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被五六个人包围,一时有些难以分身,对付他们不在话下,只是需要点时间。</p>
他一直分神留意着外围,见苏桐主动去迎战疤哥时,心里仍是惊了一下,上立即加快速度,三五脚将面前几个踢飞,又一一下了他们的武器。</p>
等他料理完这些转身时,正好看见苏桐一记金丝缠腕内旋下压,顺势拧转,生生将那个疤哥压跪在地上。</p>
几分钟的功夫,七八个人无一人站立,七零八落的全被打倒在地。</p>
而且老大疤哥还是跪着的。</p>
疤哥一脸屈辱。</p>
不是没被打败过。</p>
可是被个娇滴滴的娘们打败,还是在弟们面前,以这么丢脸的方式,还是第一次。</p>
秦熠松了一口气。</p>
这是他第一次见苏桐亮功夫。</p>
身形敏捷灵巧,出招果断利落,如同林力所讲,果真让人出乎意料,让人惊叹和惊喜!</p>
他走过去,一脚将疤哥踹在一边,关切地问苏桐道:</p>
“伤着没?疼不疼?”</p>
苏桐摇头,“意思!”</p>
眼看着老大被踹到一边,另一旁的秃子恼羞成怒,伸摸到后腰,掏出一把枪冲两人就射。</p>
只是秦熠的动作比他更快。</p>
他的刚举起,秦熠已经一枪洞穿了他的腕。</p>
秃子惨叫着扔掉枪,抱着腕哀嚎起来。</p>
众弟惊呆了!</p>
这下彻底熄了气焰。</p>
不仅因为秦熠有枪,还因为他拔枪的速度和枪法让人望尘莫及。</p>
疤脸真心后悔不已,他怎么能因为对方只有两个人就轻敌了</p>
能进这片地界且敢两个人便敢只身闯入的,又岂会是等闲之辈。</p>
他冷眼打量了对面二人一眼,突然报了个切口:</p>
“并肩子,甩蔓儿,顶的哪柱香?”</p>
秦熠冷冷抬眼,不动声色接了句:</p>
“合字共吃一碗水!豫南绸子蔓,万儿义海。山前虎还是过江龙?”</p>
马六教的切口,对方问他:兄弟,哪里人?混的哪个码头?麻烦报个名号!</p>
秦熠答:都是同道中人,跟一个大老板,我是豫南周义,你又是什么来路?本地人还是外码子?</p>
疤脸愣了愣,见对方切口答得滴水不漏,消除了心中的怀疑。</p>
他也算识时务,当下抱拳冲秦熠弯了弯腰,谦声回道:</p>
“原来是豫南的义哥,失敬失敬!在下姓姜,底下兄弟们称我一声“疤哥”,在川省张爷下混口饭吃,这次带着兄弟们来碰碰运气,眼拙冲撞了义哥!还望海涵!”</p>
秦熠并不接话,只冷眼看着他。</p>
疤脸抬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硬着头皮接道:</p>
“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之事原本也是误会,如何了结还请义哥划出条道来”</p>
秦熠拿出打火,“叭——”的点燃一支烟,长长地吐了口烟,然后才淡淡地道:</p>
“既然在道上混,就要讲道上的规矩,今日之事要解也容易,还请疤哥拿出点我看得上的诚意来。”</p>
疤哥犹豫了一下,冲秃子伸出,秃子松开鲜血直淌的腕,抖着把刚才那支枪递了过来。</p>
疤哥一共收了两支枪,然后加上自己后腰上的那支,一齐枪口朝着自己递到秦熠眼前。</p>
“兄弟,喷子还是黄货?只要你看得上眼”</p>
</p>
秦熠冷笑一声,“我周义还缺你这点东西?”</p>
“熠哥,烤鸡快冷了。”</p>
苏桐看着包里的油纸,似是对旁边这场对话置若罔闻。</p>
“好!”</p>
秦熠答道,然后转头冲疤哥道:</p>
“看到没?我赶时间,拿不出来就按道上的规矩来。”</p>
按道上的规矩,无端挑衅落败,疤哥至少要留下三根指,秃子得留下一条胳膊。</p>
疤哥脸一阵红一阵白,心理斗争了好一阵子,才冲身后一个个子道:</p>
“拿来!”</p>
那个子犹豫着喊了声:“疤哥”</p>
“拿来——”疤哥厉声道。</p>
那子身子一抖,低头在自己的包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布包着的东西,不情不愿地递了过来。</p>
疤哥接过布包打开,里面果然是一片陶片,泛着淡淡的紫。</p>
“义哥!我们在虎背岭折了两个兄弟,才得了这个,你看”</p>
秦熠把烟斜斜地叼在嘴上,伸把陶片接了过来,边打量边问道:</p>
“虎背岭是什么考验?严重到要折人的地步。”</p>
“趟雷!”</p>
“什么?”秦熠抬眼问道。</p>
“三人或五人一组,扛个二十公斤的箱子,穿越五公里的雷区。能有人活着把箱子从这头送到那头,就算通过了”</p>
疤哥声音沉痛,“我们五个兄弟进去,只出来了三个。”</p>
旁边那个个子已经红了眼。</p>
秦熠把陶片在指尖翻来翻去地绕了一圈,道:</p>
“好!疤哥的诚意我收到了!咱这一茬算是过去了。”</p>
疤哥松了一口气,立马冲他一抱拳。</p>
“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义哥!后会有期!”</p>
完一挥,带着众人匆匆离开。</p>
顷刻间,一行人便消失在茫茫雪地中。</p>
匆匆的来,又匆匆地消失,损失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p>
苏桐看着那行人走远,冲秦熠竖了个大拇指,道:</p>
“熠哥厉害!”</p>
秦熠闻声转头,看见苏桐站在茫茫白雪中,巴掌大的脸在貉子毛的包裹中越发显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p>
她这样笑盈盈地看着他,喊他“熠哥”,还夸他</p>
这让他心头微微有些荡漾,像那年冬天,喝老木酿的梅子酒,温热而熨贴,甘冽中还带着点酸甜,让人微醺,有点上头。</p>
他忍不住抬,又揉了揉她的头顶,声音淡淡,却带着一丝不容察觉的宠溺。</p>
“是阿兰厉害!三两下就搞定了领头的那个!”</p>
苏桐的脸又红了。</p>
她叫他“义哥”时,他却喊她“苏桐”,她此时明明喊的是“熠哥”,他却回她“阿兰”</p>
她怀疑他是故意的,他在撩她</p>
可是,看着他那张君子端方的脸,又觉得他不像是这种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