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到第二天上飞，许晋一句话都没跟她。</p>
甚至都没跟她坐同一排，而是独自坐到了后排。</p>
虽然觉得早已做好准备，但她心里还是不受控地断断续续地泛起酸痛感，表情却刻意平静。</p>
靠在座椅后背上，她怎么都睡不着，便懒懒刷着。</p>
刷到了一条算是跟祁斯年相关的新闻。</p>
刺眼的阳光晃了一下，她闭一下眼，再睁开时，祁斯年已经阖上舷窗，看向仲希然。</p>
她往过看了眼。</p>
不清是为自己，还是为仲希然，她开了口：“你好像很爱你太太。”</p>
祁斯年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有话直。”</p>
她笑笑，举起：“我只是有点不明白，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博爱，一面关心现任，一面给前任撒资源。”</p>
仲希然立刻解释：“苏柠姐你误会了，这资源本来是他给我码的，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我没要，孟景功哪去了。演员肯定是孟景功选的，跟他没关系，他从不参与这么具体的事”</p>
许晋这时终于开口：“听见了？”</p>
他语调不阴不阳，“老祁娶了个这么相信你的媳妇儿，有福气啊。”</p>
苏柠没理会他，淡声：“抱歉，是我多事。”</p>
但也还是忍不住，提点了祁斯年一句“注意避嫌”。</p>
祁斯年平声：“我心里有数。”</p>
苏柠知道许晋听见了，但他什么都没。</p>
他只想自己义无反顾地相信他，却丝毫不想避嫌。</p>
落地后，他们先跟祁斯年和仲希然告别。</p>
一路走出航站楼，一辆宾利停在vip通道口。</p>
许晋：“上车。”</p>
苏柠：“不了，我打车走。”</p>
许晋拉开车门，声音微沉：“上车。”</p>
不容置疑的语气。</p>
苏柠顿一下，还是把行李箱递给了一旁的司，上了车。</p>
她上来后，许晋缓缓摔上车门。</p>
她问：“去哪儿？”</p>
许晋：“去我那儿。”</p>
苏柠淡声：“我要回去。”</p>
她不想去他那儿。</p>
很多事情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p>
她怕发现他那儿任何女人的痕迹，她会受不了。</p>
许晋看她一眼，还是吩咐司去了她那儿。</p>
上去后，许晋脱掉外套，换了鞋，往沙发上一坐，冷声问：“，怎么回事？”</p>
家里几天没人，但有阿姨打扫，没什么灰尘。</p>
苏柠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他一瓶。</p>
他没接。</p>
她把矿泉水放在茶几上，拧开自己里那瓶喝了口。</p>
冰冰凉凉的水从喉咙灌下去。一路到了胃里。</p>
她的胃一阵生痛。</p>
但她好像需要这种刺痛感。</p>
她淡声：“就是你看到的那样。”</p>
许晋冷笑一声，双眼幽沉：“你要订婚了还来上我的床？”</p>
苏柠抬眼看他，仿佛想点儿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p>
许晋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p>
苏柠：“就前几天。”</p>
许晋：“那天在餐厅我遇见你们，你相亲，那是你们第一次见面？”</p>
苏柠坦然：“是。”</p>
许晋：“所以你要嫁给一个你刚认识不到半个月的人？”</p>
苏柠：“是。”</p>
许晋：“理由。”</p>
苏柠慢慢：“家里安排的，我觉得挺合适的。”</p>
许晋看她。</p>
她没躲闪，也就这么看着他。</p>
像那年初春第一次见面，她也是这么看着他。</p>
许晋微微闭了双眼，头往后一仰，似疲惫至极。</p>
片刻后，他重新睁开眼，双眼一片清明。</p>
他沉声：“苏柠，你想好了，一旦订婚，我绝无可能再回头。”</p>
苏柠心中一痛。</p>
他从来没有当面跟她过这样决绝的话。</p>
她知道，这是最后通牒。</p>
她顿在原地。</p>
听着客厅的秒针一针针跳动，跟此刻她剧烈的心跳起伏应和。</p>
不知过了多久，她迟缓地点了一下头。</p>
