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希然强行稳住心神，回到座位上。</p>
不知道霍新又要做什么，好在她的奖已经领完，可以提前离场。</p>
她跟黎城打了个招呼便先去了vip休息室。</p>
台上，霍新正在给明妍颁发最佳女主角，他眼神温柔地了句“恭喜”，余光往仲希然那头的位置看了眼，已经空了。</p>
他神色不觉黯了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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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里，仲希然给祁斯年发微信：你不用来接我了，我准备提前走。</p>
这阵子年底，他格外忙，没空陪她出席颁奖典礼，但又怕有什么事，好过来接她。</p>
她又跟平台这边的负责人：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事，晚宴就不参加了。</p>
祁斯年一时前就到了，在车上开完一个冗长的会议，刚抽了支烟打开微博，就刷到一条令人厌恶的内容。</p>
霍然今天在一起了吗：霍总真的来了，我就！！！这be感绝了，太唯美了，真的好配！！！</p>
图片里，仲希然正低头下台，霍新则在另外一侧上台。</p>
周遭的一切背景全被虚化。</p>
两人距离很远，有种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有交集的唯美破碎感。</p>
祁斯年冷笑一声，用微博号留言：都be了能没be感吗？</p>
他料定霍新要生事，正准备下车，就接到仲希然要提前走的消息。</p>
他立刻回复：我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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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祁斯年的微信，仲希然松一口气。</p>
她拿起座位上的白色羊绒大衣起身往外走，推开门，霍新就站在门外。</p>
仲希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p>
活动还没结束，休息室没什么人，显得格外静。</p>
霍新穿了一身白色西服，他缓缓抬眼，语气平静地：“能不能聊一聊？”</p>
仲希然冰冷道：“不能，我要走了，请你让开。”</p>
霍新站在原地，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你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p>
仲希然微微一滞，不自觉捏紧大衣。</p>
霍新声音发涩：“当年我离开是因为——”</p>
“我不想听。”她打断他的话，声音显得很冷静，“当年没听到的，我现在不想听了。”</p>
霍新好像被万箭攒心。</p>
她上前一步想离开，却被他伸拦住。</p>
他神情像是随她怎么样，他绝不会走，今天必须跟她把这话当面开。</p>
仲希然当真烦透了，她感觉自己的耐心几乎已经被耗尽。</p>
“你想我就得听吗？”她感觉心里的某个早已愈合的伤口好似又被缓缓撕开，声音都无法保持理智，“你为什么总是要缠着我？你为什么这么自私？我的感受就不重要吗？”</p>
霍新心口好像被一块大石压得喘不过气。</p>
仲希然突然用力推了他一下，他猝不及防，倒退两步。</p>
门口空间被让开，仲希然快步往外走，霍新追上去：“希希——”</p>
仲希然走得太快，没留神前头一个服务生迎面端着一盘西餐糕点过来，她即将迎面撞上，又被霍新眼疾快地拉回去。</p>
差点撞进他怀里。</p>
仲希然想甩开他的，却被霍新攥紧腕。</p>
那男服务生一脸惊讶又八卦的神色，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立刻走了。</p>
仲希然抬脚，高跟鞋一脚狠狠踩向霍新皮鞋。</p>
疼痛让他下意识松开，仲希然立刻往外跑，在门口迎面遇见刚进来的祁斯年。</p>
她扑进了他怀里，像找到一个安全的避风港。</p>
无论什么样的疾风暴雨，他都可以帮她分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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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斯年伸搂住她，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霍新，目光冷沉如铁。</p>
霍新面无表情走过来，盯着他怀里的仲希然——好像在确认他们之间的亲密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演给他看。</p>
祁斯年声音冷到极点：“我的耐心是有限的。”</p>
霍新笑了声：“这不是祁总一开始邀请的吗？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霍总大可以放试试，你撬不撬得走她？’我还没怎么出招，祁总的耐心就没了？”</p>
他上前一步，似是逼迫，“祁总既然这么自信，还怕我跟她谈到过去吗？”</p>
仲希然紧紧抓着祁斯年后背的西服。</p>
祁斯年安抚似的拍一下仲希然的肩膀，看向霍新，声音已经淡下来：“那霍总就抱着你们的过去过日子吧。”</p>
他揽着仲希然往外走了一步，忽然又回头，“过去也不止你们有。”</p>
霍新一震。</p>
车门缓缓阖上。</p>
祁斯年看向仲希然，她脸色有些苍白，唇轻轻抿着，似无力烦躁，又似有些害怕。</p>
他伸将她抱在怀里。</p>
“刚才肯定又被拍到了。”仲希然声。</p>
后台记者虽然不多，但宴会显然已经开始，有几个记者已经从通道口进来了。</p>
“拍就拍了。”祁斯年不甚在意的语气。</p>
“他不知道要这样多久——”仲希然抓着祁斯年西服衣领，“要怎么办？以后”</p>
“怕什么。”祁斯年平声，“我还没出呢。”</p>
他先前一直有所顾忌，毕竟事情闹大双方脸上都不太好看。</p>
但不得不，他的耐心的确要被耗干净了。</p>
车子平缓地行驶着，有那么一阵儿，两人都没话。</p>
靠在祁斯年怀里，闻着他身上的乌木沉香，刚才烦透了的情绪渐渐疏解了。</p>
下巴尖突然被祁斯年轻轻握住。</p>
她顺着他的力道仰起头，听见他：“挑的我买的裙子？”</p>
“当然。”她点头。</p>
祁斯年唇角的弧度翘起几分：“这么漂亮，又拿了奖，应该开心一点。”</p>
他眉眼和语调都刻意柔和下来，有哄着她的意味。</p>
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似窥见了几分祁斯年曾经谈恋爱时的模样。</p>
原来他是会哄人的。</p>
仲希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酸，她看着他：“你还是第一次我漂亮，原来你会夸人啊？”</p>
祁斯年淡声：“这还用？不漂亮为什么娶你？”</p>
她好像应该开心，但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落。</p>
她突然想起祁斯年刚才的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理解。</p>
——什么叫“过去也不止你们有”？</p>
仲希然低头靠近他怀里：“跟我你的过去吗？”</p>
“什么过去？”</p>
仲希然语气带着几分心翼翼地试探：“我跟他的事，婚前都跟你交代清楚了，你跟她呢？”</p>
她没提名字，但指的是谁，两人都很清楚。</p>
祁斯年仿佛顿了一下：“你怎么会想到她？”</p>
“因为你刚才提了过去。”</p>
祁斯年有些无语：“”</p>
仲希然捏着他胸前的衬衣布料，静静地等着。</p>
不知道祁斯年会不会愿意告诉她。</p>
片刻后，祁斯年淡声：“我早忘得差不多了。”</p>
仲希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