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学车</p>
学车之前的两天，陆长歌都待在家里，他怕蔡越再打电话过来胡八道。</p>
另外就是现在天气很热，太阳仿佛要把人蒸了似的，他也懒得出门。其实他的习惯是这种时候出去游个泳什么的，但现在整个县城都找不到一个游泳馆。</p>
记忆中过两年淮水县会兴建一个主题公园，里面有一个体育运动馆，像羽毛球馆、游泳馆都可以由私人承包。</p>
因为是县城里的新事物，开馆以后非常火爆，游泳池直接化身澡堂子。</p>
陆长歌记得这个事情利润挺可观，其实在2006年整个社会处在城镇化的中前期，随着大量人群进城，以及互联逐渐普及对年轻人的冲击，县城中很多新事物都容易爆火。</p>
虽最终会逐渐平静，但至少火过。</p>
29号一早，陆长歌骑着家里的电驴去了翔宇驾校。</p>
稍微有些远，骑了半个时才到，这与他的估计有些误差，还让朱星宇等了他七八分钟。</p>
到场地之后，陆长歌看着搭好的白色活动板房，以及板房外面挂着的空调外，：“猪哥，你到驾校学车，没费什么劲还能吹空调，你随意不”</p>
朱星宇自然明白他是先前要账过于随意的事。</p>
“可我妈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没特意提过这种要求啊！”</p>
陆长歌不知道什么好，他妈的，原来这事儿还是他妈联系的，不是朱局长本人，而且就打电话就行了。</p>
人真的是，不牛逼一次，都不知道世界这么美好。</p>
没几分钟，有辆车身上写着翔宇驾校白色的桑塔纳开了过来，停下后里面下来个壮年男子。</p>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留着平头，大约一米七几的身高，身材挺壮实，也有些黑，估计是当教练晒得。脸盘子有些方正，眼睛细细的，张嘴话时露出一口大黄牙。</p>
“你们来的早啊。”</p>
“孟教练”</p>
“对。是我，叫我孟教练，或者直接喊孟猛都可以。”</p>
“猜到了。我是朱星宇，这是和我一起报名的，陆长歌。”</p>
他应该了解过自己学员的身份了，所以朱星宇多看了两眼，陆长歌只是掠过。</p>
“我来开门，还不到九点，这太阳也够厉害的。”</p>
朱星宇这时候才发现陆长歌里还拎了个纸袋子，并问：“这是啥”</p>
“给孟教练的。”</p>
孟猛转头，“啥”</p>
陆长歌全无扭捏，：“就两条烟，给教练抽着玩。”</p>
朱星宇有种自己没安排到位的感觉，讲：“不是了不用吗”</p>
“一会儿和你解释。”陆长歌轻轻了句，然后把东西递给对面教练，“不成敬意。”</p>
当教练的已经很习惯这种了，二话没就接了过去，对着陆长歌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太客气了，谢谢哈。”</p>
然后他很熟练的把东西放车后备箱去了。</p>
教练走开，陆长歌解释：“我呢，其实开过亲戚的车子，基本的驾驶方法都会的。所以我不会天天来。但当个学生天天逃课，总得和老师把关系搞好，主要是这个考虑。”</p>
朱星宇道：“你就不送，他能把你怎么样”</p>
“你话可以这么讲，但事情不能这么办。”</p>
“话都可以这么讲了，事情为什么不能这么办”</p>
这愣头青，陆长歌都不知道怎么解释。</p>
如果教练对他有意见，即便因为朱星宇的关系不在最关键的地方为难他，但平时凶他一下或者敷衍一下总是不可避免。哪怕就什么都不做，摆个臭脸总可以吧</p>
到时候怎么办</p>
他忍下来好像也很脑残，全世界又不是只有这一所驾校，了钱到头来还要看他妈的脸色那不成跪着要饭的了吗</p>
可他要是不忍，那就是天天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找朱星宇给他站台这更没有必要，而且他也不喜欢狗仗人势，告状的人也最可恨。</p>
所以，事情不能这么办。</p>
“那你准备几天不来”</p>
陆长歌：“你这个问题，得改成我准备来几天。”</p>
“你要这么，两条烟够么”</p>
“送礼么，不在于多少，而在于超预期。因为你的关系，他本来肯定没指望。现在我给他了，这就叫超预期。”</p>
朱星宇实在服了，“卧槽，你踏马还没进社会，就被大染缸给染得五颜六色的了。”</p>
嘿嘿，彼此彼此吧。</p>
等孟教练再回来，他明显高兴了一些，人也勤快了。动作麻利的找了块绿色的抹布把房子里的两张方桌子给擦了两遍。</p>
一张桌子上是麻将，一张是扑克牌，太特么到位了。</p>
“除了我，你们一共五个人。一个人跟我练车，另外四个可以在这里打打牌，正好。”</p>
