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程雪现身</p>
苏陌师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她纤细的指死死掐入地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p>
那些黑色纹路已经爬满了她半边脸庞，在皮肤上勾勒出诡异的纹路。</p>
“杀走”她的声音忽而嘶哑如老妪，忽而尖锐如幼童，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她体内撕扯。</p>
李道生不退反进，一把扣住她的腕。</p>
触的肌肤滚烫如火，又冰冷似铁。</p>
血管在皮下疯狂蠕动，像是无数条细的蛇在游走。</p>
苏陌师突然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p>
她的道袍无风自动，发髻散开，青丝如活物般在空中舞动。</p>
最骇人的是她的眼睛——原本清亮的眸子此刻完全被漆黑占据，瞳孔却呈现出妖异的血红色。</p>
“快”她的嘴唇艰难地蠕动着，仅仅一个字却像在对抗某种恐怖的力量。</p>
地面开始震动。</p>
那些散落的黑血突然沸腾起来，化作无数细的血珠悬浮空中。</p>
每颗血珠里都映出苏陌师扭曲的倒影，成千上万张面孔同时露出诡异的微笑。</p>
李道生突然感到胸口一痛。低头看去，自己心口不知何时浮现出一枚血色眼纹，正随着苏陌师痛苦的喘息同步脉动。</p>
缠绕在臂上的血管已经钻入皮下，与他的血脉融为一体。</p>
“完美”忽然，苏陌师的声音变得冰冷且清晰。</p>
她的脖颈突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后仰，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p>
道袍领口被撑裂，肌肤下凸起无数肿块，那些肿块蠕动着形成新的五官轮廓</p>
糟了，苏陌师马上要被彻底拖入深渊了。</p>
眼下，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p>
李道生自己做不到，但</p>
也许程雪本人能做到。</p>
他从未尝试过，召唤出程雪本人。</p>
眼下已经来不及思考了。</p>
命书在疯狂翻动，最终停在程雪那页。</p>
原本温润的白光此刻变得刺目，书页展开。</p>
赐赉：神通万界。</p>
骤然间！</p>
一道堪称神圣的白光降临，隐隐可以透过光芒看到一个女人的轮廓。</p>
李道生浑身的力气至少去了一半，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但他的心情却很不错。</p>
成功了！</p>
在第五季节的程雪竟然真的也可以应召而来。</p>
“程雪，救她！”</p>
李道生到。</p>
与斐再兴，风回一样，被召唤来的人影似乎无法开口话。</p>
但她能听懂，也会听从李道生的命令。</p>
听不清的咒语自她口中传出，程雪浑身上下，都冒出了温暖柔和的光芒。</p>
但这对李道生而言温暖的光芒，对此时此刻被邪眼污染的苏陌师而言，却宛如利剑刺入心口。</p>
神光入体，与邪眼黑雾展开激烈厮杀。</p>
透过半透明的肌肤，能看到两股力量在她经脉中追逐缠斗，所过之处血管纷纷爆裂。</p>
苏陌师的身体突然僵直。</p>
她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大股黑血从七窍涌出。</p>
那些血落地后竟化作细的黑色臂，疯狂抓挠着地面想要爬回她的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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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陌师也暂时夺回了自己的意志，她不再让李道生杀了她，也不再让李道生趁快走。</p>
借助程雪这堪称神异的“恢复”之力，苏陌师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掌心。</p>
双飞快结印，体内仅存的法力和程雪的治愈之力融合，化作淡金色的火焰。</p>
“焚！”</p>
苏陌师低喝。</p>
金焰顺着指尖冒出，涌入苏陌师体内。</p>
这摧魂夺魄的疼痛却被她生生忍了下来，但邪眼却剧烈震颤，那些黑色纹路如活物般在她皮肤下逃窜，却不断被金焰追上、焚烧，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啸。</p>
整座地洞开始崩塌。</p>
岩壁上的肉瘤接连爆炸，溅出的黑血在半空就被金焰蒸发。</p>
“轰”</p>
整个地洞彻底塌陷，三人被埋在了碎石之下。</p>
李道生奋力撑起一个狭的空间，却发现苏陌师已经不见了踪影。</p>
上方传来震耳欲聋的崩塌声，李道生抓住身边的程雪，沿着岩缝艰难向上移动。</p>
当他终于破土而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p>
整个太上离恨天的建筑群正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活”过来。</p>
白玉栏杆扭曲成触须，琉璃瓦片化作鳞甲，那些本应死去的弟子尸体此刻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每具尸体的胸口都裂开一个大洞，里面蠕动着黑色的物质。</p>
而在半空中，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成形。</p>
那是一个类似苏陌师的轮廓，但已经被邪气改造得面目全非，仔细看去，那竟是一只只之前见过的细飞虫组成的人类轮廓。</p>
“苏仙子！”</p>
李道生呼唤了一声。</p>
他找不到苏陌师了。</p>
然而，空中那酷似苏陌师的巨大人脸轮廓却转了过来，看向他。</p>
无数细的黑色颗粒从轮廓上剥落，在空中组成一个诡异的笑脸。</p>
那些颗粒突然加速，如同暴雨般向李道生袭来！</p>
李道生挥剑格挡，剑锋与黑粒相撞发出金属交击般的脆响。</p>
每一粒黑砂都重若千钧，震得他虎口发麻。</p>
细细一看，这些黑砂果然是一只只细的飞虫，长着一颗眼球，满嘴獠牙，正想啃食他的剑。</p>
“太上玄光，照破幽冥！”</p>
一声清喝突然从高空传来。</p>
李道生抬头望去，只见一面巨大的铜镜悬浮在云层之上，镜面朝下，投射出耀眼的青光。</p>
那些黑色飞虫在光照下迅速化作飞灰，空中的人脸轮廓也发出痛苦的嘶吼。</p>
是苏陌师！</p>
她不愧是天纵奇才，借着程雪这股生力的加入，竟一举摆脱了邪眼的控制，将自身与邪气彻底分离了出来。</p>
那空中凝而不散的人脸轮廓，原来竟是她刚刚分离出来的邪气。</p>
“多谢。”</p>
苏陌师看向李道生，也看向了依旧笼罩在神光中的程雪。</p>
而此刻的程雪，竟全然没有看向周围半分，一双眼睛，只是落在李道生身上，似是许久未见，她连一眼都不想落下。</p>
苏陌师收回目光，程雪的魔法，竟也助她恢复了法力，眼下是自己来解决这一切的时候了。</p>
当一个圣地的道子全力出之际，李道生才明白，原来苏陌师一直以来都没认真过。</p>
恐怖邪异的邪眼，在她狂风暴雨般的术法攻击之下，很快就消弭于无形。</p>
天空中的黑影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缓缓飘落的黑色灰烬。</p>
那些活化的建筑停止了扭曲，重新变回死物。</p>
弟子们的尸体也纷纷倒地，胸口的黑洞渐渐愈合。</p>
苏陌师的上漂浮着那枚铜镜，仿佛，一切终于结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