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谁是谁的心魔</p>
清河会的第一日就在这般欢乐祥和的氛围下安稳结束。</p>
那些蠢蠢欲动的妖族们也伺出动，只了不长的时间，就将这青河会的会场爆改成了夜市庙会。</p>
被千镇的画风提前打过预防针的外地修士，这次倒没有过分的惊讶，很快就融入其中。</p>
其中一些脑子活络的，还加入了摆摊的行列。</p>
只是有些被自己的师父抓了回去，有些却被自己的师父鸠占鹊巢。</p>
李觉挎着张穷鬼的脸跟在夏言身后，走在这被临时划出来的步行街上。</p>
他今天丢人又输钱，实在是提不起一点精神头。</p>
二人停在一处摊位前，摆摊撂地的那位修士，这时正夸赞着自己摊位上的瓶瓶罐罐，将其中丹丸吹得天乱坠。</p>
他口条不错，只是他的法糙了点了，那玉瓶上药王谷的暗记都没有抹除干净。</p>
但夏言却和没发现一样，就这么听这修士吹比，直到那修士没活了以后，她才将药瓶放回那修士的里，又递了半袋灵石过去。</p>
“您来几瓶”那修士接过灵石，喜笑颜开。</p>
“一瓶不要，因为我是药王谷的，你这药就是我炼出来的。你这广告词不错，我偷了。”完，夏言拍了下还魂不守舍的李觉向下一个摊位走去。</p>
有一白面的修士站在那里，他的身边飘着一口透明的大缸，缸中灵气氤氲犹如实质，几条半鱼半草的生物在那缸中游着。</p>
那东西引起了夏言的兴趣。</p>
看到那些怪鱼，李觉也提起了些精神。</p>
“这鱼卖吗”</p>
那修士皱眉看了李觉一眼，“不卖，这些是我徒弟。还有，我没摆摊，我在带我徒弟们逛街。”</p>
李觉大概也是脑子抽了，又跟了一句，“你徒弟卖吗”</p>
白面修士，“”</p>
夏言赶紧拦在中间，赔礼道歉，阻止了一次没有意义的争吵。</p>
她踩了李觉一脚，然笑着对那白面修士道，“您有考虑让您的徒弟加入御兽宗吗”</p>
白面修士，“”</p>
诡吊习俗和新事物之间的碰撞好像比切磋更有趣些。</p>
不只是夏言和李觉，其他人也大多如此。</p>
即便不是隐士门派，大多修士也都是在本州本郡活动，除了龙虎山那帮逛街逛习惯的，走遍东洲之人少之又少。</p>
对于很多人来，这些来自四洲各地的奇人奇物，甚至比清河会本身更加让人感兴趣。</p>
不过要今晚最热门的话题，还是要数张泽和千阁。</p>
张泽和莉莉的那一场雷声大雨点的惊世一战，震惊了许多人。</p>
那些看得出张泽法半分门道的，都对其百思不得其解，在看过之后都开始推演模拟若是自己对上时，该如何是好。</p>
至于那些没看出门道，或者直接摆烂的人，则开始收集起张泽等各位选的情报，当起了二道贩子。</p>
毕竟来都来了，怎么都得赚点路费回去。</p>
而张泽的形象，被从那些妖族的口中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拼接而出后，也逐渐变得离谱了起来。</p>
尤其是他是佛门哪位高僧的私生子这事，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与他交往甚密的那位和尚成了这个离谱谣言的有力证据。</p>
不过对此，张泽倒是无所谓。</p>
“这种事情你千万别去辟谣，越辟谣越真，你要做的就是等风头过去，或者编出个更加离谱的谣言。”</p>
“真的”陈沁问。</p>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等明天我再把其余几宗的段施展出来后，他们总不能传我是六宗私生子吧。”</p>
“确实。”</p>
在安抚好师妹后，张泽从后堂走了出来，看向还穿着黄袍的莉莉，又看向那位坐在下首的中年人。</p>
这人是百戏门门主，百戏道长，他来是投奔千阁的。</p>
今日前千阁修士大发神威，不少人都动了心思，只不过行事如此果断的只有这百戏道长一人。</p>
作为青荆本地的宗门，百戏门除了人少，实力弱以外，其实也没什么缺点。</p>
神仙索，通天绳之类的百戏门看家把戏，在其他正经修士眼中，很适合在逢年过节时表演给师父师弟们取乐。</p>
因为过于搞笑的原因，这百戏门算上百戏道长，整个宗门一共只有十个人。</p>
前年还是十九个，去年又跑了九个，所以就只剩十人了。</p>
百戏道长一摊，“我这百戏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您要是不嫌弃，就收了我们吧，让我们去打杂都成。”</p>
他身后那九名弟子一同点头称是。</p>
“啊这，那你们的宗门产业就这么不要啦”莉莉问道。</p>
“嗨，有个屁的产业，早就被我败光了。”百戏道长苦笑道，“如今的产业就剩下方羊镇南街的一套的大杂院，再就是我身上的这套百戏服。”</p>
他变魔术般，在那带着补丁的衣服上一摸，摸了张地契出来对张泽道，“那大杂院还是从您剑宗那里买的。”</p>
“道长，别卖惨了。”张泽坐下道，“咱千阁讲求实际，不谈虚的。这宗门再也是宗门，哪有让道长去当一杂役的道理。”</p>
“您要干嘛直便是。”</p>
