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火行精魄到和匡云仙师</p>
在伏波溟龟的操控下，祭坛艮位石壁无声滑下，露出一道幽深隧道。</p>
这是隧道，看起来更像是大殿，高约三丈，陆无咎行于其中，恍如来到大人国。</p>
隧道一直向下延伸，越往深处走去，空气愈发燥热，甚至令陆无咎衣衫焦化，不得不以神通庇体。</p>
在伏波溟龟领路中，亦步亦趋的陆无咎开口问道：</p>
“贫道有一事不明，道友可否解惑”</p>
“有屁快放。”</p>
陆无咎闻言也不恼，问道：“不知道道友当年封印火山之时，修为几何”</p>
“你问这作甚”</p>
“只是好奇那火精威力罢了！”</p>
“那火精威能不算太大，只是落入地下，勾连上地火，这才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威能！好在海洋厚重，有万钧海水镇压，辅以特殊法阵，这才得以封印。”</p>
“这么来，道友当时只有三甲修为喽”</p>
伏波溟龟冷哼一声，没有回答。</p>
“三甲修为，增寿五百，看来道友布下这窃岁逆命垣，至少也有五百年了啊！”</p>
“莫拿人族寿元类比我龙龟一族！”</p>
“哦，这是贫道多了那三百年时间总有吧”</p>
“不足百年罢了！”</p>
“难怪至今无人知晓。”陆无咎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敢问可兜售寿元”</p>
“呵——”</p>
溟龟面露几分讽刺：“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要五行精魄，又想要寿元”</p>
陆无咎信口胡扯：“是啊，贫道困于三甲不知多少载，寿元无多，否则又岂会如此在乎”</p>
“好啊，十年寿元，五行精魄一条。”</p>
“呵呵”</p>
陆无咎笑了笑，没有话，眸中却闪过一抹深深忌惮。</p>
十八海域能够盗取寿元，按理来，满足自身之余，完全可以对外兜售。</p>
可他却从未听过这方面传闻。</p>
九道之地，也鲜少遇到寿元悠久之辈。</p>
这不太符合常理。</p>
他猜测，要么十八海域盗取的寿元入不敷出，自然无力兜售；</p>
要么十八海域在囤积居奇，壮大自身。</p>
前者可能性极低，他大概算过，仅仅伏波岛至少就有五万人口，算上流动人口，保守十万。即便每人只收十年寿元，也有百万年之巨。</p>
这么多寿元，会入不敷出</p>
还是，吞他人之寿补自身寿元，乃逆天而为，对寿元消耗极大</p>
陆无咎对此不敢妄下决断！</p>
他担心的是后者。</p>
如果十八海域在囤积居奇，那可就太可怕了，这意味着十八海域不知积攒了多少老怪物。</p>
人心善变。</p>
当年封印十八火山的海妖，真的会心甘情愿一直封印下去</p>
还有，封印之举，何其枯燥，既然如此，为何不将此设为流动职位，由族内高轮流值守</p>
四甲修为难寻，三甲修为，费千年时光，还能凑不出两三只来</p>
这里面有猫腻，而且猫腻还很大。</p>
在思绪徜徉中，目的地终于到了。</p>
便见甬道尽头，乃是一座巨大空腔，空腔内岩浆流淌，浓郁的火行元炁充斥其中，一道虚幻如棋盘的法阵，横亘在翻腾不休的岩浆之上，边缘没入岩层之中。</p>
法阵中央，一头甲壳斑驳不堪的老龟，盘卧阵眼，脚下光影生，将其托举悬浮半空。</p>
老龟睁开双眸，张口一吐，射出一道骨片符箓，道：</p>
“此符激发之后，贴身存放三日，诅咒自解！”</p>
陆无咎接过，贴身存放好，拱道：“多谢道友！”</p>
与此同时，溟龟又抬起前肢，蓦然探入法阵之中，仿佛无视空间阻隔，在岩浆中一阵抓取，这才拔出，攥着一只挣扎不休仿佛火焰构成的朱雀。</p>
“你要的火行精魄！”</p>
老龟猛地一甩，爪中朱雀化为一道流光射了过来。</p>
陆无咎抬袖，一道卷轴冲出，卷面上光芒大放，将朱雀纳入其中。</p>
便见卷轴上的丹青江山，登时迎来烈日炙烤，树叶凋零，山火蔓延，荷塘干涸。</p>
