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攸澜的安排，南雪音并不感到意外。</p>
但她还是道：“先去见了监察院的再吃吧，我现在还不是很饿。那边的事情比较重要。”</p>
飞鸿无奈，“好吧。”</p>
顿了顿，示意：“南姑娘，我来带路吧。”</p>
“好。”</p>
东大殿围了不少陌生人。</p>
那些陌生的气息，正是南雪音一觉睡醒之后察觉出来的不对劲的地方。</p>
南雪音往里走，可以感觉到诸多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他们大概猜到了她的身份，又因为她生得好，因此忍不住多看两眼。</p>
南雪音目不斜视，往里走去。</p>
远远地，她率先听到一个浑浊苍老的嗓音：“太子殿下，今日审问是很简单的，我顾念着殿下的身份，并未将人请去监察院，而是来到这东宫询问。您本该尽早将那女子喊过来，让我问个清楚，怎么倒是一再推诿。”</p>
萧攸澜声线冷淡：“林院长，孤没记错的话，按照流程，明日才是正式审问的时间。你没有事先通知一声，便带着人提前来到东宫，又接连提了好几个人来审问。这些，你们都并没有问过孤的意思。南雪音是将来的太子妃，身份尊贵，不低于孤，她若要安睡，那便可以安睡，此时正当午膳时候，她便可以先用膳再来。即便孤如今要接受调查，暂时停止了朝中事务，但提出这些要求的权力，应该还是有的。”</p>
南雪音内心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p>
对于她，萧攸澜总有各种各样的偏爱，不论如何，总是将她的感受与体验放在最重要的位置。</p>
她脚步轻缓，在他话之间，迈入殿内。</p>
萧攸澜端坐上首，一眼见到她，有些意外，“你怎么过来了？”</p>
南雪音回道：“睡醒了，不怎么吃得下，就干脆把这儿的事情解决了再。”</p>
她扭头看向下方须发灰白的老头，忖度着这位就是监察院的那个什么院长吧，听刚才萧攸澜的话语，他是姓林？</p>
“这位是监察院的林院长。”萧攸澜及时告知。</p>
林院长对南雪音露出了微笑：“南姐，终于见面了。”</p>
南雪音侧目，“终于？”</p>
林院长笑道：“是啊，一直听，太子殿下铁树开花，有了心爱的女子，向来都只是听他们，今日还是有一回亲眼见到你。”</p>
南雪音点了点头，“就因为这个，所以院长提前一天过来了？”</p>
林院长略微一顿。</p>
“没有提前告知东宫，是为了防止我们提前商量好对策吗。”南雪音的话语并不是疑问的语调，而是简单陈述。</p>
萧攸澜在一旁勾了一下唇角。</p>
这种事情显而易见，只是一般人顾及颜面，都不会直截了当地出来。</p>
但是南雪音的心又不软，她并不怕得罪什么人，一来，她有萧攸澜这个太子作为后盾，二来，她自己也是一把坚不可摧的利剑。</p>
这样的南雪音，对于满朝文武来，都是一个硬茬。</p>
林院长终于将这个女子略微打量了一个来回。</p>
“谁问？院长你问？”南雪音扬起眉毛。</p>
原本站在林院长身后的男子正要话，因为原定了是由他来审问南雪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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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院长忽然抬起，制止了他，道：“我来吧。”</p>
南雪音并不介意，又问：“在哪里问？”</p>
林院长站起身，示意：“南姐，请。”</p>
二人进入侧间。</p>
侧间内摆着桌椅，一旁还坐了专门的人员，面前摊开了纸笔，这是随时要将询问、对答的内容都记录在案，作为证据。</p>
“南姐，请坐。”</p>
南雪音并不客气，直接坐下。</p>
林院长就坐在她对面，坐定了，略微思索片刻，便问道：“你是青州长史南冀云的侄女，但是据我所知，你早前十余年都流落在外，是几个月之前才找回南家。那十余年，你在外都做了什么？听，你曾经是个杀，杀过许多人，并且，你是在端王底下办的差事。”</p>
这些话的时候，林院长的眸光异常锐利。</p>
南雪音却神色淡然，回道：“我没做过杀，也没走失过那么久。”</p>
林院长道：“这些，都是端王身边的人亲招供，王爷也，一切属实。是他将你派到了太子殿下身边，目的是要探查东宫的秘密。证据确凿，你是很难撒谎逃脱的。”</p>
南雪音却反问：“证据？有什么证据？”</p>
她在莲州虽然住在端王府，但是她住的那个房间和其他侍女们住的没什么两样，她不曾更换过其中陈设，也没留下什么属于自己的物件。</p>
她是杀，在端王府内部的人名册子上没有写她的名字，而王府的一众杀也不至于把自己的名字记在某个册子上——如此，若是册子丢了，被敌家找到，那岂不是按照册子杀人就行了？</p>
因此，嘴上是证据确凿，实质性的证据却几乎拿不出来，这不过是吓唬南雪音罢了。</p>
果然，林院长语塞了一下。</p>
他很快调整好状态，道：“杀身份敏感，直接的证据大抵是很难找出来，但你从前执行任务时，总会留下蛛丝马迹。”</p>
南雪音都想笑。</p>
执行任务？她都易容，每次都换不一样的脸。</p>
杀人么，她去杀的全都死了，死人怎么认她这张脸。</p>
她大大方方，道：“林院长若是有证据，直接拿出来就好，不必这些虚话吓唬我。我年纪还，经不起这番恐吓。”</p>
林院长：</p>
年纪？</p>
不经吓？</p>
一点没看出来！</p>
林院长皱起眉头，道：“但是，南姐，你可知道，是端王殿下亲口告诉我，你十岁那年，被他亲捡了回去，他当时以为你是孤儿，因此费尽心力，将你培养成了杀。”</p>
南雪音并不意外，萧鸣玉会把这些事情出来。</p>
他也是被萧攸澜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出此下策。</p>
但这也恰恰证明，萧鸣玉一点出息都没有。</p>
“他若是你的旧主，你只怕很难否认他的话。此外，你是否一直在青州南家，还是最近才回去，真相如何，派个人去青州询问一番，便可以问个清楚。”</p>
林院长深深看着南雪音，“我现在对你这些，是希望你可以亲自坦白。若是你亲口承认了，到了陛你还是对太子殿下都是好事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