百戏道长不愧是江湖卖艺的出身，被勘破玄后是一点也不尴尬，他搓着道。</p>
“道我这不是打算来个扮猪吃虎吗，寻思着这杂役地位低，一鸣惊人的效果好，到时候也能给我这些弟子某些福利。”</p>
“我有千阁现在需要的东西。”</p>
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百戏道长正色道。</p>
“倒也不是埋怨，但我把宗门财产败光这事还真和您千阁有关。</p>
“去年千阁起势，我也想跟着讨口汤喝，毕竟我们这一派学的又多又杂，炼器之术我也略懂一点。所以我就买了许多千法器，想要将其拆解复制。</p>
“虽有些发现，但却败光了家底，我师父传给我的那座山都被我卖了。”</p>
“什么发现”莉莉问。</p>
“道发现我的偶戏之术，与您那些千傀儡意外的相合。”</p>
着，他袖子一抖，那百戏服中就掉出一千阁傀儡。</p>
也不见百戏道长有何段，那傀儡就在百戏道长的操控下动了起来，灵活度不输莉莉亲自上。</p>
“这法子是去年我合计出来的，应该还有优化的空间，不知此法当做投名状是否合格。”</p>
“不是什么高深的把戏，若是给您时间，想来你们也创造出类似的方法，我只是讨巧而已。”百戏道长直言不讳。</p>
百戏门研究了几百年这些和修仙无关的里胡哨的玩意，也确实是研究出了一些东西。</p>
若是没有千阁，这偶戏之法大概会在百戏道长剩下的那九个徒弟跑路之后，消失在四洲的历史之中。</p>
而张泽也发现了另一件有趣的事，那就是他的破系统中所记录的功法并不是实时的。</p>
在系统内可兑换的百戏门功法中，并没有这招百戏道长去年新科研出来的偶戏之术。</p>
所以系统是从哪搞来的这些功法</p>
“没问题，只是这事具体事宜还需清河会之后再办，在这之前还请您保密。”</p>
张泽把系统的事丢在一边，给了百戏道长一个答复。</p>
“这是自然，道明白，不会让千阁难做的。”百戏道长细一思量便知晓了张泽的意思。</p>
不管在千阁眼里怎么看，反正在其他宗门眼中百戏门就是臭鱼烂虾的搞笑角色，若是百戏门都能这般轻松的抱上大腿，那自己也不是可以大碗吃肉。</p>
为了自家的清净，和百戏门这些卡拉米自己的利益，保密都是必要的。</p>
大概是当做见面礼，百戏道长在离开时，虽然没有留下偶戏之术的具体法门，但是却把那尊从千阁买来的傀儡留了下来，同时还有那张地契。</p>
“这百戏道长是个人才啊。”</p>
“确实。”莉莉心不在焉的应着，她这时正蹲在地上研究着百戏道长留下来的那尊傀儡。</p>
“我不是这偶戏之术，我是这个。”</p>
张泽将那张地契翻了过来，把背面拿给莉莉观看。</p>
我徒弟中有人不对劲</p>
百戏道人带着自己的那九个徒弟回到住处后，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而是和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安排自己的弟子的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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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人物，修习的法门也很搞笑，但也有其独到之处。</p>
百戏道人看了眼其中一名弟子的背影，然后转身就走。</p>
那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晃了下神，一缕紫气从他的口窍中飘了出来。这个百戏门弟子眨了眨眼睛，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只是忽觉困倦，便打了个哈欠后沉沉睡去。</p>
那缕紫气入地后便消失无踪。</p>
几条街道之外，萧腾睁开了眼睛，鼻子一吸便将那缕紫气吸了回来。</p>
作为一个自认为是聪明人的聪明子，萧腾这个百妖宗的天命人习惯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中。</p>
对于张泽这个人，他起初只是以为这是父亲的一道闲棋，但在今天看到他的段后，便动了心思。</p>
他打算在清河会上狠狠的羞辱他。</p>
他这次来就是要捏碎这天下英才，这种特殊的天才捏起来，才格外的有快感。</p>
最近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有种身处舞台中心之感，所有人都在看着他。</p>
这种全体目光向他看齐的感觉令他如痴如醉。</p>
“不知道李家姐现在正在做什么”萧腾又想起来自己的‘红颜知己’。</p>
萧藤居所的别院中。</p>
幻化成李家姐的石修这时正蹲在地上，看着一棵草发呆。</p>
或者交流情报。</p>
石修嘴没有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双眼无神的看着草，和变成草的雪以神识交流。</p>
