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不多时，魏年到了。</p>
一身灰色圆领袍，三十出头年纪，面容白净，书卷气很重。</p>
他与南雪音记忆中的模样没有太大变化，只是今天他脸上没有那些飞溅的鲜血，唯有下颌处留下的一角疤痕。</p>
只看了他一眼，南雪音便很快垂下了眼睛。</p>
虽易了容，但是她的眼睛太难改变。很多人对她最深刻的印象都来自于这双眼睛，她不确定魏年是不是还记得她，安全起见，她只有尽可能避免。</p>
魏年行过礼，留意到太子身旁的宫女。</p>
顿了下，又看了一眼。</p>
萧攸澜放下碗勺，拿起帕子擦了嘴角，道：“你去一趟窦家。”</p>
魏年这才收回视线。</p>
萧攸澜声线平直微冷，“告诉窦国舅，看好他的女儿。”</p>
魏年应声称是，退了下去。</p>
临走之前，他又朝南雪音瞄了眼。</p>
回东宫复命时，书房静谧，只有萧攸澜一人端坐书案前。</p>
魏年左右打量，也没见到早上看见的那个身影。</p>
“在找豆蔻？”萧攸澜缓声发问。</p>
魏年一愣。</p>
“今早你就看了她好几眼，怎么，”萧攸澜撩起眼皮，神色不明，“终于铁树开花，看上宫女了？”</p>
魏年耳根一红，“属下怎敢！”</p>
萧攸澜：“那就正事。”</p>
魏年赧赧，应声称是，先老老实实地禀报了去窦家的事儿，又起窦国舅的回应，道：“国舅爷，窦姐被家中惯坏了，不知长短轻重，今后他会请去教习嬷嬷，让窦姐在家中好好学规矩。”</p>
这是禁足的意思，也是太子的言外之意。他领会了。</p>
萧攸澜略微颔首，“好，下去吧。”</p>
魏年却没动。</p>
萧攸澜再度抬眼，“还有什么事？”</p>
魏年深吸口气，“此事有关豆蔻。”</p>
萧攸澜：？</p>
“两年前，属下在莲州遭遇袭击，属下活了下来，也记住了那个杀的样貌。”</p>
“此事孤也知情，”萧攸澜反应也快，“你觉得，豆蔻就是那个杀？”</p>
魏年道：“属下并不能肯定，因为样貌有很大不同，只是属下觉得，豆蔻的眼睛，与那杀的十分相像。”</p>
萧攸澜淡声：“只是一双眼睛，证明不了什么。”</p>
魏年顿了顿，道：“属下听，束大人查到端王在东宫安插了一个杀。端王豢养杀、暗卫无数，最顶尖的那个，不仅杀人利落，更是擅长易容。倘若真是她来到东宫，咱们不得不多加防备。”</p>
萧攸澜默了默，道：“孤试探过她许多回，并未发现可疑之处。何况，她若是想杀了孤，很多时候都可以动。”</p>
那日紫微大街上驴车失控，她若是杀，大可以袖旁观，如此兵不血刃，解决他的性命。</p>
但是她并没有。</p>
“殿下，还记得林翊吗？”魏年正色，“他被人灌醉了酒，将殿下身患隐疾之事吐露了出去。这些年，端王对东宫虎视眈眈，谁也不能保证，这个消息是不是走漏到了他跟前，他又是不是派人潜入东宫，只为探寻殿下的这个秘密。”</p>
萧攸澜的眉宇深深皱了起来。</p>
“从两年前起，属下一直在追寻识破人皮面具的方法。年前，属下得到了一种可以融化人皮面具的药水。若是殿下下定决心，便找个会，让豆蔻的脸触碰到这药水。若是一切相安无事，那是最好，可若是她的面具脱落、浮边”</p>
魏年的声音显得沉重，“相信殿下自有处置办法。”</p>
还能有什么处置办法呢？</p>
也不过就像过去逮出来的那些细作一样，审问，拷打，最后杀了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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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夜色已深。</p>
