
还专门每天一张纸条劝她,“尽力而为便可,不要太多为难自己,无论你在赏花宴上表现如何,我都会让你名正言顺的成为我的世子妃。”</p>
薛沉鱼初时还提笔回信,让他不必担心,她有自己的打算。</p>
多次之后,就直接让下人回话,叫他别写纸条了。</p>
到后来气着她了,干脆把纸条扔出来,或者是把送吃食的人连同那些吃食都一并给扔出来。</p>
“都劝过世子你了,你偏不听。”薛淮无奈摊。</p>
先前一直觉得诚王世子是陛下最疼爱的亲侄儿,身份真贵,天潢贵胄,跟他话都格外注意。</p>
相处时间长了就发现,这未来姐夫也就跟其他的男人也一个样。</p>
追求姑娘的时候总是会做一些让姑娘心烦的事儿。</p>
“我只是想让她知道,她不必如此辛苦。”诚王世子也是一脸苦恼。</p>
薛淮摇摇头,道,“世子还是对我家阿姐有误解,她如此认真努力,并不是因为那赏花宴要选什么世子妃。”</p>
“而是她此去代表的是她自己,还有侯府的脸面。”</p>
“能参加皇家举办的赏花宴,基本上都是世家贵女,阿姐届时若是琴棋书画连一样拿得出的都没有,不止她自己要被人耻笑,到时候连同侯府也要遭人耻笑。”</p>
“阿姐这人性子不掐尖要强,也是个要面子的,就算她不想选什么世子妃,不蒸馒头还争口气呢。”</p>
“她明明可以凭自己的努力赢得尊重,世子却这么一直劝她别往心上去,别学了,这不是等同于在跟我阿姐,无所谓啦,丢人就丢人了。”</p>
着,薛淮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道,“句不好听的,世子再怎么劝下去,心阿姐彻底恼了你。”</p>
“彻底恼我是绝对不行的!”司徒祯斩钉截铁。</p>
薛淮的,他也认真地思考了一番,随即茅塞顿开。</p>
“你的是,她想靠自己赢得尊重,而不是单纯的去选什么世子妃。”司徒祯看着那紧闭的房门道。</p>
“是我想岔了,若只是为了那劳什子世子妃之位,那她根本不需要参加什么赏花宴,除了她我也不会娶别人。”</p>
但她既然去了,就是要让那些世家贵女也都瞧瞧,武安侯府虽然不如他们世家大族底蕴深厚,但教养出来的姑娘,也绝对不差。</p>
“淮,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阿姐了。滋补养颜的汤晚一些我会让人送来,我就先走了。”</p>
“恭送世子殿下。”薛淮半开玩笑的行礼。</p>
等他走远了。</p>
薛淮才探头探脑地往薛沉鱼房间的方向道,“阿姐,世子已经哦组了,可以出来了。”</p>
话音落,紧闭的房门“吱呀”开了一条缝。</p>
然后探出一个扎着双麻花辫的脑袋。</p>
颇有几分鬼鬼祟祟的味道。</p>
“阿姐。”薛淮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容,“方才世子的话,你都听见了?世子的你可还满意?”</p>
“听是听见了”也挺满意的。但是不能告诉你,免得你太过得意了。</p>
薛沉鱼顿了下,复又一本正经地道,“谢谢淮,倒是难为你,如今也会同人讲大道理了。还讲的不错。”</p>
薛淮哭笑不得:“阿姐,你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夸我的。”</p>
薛沉鱼见诚王世子确实走远了,没有折返回来,这才放心大胆地走出来。</p>
“薛淮,你如今也长大了,是个懂事明理的孩子了,有些事阿姐就不想再瞒着你了。”</p>
薛沉鱼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上臂,语重心长的道:“豆丁关乎着咱们整个侯府的命运,他那边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替阿姐照顾好他。”</p>
“他如果了什么奇奇怪怪、让你听不懂的话,一定要立刻来告诉我。”</p>
薛淮:??不是有事要告诉他,这跟豆丁又有什么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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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薛沉鱼没打算继续跟他解惑,打了两句哈哈,就又折返回房去继续埋头苦练了。</p>
