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魍魉登阶</p>
送走贾景辰的陆无咎，坐在椅子上良久，忽然摇头轻笑。</p>
如此前倨后恭，这贾景辰的心性还不如项阳来得可爱。</p>
或许这就是老江湖吧！</p>
他倒不是鄙夷，赚钱嘛，不寒碜。</p>
他若无人皮书，只怕也得奔波于江湖之间。</p>
不过，贾景辰的态度，还是令他意识到魂水的价值，恐怕远超他的想象。</p>
果然，没几天羊凤昭倏然通过风火院联系上他。</p>
陆无咎神念离体遁入灵界，在养魂风火院见到了羊凤昭。</p>
“道友，近来可还安好”</p>
“尚好尚好。”</p>
羊凤昭略一寒暄，便直奔主题：</p>
“不瞒道友，自打道友这魂水一出，不仅我六壬派受益，其他门派也是眼热的紧，不知这魂水供应能有多少”</p>
陆无咎想了想道：</p>
“魂水源自怨魂厉鬼，厉鬼越强，魂水质量越高，只是炼制起来也颇为麻烦，以贫道如今修为，十天可炼制一升。”</p>
羊凤昭眸光一闪：“十天一升可远远满足不了各门各派的需求啊！”</p>
陆无咎故意道：“如此修行资粮，自然要优先供应六壬派，又何必考虑其他门派”</p>
“承蒙道友厚爱，实乃我六壬之福。不过，话虽如此，只怕其他门派不甘心啊！”</p>
“那道友觉得该如何”</p>
“道友，你看这样如何将魂水买卖之权交给我六壬派经营，经营所得全部给予道友如何”</p>
“哪能让六壬派如此劳心劳力这样，魂水供应依旧以养魂风火院产出为准，全权交予道友经营，经营所得你我五五对分，如何”</p>
“这可如何使得！”</p>
“哎，贫道已经赚了猖兵厉鬼，再赚一笔，已属贪心，五五对半，合情合理。”</p>
“这”</p>
“道友莫要推辞，就这么定了。”</p>
“道友慈悲，那贫道就代六壬派先行谢过道友。”</p>
“客气客气！”</p>
羊凤昭心满意足而去。</p>
陆无咎也随之收回神念，心中不悲不喜。</p>
十日一升，是他精心算过的结果，不少，但也不多。</p>
比起豢龙氏的驭兽、淮南道崔家的灯器、正一道的法器这属于生意。</p>
虽然交易物品有些特殊，但还不至于招致眼红，铤而走险。</p>
之所以交给六壬派打理，也是想规避风险。</p>
眼下他还是太脆弱了，必须得依靠六壬派这棵大树。</p>
这不，他这边刚和六壬派敲定合作事宜，正一派再次派人而来。</p>
这次来人乃是正一派五长老，名姒怡，传闻有着二甲巅峰修为，面相却如二八少女，清纯与成熟并存，一派纯欲之风。</p>
姒怡带着项阳而来，一番叙旧之后，谈起魂水之事，言辞间多有打探。</p>
陆无咎早有腹稿，可谓对答如流，更是将魂水生意推给了六壬派，直言可以看在项阳的面子上，让六壬派照拂一二。</p>
姒怡对于这个结果，显然有些不太满意，但又无可奈何。</p>
毕竟论起搜刮冤魂厉鬼的本事，六壬派算是行家，魂水又是以冤魂厉鬼炼制而出，陆无咎将其交给六壬派打理，合情合理。</p>
眼下正一派能多争取到几分配给，已经算是给正一派面子了，也只好告辞离去。</p>
在正一派离去之后，再无门派登门拜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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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增强魂魄的修行资粮不少，魂水唯一能谈得上特殊之处，乃是其价格低廉。</p>
若是恶性竞争之下拉高了价格，那魂水的特殊性也就烟消云散。</p>
因此各门各派遣代表，前往六壬派私下商议一番，也就敲定了长期买卖份额。这种事情各家也早有默契。</p>
至此，陆无咎算是开辟出了一条稳定财路，虽然挂的是六壬之名。</p>
值得一提的是，魂水之事在江湖上并未掀起波澜，甚至知道此事之人也不多。</p>
这世道就这样，有好东西，名门望派最先吃到。</p>
若有富余，才会流向市场，落入散修之口。</p>
陆无咎的生活，也随之波澜不惊起来。</p>
不过，他的修为，却随着魂水的交易，日渐水涨船高。</p>
二月开春，便突破二十年大关。</p>
看样子，最迟年中六月，便足以踏足甲子巅峰。</p>
修为无需考虑之后，他将注意力转到大道参悟上。</p>
太阴炼形道在缺乏足够死气下，迟迟无法入门。</p>
或者，在见识过赵伊湄所赠的剑种之后，陆无咎陷入了两难抉择。</p>
不同于太阴炼形道只有二甲传承。</p>
赵伊湄所赠的剑种，赫然包括四甲在内的登阶科仪。</p>
前者，十分契合人皮书的领域法界；</p>
后者，传承更全，威能更大。</p>
偏偏两者又无法同修。</p>
一个坤道，一个乾道。</p>
尤其是武当纯阳剑道十分霸道，若要修行，需将体内元炁转为纯阳之炁，纯阳之炁越纯粹，剑气威能越大。</p>
别看武当掌门赵无极饮恨山门。</p>
但在陆无咎眼中，依旧强大至极，毕竟那庞琛乃是有心算无心，那漫天飘飞的符箓，还不知积攒了多少年。</p>
“选择太多，也是一种痛苦啊！”</p>
陆无咎感慨，心中其实还是偏向太阴炼形。</p>
毕竟武当纯阳剑道，强归强，后患无穷，只怕修行之后，根本无法使用。</p>
天知道那庞琛是不是躲起来，磨刀霍霍猎杀武当遗党。</p>
在陆无咎委托六壬派，帮他收集死气之时，老律山神突然登门造访。</p>
“王影想让我帮他登阶二甲”</p>
陆无咎听闻老律山神来意，一脸惊讶。</p>
“是啊，最近王道友漫山遍野搜寻死气，贫道见之好奇，才知是为大人搜集。驱傀儡之躯，漫山遍野游走，倒也是为难他了。卑职好奇之下，才知王道友困在甲子巅峰不知多少年，有心破境，却不得契。卑职想着，或许这契就出在大人那一点香火之上。”</p>
老律山神言辞多有为魍魉美化之意。</p>
实际上，他这话就有几分不实。</p>
王影确实漫山遍野的寻找死气，但并未想过找陆无咎帮忙，一切乃是老律山神动了收人之心。</p>
——执掌九品鬼箓的他，已然可以豢鬼兵。</p>
“王影不是香火册封吧”</p>
“大人目光如炬！”</p>
老律山神捧了一句，这才道：“魍魉登阶十分复杂，卑职想着，大人见多识广，或许能找到其中关窍。”</p>
陆无咎想了想道：“他在哪里”</p>
老律山神一喜：“就在道观之外候着，大人可要见他”</p>
陆无咎颔首：“既是你所引介，岂能置之不理”</p>
这话给足了老律山神面子，老律山神闻言大喜：“卑职这便传讯王道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