“好走，不送！”</p>
老龟瓮声瓮气一声，便阖上双眸，懒得多言。</p>
陆无咎见状，随意拱了拱，转身原路返回。</p>
当他从大殿伏波溟龟口中钻出时，殿中伏离赫然值守一旁，待瞧见陆无咎，眼神登时充满了复杂。</p>
有心搭话，却不知该些什么。</p>
陆无咎拱了拱，化为一滩阴影，融入在烛火照耀下，摇曳不定的阴影之中。</p>
五日后，东海之滨。</p>
在一排排浪冲上海岸中，一道人影自浪堆雪砸出的阴影中，浮现而出。</p>
仔细看去，正是陆无咎。</p>
他回头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东海，幽幽吐了一口气。</p>
离开伏波岛后，他一刻都不敢停留，甚至故意将“解咒骨片”放在分身身上，谨防上面被种了什么追踪咒。</p>
目前来看，他似乎想多了。</p>
殊不知，陆无咎提心吊胆，十八海域却长长舒了一口气。</p>
对于十八海域来，截杀陆无咎并不划算，若能一击必杀也就罢了，若是让他逃了，十八海域都别想安生。</p>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下，自然只想赶紧送走他这个瘟神。</p>
不过，此时陆无咎可不知道，十八海域的打算，离开东海之后，马不停蹄赶往九道之地，半途确定无人跟踪之后，这才遁入人皮书。</p>
连日来的赶路，令他精神紧绷疲惫到了极点。</p>
进了人皮书后，他的精神彻底松懈下来，盘膝而坐，默默冥想恢复。</p>
闭目方观心，抬头岁已深。</p>
待从冥想中恢复过来，掐指一算，已经过去了一日有余。</p>
“呼——”</p>
陆无咎轻轻吐了一口气，伸虚空一抓，摘下一道卷轴展开，便见不仅卷轴上的丹青江山，化为千里戈壁，就连卷轴都出现焦黄之相。</p>
看样子要不了多久，这件以大法力染真而出的法器，就要因为收容火行精魄而毁于一旦。</p>
“不愧是五行精魄！”</p>
陆无咎心中振奋是时候炼制灵器了。</p>
他想要炼制的乃是染真宗威名赫赫的丹青山河卷。</p>
炼制法，有两个路子：</p>
其一，以天材地宝炼制画卷本体。</p>
其二，直接截取一方天地，化实为画，作为灵器载体。</p>
前者，拥有天材地宝特性，灵器威能将更上一层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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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截取天地，拥有极强承载能力，画卷先天沾染三分真实特性。</p>
陆无咎虽然谈不上贫穷，但让他拿出能够承载火行精魄的天材地宝，一时半会也难以办到。</p>
所以他决定走第二条路线。</p>
眼下精力充沛，正是搜寻所截天地之时。</p>
他身影一晃，离开人皮书，虚空夜叉入体中，肉翼展开，随之扶摇直上，俯瞰山河。</p>
振翅高飞间，百里之地，弹指掠过。</p>
盆地、丘陵、平原、山地诸多地形地貌，在他眼前掠过。</p>
目之所及，几乎任何地方，都有人烟居住。</p>
截取哪里似乎都不太合适！</p>
陆无咎飞了三四个时辰，也没找到合适地方。</p>
好容易发现，绵延起伏的山峦，神念扫过，便会看到散落其中的猎人、采药人。</p>
真正的无人区，几乎没有。</p>
“要不去九道之外荒芜之地”</p>
心中正想着，陆无咎心神一动，却见养魂风火院中，传来羊凤昭的呼唤声。</p>
他连忙落地，遁入人皮书，这才以神念，遁入其中。</p>
养魂风火院中，羊凤昭一脸喜气洋洋：“道友委托贫道的事情，有结果了。”</p>
陆无咎挑眉：“哦”</p>
羊凤昭一脸邀功道：“黔中道楼观派掌教，曾意外捕获水行精魄，愿意高价出售。”</p>
陆无咎眨了眨眼：“此言当真”</p>
羊凤昭道：“此乃我派掌教六壬仙师亲口所言，岂能有假”</p>
陆无咎顿时无语，早知道，六壬派消息这么灵通，早就该找羊凤昭才对。</p>
