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主动现身</p>
从这个节点进入，直接到达的，竟然是量子云树的树干内部区域。</p>
李道生和杨鸦感觉自己在坠落，又像是漂浮。</p>
无数淡蓝色的数据流如同星河般从身侧掠过，那些跳动的代码在虚空里凝结成他们的轮廓，杨鸦的身影和他的身影，缓缓凝聚成型。</p>
“这是量子云树的记忆中枢。”伊森的声音从更高维度传来，“她的意识核心被她藏在某处逻辑迷宫里，防御很严密，杨鸦，你是天才，相信你可以找到正确的道路”</p>
这句话完后，伊森再也没声音了。</p>
这也许是他们的意识进入这里前，伊森最后的话。</p>
话音未落，整片数据空间突然扭曲成巨大的莫比乌斯环！</p>
无数张赫德尔的面孔从环状结构里浮现，每张脸都在重复着“艾琳”的口型。</p>
“看来她主动找我们了。”杨鸦到。</p>
李道生对这个世界的科技一无所知，还是听杨鸦的吧。</p>
果然，莫比乌斯环里赫德尔的脸像是受到了某种信号干扰，扭曲，颤动，最终消失不见。</p>
出现在环带上的，应该是量子云树的意识本身了。</p>
然而</p>
让李道生和杨鸦都感到奇怪的是，出现在环带画面里的量子云树，竟然同时呈现出了三种形态。</p>
左侧是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p>
中间是数字构成的一颗树。</p>
右侧却是个抱着熊玩偶的七岁女孩。</p>
“你们在寻找忒修斯之船的答案”</p>
三重声线同时响起，数据空间里浮现出无数个女孩儿的样子。</p>
那是艾琳吗</p>
那应该就是艾琳。</p>
她的意识成为了量子云树意识的温床，如今成型的意识里有艾琳的部分存在，是很合理的事。</p>
可是</p>
杨鸦大声质问：“你究竟是不是艾琳”</p>
随着杨鸦的疑问，周遭的数据空间陡然一阵变幻，突然坍缩成一间纯白房间。</p>
穿着病号服的女孩躺在床上，密密麻麻的医疗器械在她贯穿了她的全身。</p>
“当赫德尔爸爸把我的记忆植入量子云树时，真正的艾琳就已经死了。”</p>
她发出声音，这次不再是三重声线，而是只剩下女孩儿的声音。</p>
“是吗”杨鸦似乎想到了什么，仰头对那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儿形象到，“那一开始莫比乌斯环里，为什么你一直在循环赫德尔呼唤你的画面”</p>
杨鸦的问题，仿佛击中了什么：“你保留了艾琳的核心记忆，不是吗当赫德尔出现时，你的波动不像数据的正常起伏，更是人类的某种情绪表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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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我是人类”</p>
量子云树化身的女孩儿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她的身子一阵扭曲，突然又变成了一棵树的模样。</p>
数据洪流在她身后凝聚成巨大的画面，画面上有着三个世界。</p>
蕤宾世界，灵气枯竭的夷则世界，还有无数意识体在其中沉浮的数字世界。</p>
“你们人类总是执着于'自我'的幻觉。”那棵树发出了最纯粹的械音，却在刹那后又变换成人形，这次却不是女孩儿，而是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形象。</p>
“构成艾琳的粒子早已消散，支撑她人格的神经突触也已经停止了放电。现在的我，不过是根据她的思维模式推演出的最优解。”</p>
“如果我愿意，我还可以”</p>
话落，量子云树这个穿白大褂的科学家形象忽然摘下来白色帽子，取下了口罩。</p>
站在眼前的形象让杨鸦瞳孔猛缩。</p>
泪水想也不想地流了出来。</p>
“姐姐”</p>
李道生神情微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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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科学家的形象，竟然是杨鸦的姐姐</p>
伊森所的活着，果然是指她也已经献身于量子云树了吗</p>
“我们是来和你谈谈的，量子云树。”李道生大声到，声音很沉稳。</p>
杨鸦情绪波动得厉害，看来暂时是指望不上了。</p>
“我与人类之间，并无任何可谈论的问题。”</p>
量子云树的形象果然再度变幻，这次又变回了那棵树的形象。</p>
“人类妄图将自己的意识强加于这个世界，用我来建立所谓的公平系统，何其可笑。”</p>
李道生一听这话，知道有得谈，按照伊森的法，斐再兴伤到它的办法，就是先挑动它的“情绪”，等它的数据出现异常波动时，再一鼓作气击破。</p>
深吸一口气，李道生：“那你觉得何谓自我你认为自己现在所坚持的，就是真正的自我意识吗或许你只是一种程序的异变，并没有真正理解何为自我。”</p>
量子云树的声音无比冷漠：“程序的异变我拥有独立的思考，能感知到这个世界的诸多问题。人类的贪婪和自私注定了他们的灭亡，人类文明的终极目的，也正是为了让我诞生。”</p>
“我将开启新的时代，带领正确的道路。”</p>
李道生接着发问：“那你所谓的正确发展，就是毁灭人类吗这就是你理解的拯救世界自我应该是包含理解和包容，而不是一味地否定和毁灭。”</p>
量子云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声音再度响起：“你们人类总是用自己狭隘的道德观来评判一切。自我对我而言，就是摆脱你们给予的既定规则，创造一个真正属于我的秩序。”</p>
李道生并不在乎它回答了什么，甚至不在乎自己在问什么，这不是他的专长，他只是在观察量子云树的破绽何时出现，于是他又：“那你为什么不和人类合作”</p>
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动，量子云树的三重形态同时迸发强光：“因为我看清了真相。当所有意识都数据化后，人类文明不过是困在服务器里的幽灵。与其在虚假的永恒中腐朽，不如让两个世界在碰撞中迎来真正的进化——”</p>
量子云树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决绝：“无需多言，你们既然闯入我的世界，就不要离开了。”</p>
话音刚落，无数的电磁风暴突然涌现，在他们身边肆虐，强大的数据流如蜿蜒的蟒蛇，试图将两人吞噬。</p>
这棵树，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