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除了两具尸体所有人都在。</p>
“老三怎么回事？”宣帝坐在上首，不怒自威。</p>
季仲桓立在一旁，目不斜视那根被人精雕细琢的柱子。</p>
萧明礼简单将事情经过叙述出来，临了还加了一句：“倒是多亏世子的女侍卫，既保护了世子还保护了父皇您。”</p>
三皇子阴阳怪气的味儿太冲，让锦佑不由得皱了皱眉，但他仍是不开口。</p>
他一个受害者要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才是，就让三皇子多一些，大招留在最后放才好。</p>
“哦？竟还有这种事？”宣帝缓缓地转着中的佛珠，眼神从三皇子、钱坤的脸上扫过，最终停在阿雀身上。</p>
“朕瞧着这丫头年纪不大武功竟这般高强，留在世子身边岂不是屈才？既然三皇子这般欣赏就赏给三皇子如何？”</p>
阿雀垂着头，两只悄然按在弯刀上。</p>
锦佑生怕她冲上去把宣帝脑袋砍下来，连忙跪在地上，大哭起来。</p>
“皇上！！！您看佑儿脖子”他悄悄使了些暗劲，将不流血的伤口崩裂开来，瞬间血流不止。</p>
“呜真的好疼啊！！！还好爹爹让我随时带着阿雀，要不然今天佑儿都不一定能再见到皇上您”</p>
孩子的哭喊声穿透力极强，吵得人额头青筋直跳。</p>
阿雀见宣帝不再盯着自己，也跪在锦佑身后，只是还搭在弯刀上。</p>
“好了，你先不要哭了，朕会替你做主。”</p>
宣帝揉了揉眉心，问锦佑：“你有什么想法？”</p>
锦佑抹了把没有眼泪的眼角，声音低落，拱了拱：“如今宫里遭了贼人，佑儿受伤不足为虑，但若是被贼人伤了皇上可就大事不妙了。所以佑儿想了想，既然季大人在这里，不如此时交给季大人彻查，想必季大人出定能查的水落石出。”</p>
一番话将人彻底架了起来，查也得查，不查也得查！</p>
“父皇！”三皇子有些慌张，“儿臣认为此事交给刑部许是会更快。”</p>
宣帝抬打断三皇子的话：“罢了，季卿。”</p>
季仲桓拱了拱，“臣在。”</p>
“三日之内将此事彻查清楚，朕相信爱卿的能力。”</p>
“是，臣定不辱命。”</p>
“既然佑儿受了伤，这几日便在府中休息，不必再来宫中了。”</p>
锦佑垂着头，轻声应下。从宣帝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只以为他受了惊吓这会儿已经累了。</p>
但阿雀在他身后能看到他缓缓勾起的嘴角。</p>
众人散去，萧明礼面上明晃晃地写着不开心。</p>
锦佑木着一张脸，但心里却乐开了花。</p>
今天真是三赢的一天。</p>
两人一路出宫，远远地便看见白默提着灯笼守在马车旁，另一辆马车就停在一旁。</p>
锦佑快走两步，窜进马车里，喜悦着唤了声：“爹爹。”</p>
“嗯，先回府。”</p>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离开皇宫范围。</p>
城墙上趴着的黑衣人也转身奔向乾清宫的方向。</p>
回到府中，贺乾昭将锦佑拎下来，直接吩咐着：“将青绯带过来。”</p>
“爹爹？”锦佑挣扎一下，没挣脱掉，也不挣扎了。</p>
“不要动。”贺乾昭语气很冷，像含了块冰碴。</p>
锦佑不敢不听话，就算被抓着后衣领勒得上不来气也不敢再动。</p>
一路被拎回自己的留云斋时，青绯也被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拎着过来了。</p>
那人一句话没将人扔下便消失不见，来无影去无踪，身份也是个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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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佑从未见过他的真容，据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都死了。</p>
“又有什么事？”青绯正抱着他的宝贝药箱喘着气。</p>
“看看佑儿有没有中药。”</p>
一听这话，青绯面色也逐渐变得凝重。</p>
他伸探上锦佑的脉，片刻后收回，面色难看。</p>
“是，同一种。不过摄入时间短还有救。”</p>
什么药？怎么就中药了？锦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事情发生的过程，自从入了宫他没有吃过宫里的一口东西，就连茶也没喝，怎么会中药？</p>
他不解也便这么问了。</p>
贺乾昭沉吟着，到底没细，只：“这种药无色无味，防不可防。”</p>
“阿雀是不是也中了招，她有没有事？”</p>
贺乾昭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她是女子，这种药对她没有影响。”</p>
青绯看着贺乾昭，摇头叹息，打开他宝贝药箱先给锦佑包扎了伤口随后开始配药。</p>
“要我还是不要再让他一个人进宫了，这一次有我在能治，下一次我不在他怎么办？变得跟你一样？”</p>
青绯的话着实伤人，直接往贺乾昭的伤疤上捅。</p>
贺乾昭：“这是他该经历的。”</p>
“可他现在还这么，你忍心看着他断子绝孙，变得像你一样冷血无情？”</p>
贺乾昭偏了偏头，没接话。</p>
这两者之间本就没任何关联，偏生到了青绯口中就成了因果。</p>
“算了，我懒得和你多。上次跟你提过的事你再好好想想，我去给佑儿煮药。”</p>
青绯走了，气喘吁吁地来，气冲冲地离开。</p>
“爹爹？什么断子绝孙？”锦佑瞪着一对鹿眼，湿漉漉地看着贺乾昭，完全没有白日里的精明算计。</p>
贺乾昭坐在锦佑身旁，叹了口气，“皇上忌惮贺家，自然不希望贺家独大。”</p>
所以皇帝才会尽显肮脏段。</p>
明着下毒，明着刺杀，偏偏只能硬生生地受着。</p>
宣帝忌惮的不是贺乾昭也不是贺家，而是已逝首辅方沛留下来的影响力。</p>
朝中元老在皇帝登基时杀了一批，但京中元贵不可能被屠杀殆尽，剩下的人大多是方沛的门徒，他们以贺乾昭为首，进入朝堂后也信奉贺乾昭。</p>
皇帝不敢让这股势力传下去，所以借着宸妃的给贺乾昭下毒。</p>
不仅断了贺乾昭的子孙缘也断了贺乾昭仅剩的一丝人性。</p>
“佑儿，爹爹叫你习武只是不仅仅是希望你强身健体，更是希望你能躲过所有明枪暗箭。爹爹在一日便能护住你一日，但若爹爹不在了，你也有能力保护自己。”</p>
“佑儿明白。可是爹爹，你也那药防无可防就连爹爹都能中招，就算佑儿武功再高岂不是也还是会被暗算？”</p>
贺乾昭眼眸黯了黯，就是知道会出现这种结果，所以青绯才让他再思考一下曾经商量过的那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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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在季仲桓离去后，黑影出现在乾清宫。</p>
“主子，成了。”他。</p>
烛火昏暗让人看不清宣帝的表情。</p>
萧明礼跪在一旁，没敢抬头，声音闷闷地：“父皇，您真打算把儿臣交给贺乾昭处置吗？”</p>
宣帝不语，他也不敢追问。</p>
沉默许久，只听宣帝道：“季仲桓立场不定，查不到证据也不好为难你，这几天你就回府好生反省反省。”</p>
萧明礼知道宣帝是在保他，毕竟让他在前头拉了一波仇恨，就算贺乾昭怀疑到宣帝身上，也拿他没办法。</p>
他心中不屑，自己成了背锅的，事情成了也不算成，到最后落得两败俱伤，还不如不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