薛淮:“”好似问出了点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问出来。</p>
头大。</p>
他揉了揉自己的脸,对着薛沉鱼紧闭的房门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然后背转身离去。</p>
瞧他那一步一摆,信步闲庭的,已经颇有大儒风范了。</p>
结果他一回书塾那儿,豆丁张松青便拉着他神神秘秘的,“有一件大事即将发生,是非常大的大事,而且会影响”</p>
他的话音骤然一顿,上下地打量着薛淮片刻,才继续道,“搞不好你们家就有家族倾覆之危。”</p>
薛淮心里“咯噔”一下。</p>
虽然他下意识觉得这些话是无稽之谈,危言耸听,但还是不禁暗自心惊。</p>
“张道长,你开玩笑的吧?”</p>
“这种事怎么好拿来笑的?”张松青一脸严肃。</p>
薛淮想起自家姐姐的嘱咐,心里一凛,“那,能不能请张道长的更详细一些?”</p>
豆丁噘着嘴,翻起头的书本来,翻了好几页,才找到了一页。</p>
“这个这个,祸起什么墙?”</p>
薛淮探头看了一眼,“祸起萧墙?”</p>
祸起萧墙,那岂不是侯府的灾祸起自侯府自家?</p>
“对对对,夫子那天讲季氏将伐颛臾。孔子曰:‘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的就是这个词,祸起萧墙。”</p>
豆丁完又挠了挠头,“我没有兄弟亲人,怎么有些人明明有兄弟亲人,却不珍惜呢?”</p>
“什么兄弟亲人?”薛淮想再问清楚些,豆丁却是不肯再了。</p>
他只能作罢。</p>
阿爹阿娘只有他们三个孩子,阿姐不会害他和落落,更不会害侯府,所以的不是他们三姐弟妹。</p>
那么,祸起萧墙,不珍惜的兄弟亲人,的应该就是阿爹的兄弟,也就是那位早早就离京的二叔了?</p>
薛淮不敢有所耽误,随即招来长随陪着豆丁,便又起身去了芙蓉居。</p>
薛沉鱼还诧异于他去而复返,但听他完,表情马上就严肃起来。</p>
“淮,张道长是有真本事的,他更不会信口开河。”</p>
薛淮点点头,“阿姐意下如何?”</p>
“此事必须严肃处置,否则稍有不慎,真有可能像张道长的那样,祸起萧墙,家破人亡。”</p>
“你去见阿娘,将张道长的事情跟阿娘一五一十清楚,我这边也立刻着人去打听消息。”</p>
“我明白了。”</p>
薛淮赶紧走了。薛沉鱼也赶紧命秋华去寻了素英,“孙平安如今还在京兆府的大牢里,你让素英带你去见范文萱,由她带你去见孙平安。”</p>
“记住,务必从孙平安口中撬出消息。”</p>
“姑娘放心,别的奴婢不在行,逼问几句话而已,我有的是办法。”</p>
薛沉鱼又让她附耳过来,仔细嘱咐了几句,然后才让秋华离去。</p>
之前她就怀疑,孙平安那会儿进京不会完全把希望寄托于贺敏之一个人身上。</p>
不是她想抬举孙平安,而是孙平安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一定会想办法给自己留条后路,而不会把所有鸡蛋押在同一个篮子里。</p>
“真是多事之秋啊。”薛沉鱼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再看向桌上的丹青,已然没了之前的专注了。</p>
“姑娘不必担忧,此事不若让我传信给师叔,他不定会有好的解决办法呢?”翁雪梅提议道。</p>
薛沉鱼下意识想拒绝她,但想到近来确实因为埋头苦练丹青,还一直跟他置气,几乎没与诚王世子见面。</p>
“你给他传个消息,就我晚些要见他。”</p>
“好耶!”翁雪梅喜出望外。</p>
之前师叔还她这个在姑娘身边的卧底一点作用没起,现在她可算发挥作用了吧?</p>
等他来了,可得跟他好好讨价还价一番。</p>
而薛沉鱼这会儿更是彻底没了恶补丹青的心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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