“我雪，威胁我很有意思吗什么时候把那些照片给我删了。”</p>
“什么照片，我不知道啊。”</p>
地上的那株草开始摇啊摇。</p>
“算了，不照片的事，你是萧腾刚刚亲自去试探了一下千阁”石修问。</p>
“是啊，不过被发现了就是，那百戏道长还挺有意思的，师父得果然没错，莫要看天下人。”</p>
草继续摇啊摇。</p>
“对了，石子，你可有何发现”雪问道。</p>
对于雪的调侃，石修全当没有听见，他沉吟片刻后，“没什么异常，我这阵子观察下来，除了那个萧腾其他人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p>
“不过”</p>
“不过什么”雪问。</p>
“方位，我观察了下，所有与百妖宗暗舵有关的宗门，以及一些沾染了先天道胎气息的修士，他们在此地对应的方位似乎一直在发生着变化。”</p>
“被人指挥的是谁萧腾”雪不懂。</p>
“非也，没人指挥他们，全都是顺势而行，他们已入局中，身不由己。”</p>
“听不懂呢。”对于阵法布局这块属于文盲的雪表示石修的都是啥玩意儿。</p>
草摇啊摇。</p>
“向日葵，懂吧，势就是太阳，那些人就是向日葵。”石修叹息道。</p>
“哦，哦有人来了。”</p>
草不摇了。</p>
“李师妹，你在看什么”</p>
风骚的萧腾很油腻的蹲在石修身边，露出一个欠揍的微笑。</p>
石修有些沉默，他第一次发觉装逼是件这么讨人嫌的事情，大概在雪眼里他也是这个逼样子的吧。</p>
看着萧腾，石修很自然的以微笑回应，并伸一指，有感而发。</p>
“草。”</p>
老唐那边。</p>
他看着眼前从盆中钻出来到草点了点头。</p>
“辛苦雪了。”</p>
“道爷拜拜。”</p>
打完报告后，那棵草便从盆中消失，不知去了什么地方。</p>
老唐挥在面前展开一张卷轴，上面是清河会会场的俯视图，他捏着下巴看了一会，似有明悟后，他拿出一枚铜炉。</p>
点燃一张符箓，塞进铜炉之中，青光一闪，老唐便被吸入了炉中。</p>
“开会，开会！”</p>
进入炉内空间后，老唐拍着开始摇人。</p>
一点点星光与炉内空间亮起，身处东洲各地的大佬们，被老唐叫了过来。</p>
半个时辰后。</p>
老唐从炉子里钻了出来，他伸了个懒腰，在桌子上展开了张白纸开始写写画画。</p>
他在修改从明日开始的切磋演武的顺序。</p>
他将张泽和萧腾给分到了两个半区。</p>
这两个人想要碰见，那就只能是最后的决赛见。</p>
总之，这两人的灶台都很大。</p>
在重新分好以后，老唐叫来了一位紫袍天师，“侯啊，你去把那抽签的道轨仪给偷摸调整下，明天之后都按这个来。”</p>
“这不好吧”侯天师看着自己师父有些为难。</p>
“没有不好的，赶紧去办就是，别问为什么，问就是道爷我在下大棋，赶紧去，跑步前进！”</p>
“哦。”</p>
撵走了自己这个徒弟后，老唐哼着曲，背着逛街去了。</p>
翌日。</p>
李玥绮看着自己中玉牌上的序号，忽然有种恍惚之感。</p>
但很快，那眼中的迷茫就消失了。</p>
她低头看向李觉，“钱拿来，我知道你还有。”</p>
李觉跪在地上，一副受气媳妇的模样，“姐，求您了，您给我留点余钱吧，我再也不赌了。”</p>
“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能赢”李玥绮捏了捏拳头。</p>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p>
“你什么”</p>
“我当然相信老姐，但赌博害人，毁我道心，害我青春。弟觉得支持老姐，一片真心胜万金。”</p>
李玥绮蹲了下来，拍了拍李觉的肩膀，“全压我赢，这是命令，懂”</p>
完，起身向场地走去。</p>
一直坐在一边看戏的夏言叹了口气，“赢面有这么吗我记得绮姐很厉害吧，我师父经常夸绮姐来的，这一代没有比得过她的。”</p>
“而且不过是点钱而已，你没钱了，我养你啊。”</p>
李觉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你不懂，我不是担心钱，是老姐的状态不对劲。”</p>
“怎么不对。”夏言问。</p>
李觉摇了摇头，含泪把自己的最后的棺材本全压在自家姐姐身上。</p>
场地中。</p>
这次来早了的张泽看到是李玥绮，打了声招呼，“女侠早啊。”</p>
李玥绮站定，看着嬉皮笑脸的张泽，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p>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道。</p>
“张泽，你知道吗”</p>
“你是我的心魔。”</p>
这番毫无铺垫，直来直去的话语，不仅让张泽一脸的懵逼，就连看台上那些修士，也全部都是一脸，卧槽，吃到瓜了的表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