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演各自有工作要忙，鲍老身体不好也没来。</p>
但只是幕后的核心主创人员也将近三十个人，把包厢坐得满满当当。</p>
人一多就热闹。</p>
在这种热闹下霍新就算想找仲希然话会也不多，更何况仲希然还刻意坐得离他很远。</p>
饭局开始后，便有剧组人员开始给投资人敬酒。</p>
仲希然待了二十多分钟，正准备借口起身离开，听见尹泰招大声喊她：“仲导，来，我敬你一杯。”</p>
霍新就坐在尹泰身边。</p>
他正跟别人碰杯，闻言转头看她。</p>
仲希然自然地走过去，跟尹泰碰杯：“应该我敬您。”</p>
不管是什么原因，投资已成定局，场面话该还是要。</p>
她一口气喝掉红酒，尹泰让左边的人往外挪，他自己也往外挪了一个座，：“仲导坐我旁边儿，咱们聊会儿。”</p>
空出的位置旁边就是霍新。</p>
众人安静一刹，立刻当什么也没看见似的继续喝酒。</p>
仲希然冷冷看着尹泰，：“不了，我还要剪片子，就先走了。”</p>
她转身往外走，腕忽然被人拽住。</p>
霍新温文尔雅的声音传来：“聊聊。”</p>
仲希然没想到霍新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她，急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你松——”</p>
霍新上力气很大，她完全挣脱不开。</p>
他一用力，她就登的一声被他拽到椅子上坐下。</p>
霍新旁若无人一般看着她：“你拍电影的时候我一直忍着没见你，现在电影拍完了，你也该给我个话的会。”</p>
仲希然蓦地甩开他的起身。</p>
几乎同时，砰一声门被推开，祁斯年一袭黑色大衣出现在门口。</p>
他目光慢条斯理地在场内逡巡一圈，最后定在仲希然身侧的霍新身上，表情微冷。</p>
空气好似冻住了。</p>
在场谁也没想到祁斯年会突然出现，一时谁也没敢话。</p>
仲希然心里一紧，指微微蜷缩起来——要怎么解释她现在坐在霍新身旁的事？</p>
她有点慌。</p>
丁飞立刻开始打圆场解释：“祁总怎么来了，我们电影杀青了，投资人请我们主创一起吃个饭，呵呵。”</p>
他干笑两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p>
祁斯年平声：“知道，不介意多一个人吧。”</p>
丁飞：“不介意，当然不介意。”</p>
祁斯年平静地走到仲希然身侧，瞟了眼霍新右边的工作人员，那工作人员也是个灵的，立刻起身：“来来，挪一下。”</p>
霍新右边空出一个座，他没动。</p>
祁斯年垂眸看向霍新：“麻烦霍总挪个位置。”</p>
在场众人心跳都快出来了。</p>
片刻后，霍新面无表情往右挪了个座位。</p>
祁斯年就这么生生挤进了仲希然和霍新中间。</p>
仲希然闻到祁斯年身上的熟悉气息，整个人好似也镇定下来，像有了主心骨。</p>
祁斯年抻了抻胳膊，仲希然问：“要脱大衣吗？”</p>
祁斯年应一声，脱掉大衣，仲希然立刻起身接过大衣，挂在角落衣架上，又主动替他添了杯茶。</p>
仲希然在片场一向是干脆利落、一不二的形象。</p>
众人还是第一次看见她露出如此乖顺的一面，一时都有些惊讶，不觉互相使眼色。</p>
乖顺跟卑微也不过一线之隔。</p>
霍新余光关注着这一切，指不易察觉地握紧。</p>
——他的希希，在祁斯年面前竟然这样伏低做。</p>
仲希然恍若未觉，低声凑过去问祁斯年：“你怎么突然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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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短答：“出差。”</p>
但姜正不是他最近都不用出差。</p>
现在也不是深究的时候，仲希然只是看他一眼，便配合的点点头。</p>
丁飞怕踩雷，绞尽脑汁把话题往电影上引：“我这个大老粗七八年没谈恋爱了，但第一遍看完这剧本我就哭了，细腻，太细腻了！这才是真正的爱情！这电影绝对大卖！”</p>
没人接话，丁飞只得自己尬笑两声。</p>
片刻后，霍新忽然开口问他：“丁副导，我想问一句——什么叫真正的爱情？”</p>
丁飞不过想打个岔，哪儿料到霍新突然上纲上线开始跟他探讨真爱了，他顿时一愣。</p>
又听霍新接着温声问，“你觉得，明明知道一个人不喜欢自己却偏要把她绑在身边，是真正的爱情吗？”</p>
丁飞狐疑地看着他：“这应该不是吧。”</p>
霍新微微一笑。</p>
仲希然没理这话题，默默给祁斯年夹菜。</p>
祁斯年低头含笑看了眼仲希然，仿佛是顺着方才的话题随口一：“好在我太太很爱我。”</p>
仲希然配合他笑了笑。</p>
霍新目光盯住仲希然。</p>
祁斯年抬拿起筷子，给仲希然夹了块羊肉。</p>
霍新：“她不吃羊肉。”</p>
房间内霎时一静。</p>
“是吗？”祁斯年平静地看向仲希然，“你吃吗？”</p>
“我很喜欢吃。”</p>
仲希然拿起筷子把羊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碎了咽下去。</p>
霍新心中一痛。</p>
祁斯年淡声：“看来是霍总记错了。”</p>
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衬衫衣袖，举起酒杯，“还没谢过霍总上次帮了我太太，霍总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p>
霍新要笑不笑地：“我以前帮了仲导更多，难不成祁总也要一起还？”</p>
祁斯年眼神一冷。</p>
霍新举起酒杯，“开玩笑的，那天不过是举之劳，我敬祁总。”</p>
两人几句话完，在场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p>
霍新将里的酒一饮而尽，添酒时不心打翻了红酒瓶。</p>
酒红色液体瞬间流到仲希然衣袖上。</p>
霍新：“抱歉。”</p>
“没关系。”仲希然起身，跟祁斯年，“我去清理一下。”</p>
祁斯年淡声：“嗯。”</p>
几分钟后，霍新借口去洗间走了出去。</p>
他做的太过明显，众人一时目光都忍不住打量祁斯年。</p>
祁斯年脸上没什么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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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渍挺好清理。</p>
仲希然也借这个空档出来透一口气——包厢里的情形太过压抑。</p>
她对着镜子稍微整理了下头发，又缓了片刻，才起身往外走。</p>
一出门，狭窄的灰色走廊里，霍新等在她的必经之路上。</p>
他穿着慵懒的白色毛衣，灰色休闲裤，倚着墙壁抬头看她。</p>
仲希然不喜欢自作多情，但他这样子分明就是在这里堵他——他为什么胆子这么大？</p>
她垂眸，刻意没看他，快步往包厢方向走去。</p>
经过他的时候，她甚至刻意贴着另外一侧的墙砖走，生怕霍新突然再抓住她腕。</p>
他这次没什么动作，只是忽然开口，声音涩然：“抱歉。”</p>
仲希然顿住脚步，听见他问，“你这几年，是不是过得很委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