飞鸿笑容满面，来了南雪音房门外，“豆蔻姑娘，太子殿下要您过去呢。”</p>
南雪音应声。</p>
她以为，太子传她过去不外乎两件事，一是太子还在书房，要她做点儿什么；二是太子今晚兴致不错，召她过去侍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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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飞鸿竟然直接领着她到了浴房门外。</p>
南雪音露出困惑的神情。</p>
飞鸿笑道：“太子殿下，今日由姑娘伺候沐浴。”</p>
南雪音微微一愣。</p>
“姑娘，进去吧，殿下就在里边呢，可不好叫殿下久等了。”</p>
“好。”</p>
南雪音匀了口气，推门迈入浴房。</p>
房中雾气氤氲，沐浴池中已放足了热水。</p>
透过朦胧白雾，南雪音看见高大的太子立在一侧，外袍解了一半。</p>
南雪音走上前去，“殿下，奴婢来吧。”</p>
萧攸澜不咸不淡“嗯”了一声。</p>
南雪音感觉他似乎心情不好，又感觉他并无异常。</p>
这委实有些古怪。</p>
是魏年认出了她？</p>
可若是如此，太子又何必让她过来？</p>
思绪纷纷，她脱下外袍，挂到一旁屏风上，忽然听萧攸澜发问：“孤让人去调了你的身契文书。四月二十，是你的生辰？”</p>
他的嗓音依旧清润，却如同隔着苍茫水雾，缥缈不真切。</p>
南雪音从容回道，“是四月二十二。他们都，奴婢打就是个听话的孩子，一直等母亲为父兄做完早饭、洗了衣服，鸡鸭也喂好了，这才开始腹痛。后来生产也很顺利，不出半个时辰，便健健康康生下来了。”</p>
她轻声问：“殿下今日为何查看了奴婢的身契文书？”</p>
萧攸澜却没有回答。</p>
南雪音识趣地并未追问，垂着脑袋，专心地解他的衣带。</p>
她动作慢，萧攸澜也不催，目光长久停留在她的脸上，道：“你健健康康的，孤却不是。”</p>
南雪音没有抬头，“殿下天之骄子，怎么会不健康呢？”</p>
萧攸澜声线沉缓：“孤有隐疾。”</p>
南雪音愕然抬头。</p>
“这种病，全天下的神医大夫都治不好，但是它也很致命，若是被外人得知，或许，孤便再也做不成这个太子。”</p>
完了，他静静地等待她的回答。</p>
好一会儿，南雪音很轻地蹙了秀眉，问：“殿下，会难受吗？”</p>
萧攸澜倒是一愣。</p>
“奴婢的时候生过病，总是很难受。那些病过几日好了，便不会再难受。可是殿下的病治不好。如此，是不是会经常很难受呢？”</p>
也不知道是雾气蒸腾，抑或是其他缘故，南雪音的眼眶微微湿润了些。</p>
萧攸澜皱了皱眉，好久，喉咙浅浅滑动了下，“继续宽衣吧。”</p>
“是。”</p>
衣带终于解开了。</p>
太子看着清瘦，衣袍底下却有精壮紧实的肌肉，线条流畅分明，颇具观赏感。</p>
接下来要脱的是亵裤。</p>
南雪音正要跪下去，萧攸澜却忽然扣住了她的腕，“这个不脱。”</p>
南雪音乖乖收了。</p>
萧攸澜没有松开她，又道：“你和孤一起洗。”</p>
南雪音想起来，端王府上也有沐浴池，比东宫这个略一些，萧鸣玉喜欢与美人同浴。南雪音时常守在门外，听着那些喘息呻吟高高低低，最后伴随着池中雾气一同散去。</p>
此刻，她站在东宫的沐浴池边。</p>
她仿佛后知后觉，声：“殿下，奴婢还没有脱衣服。”</p>
“你不用脱。”</p>
萧攸澜的声音辨认不出喜怒，攥着她的腕，“过来。”</p>
南雪音的声音十足乖巧顺从，“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