许晋倏地起身往外走。</p>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顿住脚步。</p>
他身上的气息倏然侵袭而来。</p>
他平声：“我最后再问你一次，确定要跟他结婚？”</p>
苏柠背无意识触碰到了他裤边衣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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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没有挪开。</p>
他转头看着她，那双眼沉得像那晚幽深的大海。</p>
她听见自己：“是。”</p>
许晋头也不回地走了。</p>
像那年在美国，他看到她房里有人，扔掉戒指便决绝地走了。</p>
她第一次觉得，房子好像很大，又很冷。</p>
可当初买的时候，明明怕孤单特意挑了的。</p>
这天晚上，很久很久她都睡不着。</p>
夜里一点，收到罗诚的微信：睡了吗？</p>
她回复：没。</p>
罗诚：订婚时间安排好了，你抽空选一下订婚钻戒。</p>
苏柠：你决定吧，戴什么都一样。</p>
罗诚：可以，你什么尺码？</p>
苏柠报上尺码，罗诚没再什么。</p>
她失眠到天亮。</p>
这一个月里，许晋一条消息都没给她。</p>
她平静安稳地跟罗诚在长辈的见证下订了婚，一起在酒店吃了顿饭并合照。</p>
吃完饭后，苏母和罗母都开心发了朋友圈。</p>
罗母一脸笑意地嘱咐罗诚：“好好送柠柠回去。”</p>
罗诚平声：“好。”</p>
苏柠挽着他的臂走出去。</p>
回去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话。</p>
这是两人第二次见面。</p>
订婚的事是他一操办，有问题两人就发微信，效率高得要命。</p>
苏柠望着窗外急退的霓虹灯，听到他在口袋里一声声震着，已经响了很多次。</p>
她看他：“你不接吗？”</p>
罗诚平声：“是她打的。”</p>
苏柠一愣。</p>
罗诚：“我答应过在外头会以你为先。”</p>
苏柠笑了：“可是这里就我们两个。”</p>
罗诚看她一眼，脸色柔和下来，打开蓝牙耳接了电话：“喂。”</p>
他接了电话，那头反而没出声。</p>
罗诚平声：“订完婚了，我送她回去就过去找你，半个时。”</p>
那头好，挂断电话。</p>
苏柠：“不用送我了，前面把我放下吧。”</p>
罗诚看一眼窗外：“太晚了，不差这几分钟。”</p>
苏柠就没再什么。</p>
到家后，大学里一个美国学姐sn忽然发来一个高珠prty的邀请函，就在三天后。</p>
她正无聊，就答应去。</p>
刚回复完，就收到余洋的微信：</p>
苏柠，你订婚了？真的假的？</p>
苏柠回复：嗯。</p>
余洋沉默了。</p>
他看了眼身边的许晋，许晋冷眼一笑，喝掉了头的酒。</p>
他起身：“我还有个局，改天再单独找你聚。”</p>
许晋赶到下一个局时，电视剧导演亲自迎出来接他。</p>
他可是圈子里的财神爷，人脉也广，平日很难见到，但最近不知怎么了，他好像到处在找局喝酒。</p>
许晋跟导演勾肩搭背地走进去。</p>
场子已经进行到了下半场。</p>
他一进去，主位的人就让了出来，导演给女主使眼色：“还不过来好好招呼许总。”</p>
许晋抬了抬眼皮，是他之前亲自捧过的人，林予曦。</p>
林予曦连忙过来给他倒酒，过了一会儿，又主动坐到了他的大腿上。</p>
许晋看她一眼，神色寡淡地推开她。</p>
导演有些意外。</p>
许晋的口味，他还是知道的。</p>
他喜欢这种明艳的大美女，尤其是肩膀丰腴那种。</p>
林予曦也是得宠过两个月的。</p>
但现在</p>
导演想了想，不能让财神爷在他的场子里玩得不开心。</p>
他发了条微信给白佳念：许总在这儿，你来吗？他好像不大高兴。</p>
半时后，白佳念出现了。</p>
许晋抬眸看她一眼。</p>
白佳念走过来扫了林予曦一眼，林予曦便自觉让开了位置。</p>
她跟许晋的时间不久，许晋的身边女人来来去去的，白佳念好像一直都在。</p>
白佳念坐到许晋身边：“喝了多少？”</p>
许晋淡声：“没多少。”</p>
财神爷脸色仍旧寡淡，但戾色似乎没那么重了。</p>
酒局结束，财神爷带着白佳念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