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传出急促的忙音。</p>
祁斯年面色惨然。</p>
原来不是离家出走竟然是要跟他分居。</p>
他疯了似的开车疾驰，一面打给姜正：“查一查太太的航班飞哪里，立刻替我安排一架同目的地的私人飞。”</p>
姜正心翼翼道：“祁总，私人飞要等航线批复，不会那么快。不如先把证据准备好。”</p>
祁斯年没话，车子急刹在一个红灯前。</p>
他从车中央的储物格里拿出一盒烟，敲出一根，在嘴里点燃，猛吸了两口。</p>
红灯一秒一秒倒计时，每一秒好似都被拉长，是一种难言的煎熬。</p>
绿灯亮起，祁斯年猛踩油门。</p>
几分钟后，姜正打来电话：“祁总，太太定了北城飞往罗马的票，今晚9:42分启程。”</p>
祁斯年看了眼时间——只剩十几分钟了，他根本不可能赶到。</p>
他踩下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微微闭上了眼睛。</p>
再睁开时，他眼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寒芒。</p>
他声音冷沉：“封杀盛佳。”</p>
姜正一震：“但赛博投资那么大”</p>
祁斯年平声：“告诉孟景功要么换女主重拍，要么电影永无上映之日，所有的赔偿照合同走。”</p>
这简直是疯了</p>
一下十几个亿打了水漂。</p>
但姜正不敢多什么，立刻道：“好。”</p>
祁斯年：“查一查放照片的记者，问清楚他里有没有视频，他一定是被盛佳授意的。当时医院里只有盛佳和她助理在，照片应该是她助理拍的。”</p>
姜正：“是。”</p>
祁斯年：“订一张最快飞往罗马的票给我，安排当地的安保保护太太。”</p>
“好的，我立刻安排。”姜正，“飞往罗马的下一班飞是明晚同时间段。”</p>
“知道了。”祁斯年挂断电话。</p>
他降下半截车窗，任由秋夜的冷风灌了进来。</p>
外头传来沙沙的树叶声，不时有车辆疾驰而过。</p>
他脑海里不停闪过仲希然方才的声音——“祁斯年，我们暂时分开吧”，每个字都好像一把刀插往他身上的软肋。</p>
他拿出，点开微信跟仲希然的对话框，想句话，却迟迟没动。</p>
片刻后，周旭尧打来电话。</p>
“不是，你跟盛佳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还”</p>
祁斯年：“有事儿事儿。”</p>
周旭尧一噎，也不敢再打听，：“谢虞打不通希希电话，让我问问你。”</p>
祁斯年：“谢虞在你旁边？”</p>
周旭尧：“对。”</p>
祁斯年：“你让她接电话。”</p>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谢虞微冷的声音：“祁斯年，你跟盛佳到底怎么回事儿？接吻了是吗？”</p>
祁斯年平声：“是误会，我推开她了。”</p>
“那个拥抱呢？”</p>
“她主动的，我也很快推开了。”祁斯年，“当时她母亲在iu，我心软犹豫了两秒而已。”</p>
谢虞松了口气：“没出轨就好，吓死我了。你要是出轨了，希希绝对会跟你离婚。”</p>
祁斯年：“希希去了罗马，她落地如果联系你，麻烦你先替我解释一下，我明天晚上就会飞过去。”</p>
谢虞：“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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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顿片刻，谢虞又忍不住，“这事儿也怪你自己，盛佳是你前女友，你不知道避嫌就算了，又是送她资源又是送她妈去医院的，没事儿也要弄出点儿事来了。”</p>
祁斯年：“是怪我。”</p>
他语气里的失落几乎抑制不住，谢虞不忍心再苛责他，反而忍不住劝起来：“既然你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也不用太担心，希希她还是挺明理的一个人，误会解开就好了。”</p>
跟谢虞结束通话后，祁斯年心里翻涌的情绪渐渐平复。</p>
他给仲希然发去微信消息：希希，是误会，我没有亲她，拥抱也只是因为心软犹豫了两秒而已，我明晚飞过去找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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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祁总也太狠心了，你脑后都起包了，红得好厉害。”助理岑一面拿着碘伏棉棒替她涂，一面。</p>
“也没什么，挺值的。”盛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抹得逞的微笑。</p>
只要想到仲希然看到她跟祁斯年那些照片时的表情，她心里就浮起一丝不出的快意。</p>
仲希然不是自信吗？</p>
她倒要看看，在看到这些照片后，仲希然是不是也还是这么自信。</p>
助理岑涂完伤口，把棉棒扔进垃圾桶里：“姐，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我过来接你去医院。”</p>
盛佳点点头。</p>
岑刚走，盛佳就接到经纪人暴跳如雷的电话：“你跟祁斯年到底怎么回事儿？”</p>
盛佳气定神闲道：“慌什么？不就几张照片。”</p>
经纪人：“你还不知道？祁氏不仅中止了赛博的投资，还联合飞客在业内下了封杀令，以后所有跟你沾边的项目祁氏和飞客都不会上。”</p>
“这不可能。”盛佳一慌，“赛博那么大的投资怎么会”</p>
经纪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祖宗，这么大的事儿我哪敢乱？孟念念亲自给我打电话祁氏只给了她们24时的时间考虑，要么换女主，要么电影永不上映。你到底是怎么得罪那位大佬了？赶紧想办法去道歉吧。”</p>
盛佳紧紧攥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给祁斯年拨去电话。</p>
一声，两声</p>
她心中急躁，生怕祁斯年不接。</p>
好在第三声时，祁斯年便接了起来。</p>
那头安安静静的，盛佳有些慌：“斯年哥，我听你要封杀我，一定是哪里传错话了是不是？”</p>
祁斯年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没错，我是要封杀你。”</p>
“斯年哥？”盛佳语调都变了，“我妈——”</p>
“要不是你妈，你以为我会三翻四次容忍你这么在我头上兴风作浪？”祁斯年沉声，“这些年我哪里对不起你？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破坏我的婚姻？”</p>
“我没有。”盛佳下意识道，“那些照片不是我”</p>
“一定是你。”祁斯年斩钉截铁。</p>
盛佳身体一软，差点站不住。</p>
祁斯年声音更冷：“你跟我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心里没数吗？借你妈的病和我一时的心软给我下这种套，你真叫我恶心。”</p>
祁斯年挂了电话，把盛佳拉黑。</p>
坐在沙发上，空旷的客厅格外安静。</p>
他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盒烟点燃抽了两口，起身来到窗边，忽然在墙角发现了一个植物架。</p>
上头摆了五六盆不同形态的绿色的多肉、两盆西红柿还有一盆白色的玫瑰花。</p>
都是新添的。</p>
是仲希然第一次打理他们的家。</p>
祁斯年静静地看了这个角落很久，灭掉烟，进了卧室。</p>
卧室床上搁着一条酒红色的礼服，想来是她今晚要穿的，如今却静静地躺在这儿。</p>
祁斯年心里不是滋味，转身出去，看到茶几上被包好的日记本，拿起来往书房走去。</p>
一进门，便看到书房桌子上的袖扣收纳盒。</p>
一盒盒袖扣整齐地排列着，显然是提前准备好送他的礼物。</p>
祁斯年放在收纳盒上，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