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投胎黄牛</p>
石灏山脉外，有座镇，因山脉出口得名汤口，乃是入山必经之路。</p>
同样也是出山必经之路。</p>
陆无咎了大半天时间，至凌晨寅时，赶到镇，随即在镇外牌楼下，盘膝而坐静静等待。</p>
石灏山道崎岖，骑马难行，正常人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天才能从六壬山门赶到汤口。</p>
即便是修行中人，少也得一两天脚程。</p>
此时在此等候，大概率能等到赵伊湄。</p>
初春的夜风，冷冽如刀，陆无咎盘膝而坐，却无心冥想，养魂风火院建立不过两天时间，已经令他收获四百多头猖兵厉鬼。</p>
扣除送去还魂崖炼化为魂水的支出，还余下两百头猖兵净收入。</p>
看起来不多，实际上，这已经是普通六壬弟子三五年收入。</p>
要知道，羊凤昭攒了一辈子，加上师脉传承，弟子供奉，也就攒了五万兵马，两百头猖兵收入可想而知。</p>
当然了，这份收入应该仅限于开院之初的需求爆发。</p>
往后应该很难维持得住。</p>
可即便如此，依旧令陆无咎十分满意。</p>
两百头猖兵，他留下一百头作为预备役，余下一百头全部送去投胎。</p>
反哺而来的先天元炁，为他凭添两年道行，修为直逼十三年。</p>
加上蕴法珠的法力储备，他单次拥有二十三年的法力。</p>
这份修行速度，可谓神速。</p>
在陆无咎细细盘点中，不知不觉，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在一个恍神的功夫里，冷白如月的朝阳，缓缓升起。</p>
镇路上，渐渐起了人烟。</p>
那是早起赶路的贩夫走卒，也是清晨进镇卖菜卖柴的山野乡民。</p>
陆无咎喊住一名挑着烧饼摊的货郎，买了两块烧饼，边吃边等。</p>
镇口人来人往。</p>
偶尔还会飘过去一两名六壬派弟子，赶着时间，满世界的抓兵马去了。</p>
时至正午，还没等到赵伊湄的陆无咎，却被一名赶着一头老牛的老农，吸引了注意力。</p>
“大爷，这是赶去哪啊”</p>
陆无咎拦住了老农，指着老牛问道。</p>
这老牛瘦骨嶙峋，瞧着年纪极大，肚子却浑圆如球，瞧着俨然一副快要生产模样。</p>
“呦，老儿见过仙长！”</p>
老农瞧见陆无咎打扮，连忙拱作揖，这才回答道：“老儿这是打算去镇子里，卖掉这耕地老牛。”</p>
陆无咎奇道：“贫道没看错的话，这老牛待产了吧”</p>
老农闻言老眼浑浊起来，背抹着眼角道：</p>
“可不是，去年四月才配的种，算日子，也就这几天了！可这老牛啊，是一日不如一日，眼瞅着已经五天没吃东西了，老儿也是没法子，只能趁活着，看看能不能给卖了。”</p>
陆无咎跟着叹了一口气道：“老先生，这老牛多少钱”</p>
老农道：“不瞒仙长，一头耕地老黄牛，少则五贯，多则十贯，老儿这牛虽老，怎么，也得五贯钱，算上肚里牛犊子，合计六贯，仙长觉得呢”</p>
陆无咎颔首：“行，那就六贯！”</p>
着，从怀里摸出几块碎银子颠了颠，随捏成一块，递了过去：“这约莫有七两银子，不用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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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一脸敬畏的接过银子，连忙塞嘴里咬了咬，这才忙道：“好六贯，这七两银子太多了，这这老儿身上也没零钱”</p>
陆无咎接过老牛缰绳，挥道：“无妨无妨，不用找零，赶紧回家吧！”</p>
老农闻言这才千恩万谢而去。老牛扭头看着老农离去背影，哞哞叫了两声。</p>
陆无咎拍了拍它的脑袋：“别叫了，亏你遇见我，不然你命难活。”</p>
话间，渡去一缕元炁，顺便将承载钟烨执念的魂魄投入还魂崖。</p>
只是这一次，他指定投入老牛体内。</p>
随着魂魄的投入，同样亦有一点微弱元炁反馈而来。</p>
只是这并非先天元炁，而是一种混沌的天地元炁。</p>
对此陆无咎不以为意。</p>
经过长期实践，他已经发现，所谓的先天元炁，看起来更像是符合人族体质的元炁。</p>
故称先天元炁。</p>
而其他元炁，因为种类驳杂，统称天地元炁。</p>
类似于不同种类汽油，混合在一起。</p>
目前人皮书还魂崖投胎，默认都是人胎。</p>
反正熔炼之后的魂魄，都是最初始状态。</p>
要不是牲口魂魄稀薄，难以成型，更难以提炼，陆无咎都想建个屠宰场，流水线提取魂魄了。</p>
其实也有高质量牲口魂魄。</p>
只是这类牲口有个统一称呼——精怪。</p>
想到精怪，陆无咎目光看向老牛浑圆肚皮，眸光闪烁。</p>
在观察老牛反应中，一个白天匆匆而过，直到夜幕降临，他也没等来赵伊湄。</p>
他想了想，神念入灵界，借着风火院的重合，问了一下羊凤昭，有没有赵伊湄的联系方式。</p>
很遗憾，赵伊湄性子孤高，饶是羊凤昭当初请她，得到了的回复也仅仅是“有空便去”，自然没有联系方式。</p>
陆无咎等的有些恼火。</p>
奈何纯阳葫芦已经兑换，只能骑上剪纸马，牵着老牛，往武当山而去。</p>
这一次，他不再火急火燎追赶。</p>
注意力更多落在老牛身上。</p>
在天地元炁，乃至少许丹药的滋补下，老牛体格日渐丰盈，隐有挣脱寿元大限之感。</p>
在赶林鞭下，陆无咎骑马牵牛，慢慢悠悠，走了八天，才踏入陇右地界。</p>
此时，养魂风火院的收入，不出预料，每况愈下。</p>
不过，跌幅也逐渐趋于平缓，估摸着以后每日大概还能有十几头猖兵厉鬼的收入。</p>
看起来很少，但日积月累之下，依旧不容觑。</p>
至踏入陇右道的第三天夜晚，老牛突然止步不前，焦急地来回转圈踱步。</p>
陆无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停下脚步，挥鞭赶来新鲜草料，静静等候老牛生产。</p>
午夜子时，一头通体玄黄的牛犊子，带着胎衣，呱呱坠地。</p>
陆无咎不懂产后护理，只能站在旁边，瞧着老黄牛舔舐牛犊，眸光闪烁不定。</p>
等到天亮，牛犊子已经能站起来，绕着老牛跑前跑后，瞧着与寻常牲口别无二致。</p>
看着往老牛肚下找奶喝的牛犊子，他忍不住喊道：“钟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