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拦住的灯芯脸上带着不解，牛战赶紧解释，“要轻，根须扎在深土，你这么挖就都断在土里了。”接着又掏出三根索拨棍插在正方形的各个点上，双合十，虔诚拜了拜。</p>
秉承着学到都是活的灯芯，学着他的法，慢慢刨松土，心挖掘。</p>
人参根须错综复杂，土块粘在那些根须上，挖掘得心翼翼。</p>
而牛战心清理秧苗四周的杂草跟碎石。</p>
站在身后看热闹的桃枝可好奇了，紧紧捏着，跃跃欲试。</p>
灯芯最终还是把里的鹿骨递到她上，这种精细活儿，还是桃枝擅长。</p>
心挖掘了半天，完整的人参露出，根须也毫发无损。</p>
“差不多是十五年的参。”</p>
“咋看出来的？”</p>
“看须子，看纹路。年头长的须子更多，纹路更深，还可以看这个芦碗儿，但是有些年份参不容易长碗儿，所以得综合着看。”</p>
灯芯仔细观察，记下要点，这年份越久的参就越值钱，还指望着以后万一挖出个百八十年的棒槌，实现财富自由呢。</p>
牛战心把人参移出，又从挎包里掏出三颗黄豆，埋进人参所在的坑里。</p>
“还要埋黄豆?”</p>
“感谢山神。”</p>
“好吧，花生行不行？”</p>
“”</p>
被挖出的人参被他轻抖泥土，又去找了一些苔藓轻轻包裹住它，递到灯芯中。</p>
倒是没想到牛战这么大方，她还是推辞，“你教我们，这个是你发现的，归你。”</p>
牛战的大不容置疑地将人参塞进她的中，“嫂子答应的没完成，我帮她完成，你拿着。”</p>
两人推搡，桃枝实在看不下去。</p>
“再找找，下一根是他的不就得了。”</p>
灯芯默默收下，委实太过需要，只希望桂芝吃了它能快点好起来，不要动不动就晕厥。</p>
牛战憨厚的笑了笑，继续开路，“那就再找找，我找这个可是行家，你俩就是我的徒弟。”</p>
桃枝叹了口气，“我这个徒弟你指望不上，指望指望灯芯给你发扬光大吧。”</p>
接下来的跋涉不出意外什么也没碰到，皆是因为牛战带着两人去的地方都是没参的地方。</p>
嫂子了，得让她记得你对她的好，随随便便就找到的东西送人，跟好不容易找到的东西送人，哪个才印象深刻？</p>
他确实立马就知道了答案，所以今天只准备挖一根人参，就是灯芯的那根。</p>
转了半天无果，灯芯有些过意不去，想要拿钱给他，被他拒绝，“下回你带我打猎，我也有枪，但是没你有能耐，自己还能打头野猪。”</p>
“成。”不想欠人情的灯芯满口答应。</p>
三人快速下山，灯芯答应过几天带着他打猎这才分别。</p>
带着人参归家的灯芯一扫颓唐，叉着腰，骄傲地看着桂芝，“就你大姑娘有本事吧，瞧，多大个棒槌，还不是跑不出我的掌心。”</p>
桂芝心扒开苔藓，看着硕大的人参感慨，“可不嘛，这么老大，也就是我大姑娘整的了，谁能？”</p>
杜鹃在一边扁嘴，“桂芝你睁眼扒瞎，白天你还大姐穷折腾，白费劲儿。”</p>
被拆台的桂芝就要捂住嘎豆儿的嘴，“就你长嘴了。”</p>
人参被清洗干净，用铁丝穿起，挂在炉子边慢烤干，就可以切片泡酒。</p>
不放心的桂芝拿了板凳，就守在炉子边，一动不动。</p>
她一直盯着那老人参看，那可是灯芯费劲巴拉从山上挖回来的，她可紧张得很，就怕烤干了，或者是被耗子叼走了。</p>
这三天简直是过得水深火热，对秦远山的思念满溢，那天拿回来的灵芝也被桂芝装进酒坛子里，每晚喝二两，好睡又补身子。</p>
这几日秦远山总不见踪影，桂芝也没来找她，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p>
吃完饭她放下筷子就往外跑。</p>
桂芝也不问去哪，一看她那兴冲冲的样儿，指定是去找秦远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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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芯一路飞奔，迫不及待，半道碰到了抱孙子溜达的大凤婶儿。</p>
“去哪啊灯芯？”</p>
“你这一天不在家给老许做饭，溜达啥？”</p>
“老许去镇上开会去了，诶？你啥意思？”</p>
捂嘴跑开的灯芯心情美丽，只想第一时间看见桂芝的远山。</p>
天知道这三天过得多么煎熬。</p>
三步并两步地跑到大队，秦远山的房间还是空空荡荡，桌上的纸包还在。</p>
白卓弯腰在院子里修油锯，好些日子没再话的两人都有些生分跟尴尬。</p>
“秦远山一直没回？”</p>
“嗯，没回来，一天神神秘秘。”</p>
“没事儿，我等他。”</p>
罢转身要去秦远山的房间却被白卓叫住。</p>
“你们不会有未来的，他不会为你留在这儿，你知道的。”</p>
灯芯眼眸里的光暗淡几分，转过头又是没心肝的模样。</p>
“那个不重要。”</p>
白卓蠕动嘴唇几次，才鼓起勇气出口。</p>
“那不值得”</p>
灯芯果断转头就往秦远山的房里走去。</p>
“我愿意为你留在这，永远在这，不回城也行”</p>
装作听不见的灯芯坐在被自己滚乱的单人床上，不去想那些停留不停留的问题，等困了的她又躺倒，不心睡去。</p>
另一头，离家三四天的秦远山穿山越岭，倒不是工作多么紧急，他只是想出去静一静。</p>
可走到哪都能看见她的脸。</p>
清晨的雾气中，流淌的溪流里，里干巴冷硬的馒头上，最可怕的是梦里</p>
满身疲惫的他拖着沉重的身体，一点点走回靠山屯，马棚里追风不在，想必她还在忙她自己的事。</p>
是什么事？</p>
是家里订好了亲事？</p>
是青梅竹马？</p>
还是一见钟情？</p>
胡思乱想惹得他头疼欲裂，一把推开房门，屋内黑暗冰冷，没有一丝温度。</p>
她果然没来，是想就这么断了吗</p>
他只想快速躺在床上睡去，什么都不去想</p>
可刚走到自己的单人床边，就看见的人儿蜷缩在床上，睡得安稳。</p>
他习惯性地伸拉开一边的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正准备缩回的被她一把抓住，美眸微睁，“才回？”</p>
“嗯。”</p>
挣脱开柔软温暖的，他起身去给炉子生火。</p>
灯芯翻身起床，有些奇怪。</p>
往日秦远山一见着自己的那些宠溺似乎少了许多，带着些疏离跟回避。</p>
背过身的他往火炉里添柴点火，坐在椅子上看着吞吐的火舌发呆。</p>
背影看着孤单极了。</p>
灯芯不知他发生了什么，蹲在他的膝盖边，下巴抵在他的大腿上。</p>
“抱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