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替我向陛下问好</p>
“大人，您又要出门”</p>
明辰现在住的这个院子是秦楼专门分配给他住的。环境不错，还配有卫兵护院，是护院，其实也是监视，怕他跑了。</p>
不过</p>
这对于明辰没什么用。</p>
明辰有的是办法可以不着痕迹的溜走。一开始卫兵还有些惶恐，还加派了人，不过依旧没什么用。</p>
好在明辰每次都会回来。</p>
次数多了，卫兵也摆烂了，明辰现在想走，随时都可以走。反正他再怎么样，也没法用腿跑出城去。</p>
“大人，您又要出门”</p>
壮硕的北烈汉子见明辰出门，打招呼似得出声问道。</p>
这位大人虽来自于南边的敌国，但却是陛下所器重的人，他理应拼命守卫。</p>
此人有些奇怪，性子诡谲，捉摸不定，但也并不难相处，还请他喝过好酒也就是他昏了一天，又让这人溜出去了而已。</p>
“对～该走咯～”</p>
明辰拢了拢衣袖，笑盈盈的朝着那卫兵道：“北烈有些冷了～”</p>
卫兵摸了摸后脑，憨笑道：“害，大人，这才哪到哪啊～”</p>
“李哥，替我向陛下问好～”</p>
他笑呵呵地朝着卫兵挥了挥：“就，这些天来，明辰谢过陛下照顾了！下次见面，陛下莫忘了请辰吃酒～”</p>
“啊”</p>
今天的明大人似乎有些不一样了。</p>
坏了！</p>
卫兵回过神来，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还不待什么。</p>
下一瞬，在卫兵震撼的目光之中，洁白的垂天之翼遮天蔽日，平地骤然起罡风，凛冽的风压将檐角铜铃震得铮鸣如裂帛。</p>
“那那是什么”</p>
“好好大！”</p>
“那是神鸟！从哪里来的”</p>
“我听过，可邪门了，咱们跟乾元打仗的时候出现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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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微风吹拂。</p>
忽然间，擎苍城的百姓们似乎若有所感，齐齐抬首，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去。</p>
“唳～”</p>
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啼鸣，白羽飘飘，阴影遮蔽天空。</p>
烈烈罡风吹来，美丽的白鸟腾空而起，扶摇直上，在它的背上隐约可见一道人影。</p>
随着白鸟振翅，缓缓消失在了天际。</p>
卫兵呆呆的看着那公子远行，他知道，一切全丸辣。</p>
北烈皇宫，虎殿。</p>
“不换”</p>
秦楼眉头紧锁，轻声呢喃着。</p>
在他的跟前，柳仲谷低着头，脸上疲累之色挥之不去。他日夜兼程，刚回来，便是进殿来朝着秦楼汇报了。</p>
任务没完成，他不敢怠慢。</p>
“萧宇还有这眼光”</p>
秦楼有些疑惑，照理来，萧宇那毫无胸怀之人，该是没这份眼光和魄力的。难道是他觑对方了</p>
用人不疑，他很信任柳仲谷的能力。这次出使任务，柳仲谷完不成，换了旁人，其实也一样。</p>
萧宇就是铁了心的不想换，这倒是出乎了秦楼的预料。</p>
既然能看出人家的才能，为何只配给一个修撰职务</p>
他朝着忐忑的柳仲谷笑了笑：“柳大人风雨兼程，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该有的赏赐，朕也会发给你！”</p>
柳仲谷浑身一震，却是满脸愧疚：“臣，臣惭愧。”</p>
秦楼摆了摆：“下去歇息吧”</p>
话音刚落，两人却似乎若有所察。秦楼走出殿外，柳仲谷也亦步亦趋地跟着。</p>
“唳～”</p>
鸟儿清脆的啼鸣穿过重楼宫阙。</p>
“这”</p>
顺着两人目光看去，白色的鸟儿消失在了天际。</p>
夜，</p>
“明辰走了”</p>
秦楼似乎心情并不太好，斜靠在虎皮铺设的王座上，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鎏金虎符，眼睛一眨不眨，低声问道。</p>
“是”</p>
卫兵跪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回复道。就算不是帝王，这如猛虎一般的人都威势磅礴，摄人心魄。</p>
更何况，他还主宰着这偌大的王朝。</p>
“不用害怕，朕不会怪罪于你，他走的时候，可给朕留下什么话”</p>
如今看来，那神奇的白鸟傍身，明辰确实有想走就走的能力，拦不住的，秦楼也不想怪罪忠实的卫兵。</p>
况且他们之间的打赌本身输了，明辰离开，于情于理都没错。</p>
最多就是有些不爽罢了。</p>
他足够有诚意了，对方还是要回那已经烂透了的王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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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不久前他在朝堂上的话，这下成丑了。</p>
卫兵稍稍放下心来，旋即干巴巴地朝着秦楼汇报：“额明大人，感谢陛下这段时间的照顾，下次见面希望，希望您请他吃酒。”</p>
那年轻的大人当真是个怪人，敢这样对他们的陛下话。着话，卫兵都有些心怀忐忑，生怕惹恼了王上。</p>
