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年把里盒子丢下，抬把床头灯调亮几分。</p>
暖黄的灯下，她低垂着头靠在他肩上，看不清表情。</p>
祁斯年问：“你真的想生？”</p>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这么开诚布公地讨论关于孩子的问题。</p>
仲希然缓缓抬起头：“你不想吗？”</p>
祁斯年：“我在问你。”</p>
他脸上表情跟平常什么区别，她猜不透他心里是怎么想的。</p>
她垂眸，目光落在他一颗黑色睡衣纽扣上，：“我虽然没有特别想，但觉得生也可以。”</p>
既然决定要好好当夫妻，应该是要生孩子的吧。</p>
她不太确定地看祁斯年一眼。</p>
祁斯年眼神是一贯的没有温度：“我不想我的孩子还没出生就不被期待。我爸那里你不用理，我过，他做不了我的主。”</p>
仲希然点点头，又想起来问：“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听你爸的娶我？”</p>
祁斯年顿一下，：“那是以前。”</p>
仲希然又噢了声，忽然想问要是祁光远没逼他他会不会娶别人？</p>
等意识到这念头时她又觉得这问题好像没什么意义，就没问。</p>
还以为经历这场谈话后他没什么兴致了，仲希然便慢慢挪了回去，不想祁斯年很快倾身覆了上来，按住她的腰。</p>
她有些意外地看着他。</p>
他低声：“你不是想？”</p>
不知道是不是他这话时动作温柔地将插进了她发间，她觉得他的声音好像也温柔了下来，甚至有些缱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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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你已经上映了半个月，票房突破0亿，投资方赚得盆满钵满，男女主角黎明和明妍也双双大爆，仲希然的实力自然得到认可。</p>
在新生代导演的比拼中，孟念念完败。</p>
就在这时，有人在某个法院站公示案件中发现了仲希然状告孟念念暗恋你抄袭喜欢你剧本的法律文件，一时又激起千层浪。</p>
孟念念那头很快辟谣：两个剧组编剧都是独立的，怎么可能？绝对不能接受任何污蔑。你都已经赢了，还要怎样？</p>
不少友指责仲希然一方炒作。</p>
也有人替仲希然话：没有搞错吧？仲希然想炒作为什么不在电影一开始上映时告？而且她自己发微博关注度不是更高吗？</p>
仲希然看到新闻，知道是祁斯年在找人帮她处理这件事，也没特意解释。</p>
事实如何，最终法律会给出答案。</p>
刷过这条绯闻后，她忽然刷到一条仲广才的采访视频。</p>
视频里，仲广才像是在某个论坛，记者问他：“女儿第一部电影大获成功，请问您有看吗？有什么感想吗？”</p>
仲广才笑着：“我比较忙，还没来得及看。”</p>
她不知道为什么看了这个视频好几遍，才退出来。</p>
打开微信想问仲广才要不要去看，她可以给票，点开仲广才的微信朋友圈想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却一下子看到仲广才新发的朋友圈图片：我的芝芝大学毕业了！</p>
配图是仲广才、于淑兰和仲菀芝一家三口。</p>
好像她完全是个外人。</p>
她想起大学毕业的时候，邀请父母来学校参加她的毕业典礼。</p>
仲广才公司危，腾不出空；于淑兰仲菀芝要升高中她要盯功课，也没来。</p>
她理解，但是难掩失落。</p>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有了逃出去过自己日子的想法。</p>
所以后来仲广才不同意她跟霍新在一起时，她才那么决然地走了。</p>
因为这个家里没有人在意她。</p>
没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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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习惯了。</p>
仲希然摁灭，打开电脑，投入到赛博朋克的剧本改编中。</p>
她抽取了原着中最喜欢的一段情节，开始敲字。</p>
她敲了一会儿后突然抬起头，习惯性地往某个方向看了眼。等没看到祁斯年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在祁斯年的办公室里。</p>
吃着阿姨做好的午饭，她心里忽然觉得有点空。</p>
她不在办公室，祁斯年也不需要管她的午餐了。</p>
她好像有点后悔当初拒绝了祁斯年让她去办公室的邀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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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氏大楼前台，突然传来个女生：“您好，我找一下祁斯年。”</p>
敢这么直呼老板大名，女前台惊了一下，连忙抬头朝人看去。</p>
女生二十岁出头，长相挺美艳，但不知道是妆容还是穿着的问题，这美里好像带了点俗气。</p>
女前台忙：“您好女士，请问有预约吗？”</p>
那女生有些意外：“还要预约？算了，那我给他打个电话吧，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的。”</p>
仲菀芝拿出，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斯年哥，我在你公司楼下。”</p>
女前台被这紧密的称呼又震了一下，朝她看去，忽然觉得她眉眼好像跟祁总的太太有点像，听祁总的太太有个妹妹，这大约就是了。</p>
祁斯年不知道了什么，仲菀芝撇嘴：“你竟然要我等这么久？”</p>
那头不知道又了什么，她闷声，“那好吧。”</p>
仲菀芝挂了电话，在一楼会客区坐下。</p>
一直到中午2点半，祁斯年才从楼上下来。</p>
仲菀芝看到他眼睛一亮，立刻跑过去：“斯年哥。”</p>
祁斯年淡声：“叫姐夫。”</p>
仲菀芝撒娇的语气：“我不习惯，我叫斯年哥叫顺嘴了嘛。”</p>
祁斯年看她一眼：“多叫几声就习惯了。”</p>
仲菀芝撇嘴。</p>
祁斯年带仲菀芝去了隔壁餐厅的包厢，坐下点完菜后，：“以后过来要提前跟姜正预约，不然我可能抽不出空见你。”</p>
他语调过分冷淡，仲菀芝不太开心了：“好。”</p>
祁斯年脱掉西装外套，问她：“吧，找我什么事儿？”</p>
仲菀芝期待地看着他：“斯年哥，我——”</p>
祁斯年一眼看向她，她立刻改了称呼，“姐夫——”</p>
她看到祁斯年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才敢继续下去，“我想进娱乐圈。”</p>
祁斯年蹙眉：“做什么？”</p>
仲菀芝道：“当演员，爱豆，都可以啊，我外形条件这么好，应该很容易红吧。”</p>
仲希然不就是进了娱乐圈当导演才能忽然赚到了那么多钱——听给导演的分红差不多有一个多亿。</p>
祁斯年淡声：“上次就过我的公司不签人。你想进娱乐圈这事儿问过你姐姐吗？”</p>
仲菀芝轻蔑的语气：“她哪有资源？她自己都是靠人捧的，她那个电影的宣传在短视频平台上铺天盖地，也不知道投了多少钱。”</p>
她不服气道，“而且我的事也轮不到她管。”</p>
祁斯年其实不太了解仲菀芝对仲希然的敌意究竟是怎么产生的。</p>
但时候两家人去别墅放松时，她还常跟在仲希然身后跑来跑去，像一个尾巴。</p>
因为她年纪格外一些，加上是仲希然的妹妹，祁斯年看她时难免带了几分孩子的心态，对她格外温和。</p>
也许就是这份温和叫她误以为是偏爱。</p>
祁斯年慢条斯理用桌上热毛巾擦了擦，平声道：“那你的事就更轮不到我来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