</p>
陆长歌问：“还有一个人”</p>
“我不知道啊。我以为四个。”</p>
孟教练道：“还有一个是我带来的，是我的外甥，叫乔国范，他今年也刚毕业，是你们同龄人，谈得来的。”好吧。</p>
反正办点这种事，大家都喜欢找熟人。</p>
后面不到二十分钟，另外三个人陆续到了。</p>
趁着这段时间，陆长歌去前面的楼里把费用交了。</p>
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四个已经坐下了在抓牌了，尹安言果然也来了，她今天还是绑马尾，白皙修长的天鹅颈更加凸显，这次陆长歌离近了点，发现她的皮肤比许秋雪还更白一些，如同未曾面世的白玉。</p>
另外一个陌生的男生应该就是孟教练的外甥乔国范，留着个美男的发型，整个人也瘦瘦白白的。</p>
“孟教练，我先来吧。”陆长歌看他们已经玩上了，就自告奋勇先去学车。</p>
“可以，上车！！”</p>
老孟大一挥，感觉像是要向着天涯海角出发一样。</p>
到车上之后，陆长歌也不打断他的讲解，只偶尔提一句我知道，以此加快进度，实际操作的时候就是他一句，还没完，陆长歌已经做到位，动作熟练的像个老驾驶员。</p>
孟教练毕竟教过那么多学员，马上就瞧出来了，“挺流畅啊，开过车了吧”</p>
“在乡下开过。”</p>
他得简单，实际上却把倒车入库轻易完成好几遍。</p>
“你这个好，教起来轻松。”</p>
“土办法我知道一点，要正儿八经通过考试，还是得孟教练指导指导。”</p>
孟猛一想，这子不仅会来事，嘴巴还甜，有点意思。</p>
二十分钟后，下一位上场。</p>
陆长歌回到板房里自作主张的决定了下一个是乔国范，“哥儿们，到你了。”</p>
“叫我了”他好像有些舍不得放下里的牌，仿佛忘了自己是来学车，偷偷还瞄了一眼尹安言，简直过分。</p>
“是啊，叫你了。”其实没有，但陆长歌张嘴就来。</p>
“那你接我，我马上就回来。”</p>
陆长歌不想什么，真当车子好学呢，动挡得讲究离合、挡位的配合，时还得拿捏的好，虽然都能学会，但刚上不忙脚乱几乎是不可能的。</p>
“接了别人的牌，再烂也要打下去啊。”贺爷跟个混混似的。</p>
他们打的叫关牌，俗称跑得快、争上游，玩法上和后来的掼蛋很类似。</p>
陆长歌对这些一向兴趣缺缺，也只有这种纯粹消磨时间的时候才玩一玩了。</p>
尹安言大概也是如此，三带一和三带二到底哪个可以都分不清楚，且指虽然纤细，但拿牌也很不熟练，偶尔还会有牌掉下来，炸弹更是合起来摆一边，瞧得清清楚楚。</p>
大概是发现了，尹安言就对陆长歌佯怒道：“你一直偷看我牌，耍赖皮。”</p>
“咳，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你指不够灵活。”</p>
“我知道呀，抓起来还疼。”</p>
抓起来还疼陆长歌忍不住想歪。</p>
朱星宇则嘿嘿一笑，“不定是偷看你，不是你的牌。”</p>
这么一讲，尹安言便害羞了，娇嫩如鸡蛋一般的脸蛋微微的有些泛红。</p>
关键陆长歌不是真正的少年，他不仅没有做出‘没有、没有、没有’式的三重否定之肯定，而且还大胆的多看了两眼人家的漂亮脸蛋儿。</p>
孩子会考虑的多，大人的想法就是明明好看还非要忍着不看，是身负国仇家恨嘛，非得对自己那么狠</p>
不过尹安言也发现他的大胆，以前她一直没觉得这家伙敢这样看自己，这次再见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p>
好在也就是眼神大胆一点，行为和言语都一直很本分，更不会有奇怪的表情和眼神。</p>
反倒是刚才那个陌生男生，因为长得没有陆长歌帅，所以偷偷的瞄着总让她有种猥琐的感觉。</p>
过了会儿，乔国范学完回来，兴冲冲的准备换人打牌，还指了朱星宇是下一个。</p>
朱星宇懒得搭理他，“我待会儿去。”</p>
陆长歌知道尹安言不想和这个今天才认识的陌生人打牌，于是给她使了个眼色，</p>
这孩子倒也不笨，马上就起身，：“那我去。”</p>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四个一起，尹安言还问他早上怎么知道给自己使眼色。</p>
陆长歌：“我都看出那子在瞄你，你自己会没感觉吗”</p>
“喔”尹安言明白过来了，想着没想到陆长歌心思还挺细。</p>
贺菲儿偷偷对他竖了个大拇指，慢一步凑过来声：“挺会照顾人啊。”</p>
陆长歌皮笑肉不笑的，“我总不能她牌打得太烂，想换人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