然而秦楼听后，却是表情诡异。</p>
有些疑惑，亦有些无奈。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p>
他终是泄了气，朝着卫兵挥了挥：“你下去吧！”</p>
卫兵如蒙大赦，赶忙离开。</p>
虎殿独留猛虎一人。</p>
秦楼面向南，微微垂眸，目光逐渐变得沉重执着，轻声呢喃：“明辰，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比比看吧”</p>
不愿意留，那走便是了。</p>
王朝之崛起，岂可被一人左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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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烈人还是守信的。</p>
还半州，还真就还了，大军很快撤出了容水，将领土还给了乾元。</p>
凌玉领着大军前行，在容水南岸的临丰城重新布防。</p>
夜，边关城墙上。</p>
穿着黑甲的将领中拿着酒碗，眸光璀璨，静静的看着北方。</p>
调她回京述职的圣旨早就到了，这是太子代拟的，应该问题不大。</p>
不过，她还是不舍得离开，在这里等待着。她的义弟，她所心念之人还在北方。</p>
入了冬，北境的风冷了些。</p>
酒水微微荡漾，映照着北境萧索天空中的一抹残月。</p>
烈酒入喉，化作喷涌的暖流流向四肢百骸，凌玉自幼习武，筋骨强健，并不觉寒冷，只是看着远方，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p>
朦胧之间，似乎看见，有什么东西在飞速赶来。</p>
烈风呼啸，巨大的白鸟自天空落下，那心心念念的人忽而探出头来，笑盈盈的看她：“姐姐在看什么在想谁呢不会是愚弟我吧”</p>
许久不见，他似乎一点都没变。</p>
凌玉有些恍惚，只觉眼前这人有些不太真实。</p>
直到下一瞬，她才反应了过来。</p>
恍惚渐渐变成了震惊，明媚的双眸，一点点的放大，变得愈发明亮。</p>
不过这次，她却不像先前那般，肆无忌惮的冲上前去，拥抱对方了。</p>
她定在原地，讷讷地看着明辰：“辰弟，我想你了。”</p>
“应姐姐的想～”</p>
明辰也笑呵呵地道：“我回来啦！”</p>
别的不，就他的杀星姐姐还在乾元，那他就没办法留在北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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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辰，这扶摇当真神奇。”</p>
上次凌玉是疯魔了，意识混沌，根本就没记住扶摇变大变的样子。后来听到了些传闻，关于这件事，归根结底她跟那些寻常的士兵也差不多。</p>
现在亲眼见了那双翼遮蔽天空的巨大白鸟变成了熟悉的鸟模样，也不也不由得为之惊叹。</p>
“哈哈哈，怎样姐姐，我当初可是没有骗你吧”</p>
凌玉也终是明了了，当初在那河边围着篝火闲话时，明辰所的玩笑，全是真的。</p>
她嗔了明辰一眼：“你分明就是故意的。”</p>
这人嘴里的话，有时看似是真的，但实则是假的，有时假的离谱，但却又是真的。</p>
那样的玩笑，谁能猜出他的是真话</p>
天色晦暗，弦月高挂在天空。</p>
乾元的北境了无人烟，一片荒凉。</p>
明辰和凌玉又一次在那高高的城楼上对坐，酒碗之中荡漾着清冽的酒水。</p>
一如初遇那天，初出茅庐的杀星偷偷出来杀了恶人，却在街角被坏书生抓包的那个晚上。</p>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p>
只是此刻，青涩的杀星已然成为了镇守北境，统领十万军的将军。坏书生游走于权柄之间，唇齿一碰，引得帝王相争。</p>
匆匆半年不到的光阴，他们改变了很多，但有些东西却不会改变。</p>
凌玉卸去了冷厉男相，变成了她最原本的模样，面上挂着亲昵的笑，看着眼前人：“辰弟，与我，你去北烈，都做了什么”</p>
美人一席戎装，双眸却是璀璨明亮，天下再没有一人能像眼前人这般令她绽放出如此笑颜了。</p>
明辰弯了弯眼睛，也不多见地收敛了轻佻，朝她笑着：“我与你”</p>
北境的夜晚宁静而又荒凉，晚风阵阵，弦月之下，对影两人，旅途的故事与你听。</p>
明辰着有趣的事情，而凌玉也随之倾听着，时而蹙眉，时而微笑，时而也为这大胆之人惊叹和担忧。</p>
纷乱的世间是灰色的，他是彩色的，他总是可以做出一些超出人预料之外的事情。</p>
时间徐徐过去，两人都是身子强健之人，也不觉疲惫困顿。只觉得这聊天喝酒甚是畅快，开怀。</p>
美人低头饮酒，一抹碎发忽而顺着脸颊落下。明辰一愣，下意识探出来，拢起那一缕青丝，为其别到了耳后。</p>
下一瞬，呆愣的戎装美人缓缓抬头，两人对视，却俱是沉默。</p>
结义之情，似乎正在变质。</p>
腰间桃木随着风儿轻轻碰撞着羊脂软玉，桃木上的粉色苞微微颤动。</p>
忽而，清灵的女声在明辰的心底响起。</p>
“官人～你喜欢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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