亏他为了保密，问了赵澹烟之后，便不再追问。</p>
“多谢道友，贫道寻空这就去楼观派问问情况！”</p>
“都是同门，何必客气。”</p>
羊凤昭见陆无咎高兴，也是欢喜不已。</p>
如今天下虽然不看好两仪派、乃至老律观，但六壬派却看好陆无咎。</p>
往阴私之处想象。</p>
陆无咎若是扛不住房中派压力，不得就会投靠六壬派，一位双道三甲的修士，对于六壬派江湖地位的提升，不言而喻。</p>
“对了，道友欲打听的十八海域，贫道还打听到一些琐碎消息，道友可还需要。”</p>
“好好好，自然是多多益善！万一楼观派没结果，也能去东海撞撞缘。”</p>
“正是这个理儿。”</p>
羊凤昭颔首，随即侃侃而谈。</p>
大多都是一些琐碎消息。</p>
东海十八海域，距离九道之地太远，东海之滨渔民都很少过去。</p>
一般多是一些犯事修士，或者躲避仇家之人，会迁往东海，偶尔传回一些细枝末节消息。</p>
不过，在九道之地，偶尔还是会有大能造访东海。</p>
譬如丹鼎派。</p>
“道友有所不知，丹鼎派前任掌教匡云仙师，就是在东海获得了大缘。”</p>
“哦”</p>
陆无咎心中登时咯噔一下。</p>
“据，三百年前，匡云仙师三甲大圆满之后，迟迟无法登阶，以至于寿元将枯。为了炼制上古丹药以求登阶，故而放一搏，千里迢迢前往东海寻找一味秘药，结果秘药不曾找到，反倒找到了一味延年益寿的龙血珊瑚。”</p>
“因此延寿五十年，正是这五十年，令他最终登阶四甲！对了，丹鼎派也有五行精魄，乃火行精魄，正是匡云仙师登阶不久之后意外获得，自此以后，丹鼎派声望大震，不过两百多年，又冒出一位四甲高，正是现任丹鼎掌教羿问雁！”</p>
陆无咎听罢，幽幽吐了一口气，问道：“匡云仙师呢”</p>
“目前渺无音讯！有人是死了，丹鼎派封锁了消息；也有人是为炼秘药，云游万里荒地，寻找药材去了。”</p>
陆无咎点了点头，不予置评。</p>
随后两人又闲聊片刻，陆无咎这才神念归鞘。</p>
待睁开双眸，人皮书阴冷环境似乎感染了他，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p>
大道争锋！</p>
这个世界远没有他想象的风平浪静啊！</p>
“呼”</p>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再次离开人皮书，寻找合适土地。</p>
行至半夜，终于找到一片绵延千里之荒山。</p>
深入其中，神念扫过，除了几只精怪之外，再无人族。</p>
“就这了。”</p>
选定目的地的陆无咎，落地轻轻一点，指尖墨水如影，迅速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去。</p>
直至蔓延至他神念边缘，才悄然停下。</p>
“化！”</p>
陆无咎一声低喝，绵延不绝的山脉，以及郁郁葱葱的森林，随之瞬间坍塌，连带其中的夜鸟虫豸。</p>
从空中俯瞰而去，仿佛山脉还是那山脉，却总有几分画布之感。</p>
“起！”</p>
陆无咎又是一声低喝，这卷铺在山峦之上的画布，随之卷起缩，落入陆无咎中。</p>
再看山脉，千里山脉之中，赫然留下一座圆形深坑，仿佛陨石撞击，却不见焦化的树木、琉璃化的土地。</p>
陆无咎一眼扫过，身影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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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书。</p>
截下一方天地的陆无咎，看着中画卷，并未急着炼制，反而温习起早已烂熟于心的炼制之法。</p>
染真道灵器炼制的第一步，乃至炮制画卷。</p>
这一步最为简单。</p>
只需持续不断以染真之道洗炼即可，讲究的是耐心。</p>
第二步，则是炮制五行精魄。</p>
这一点，大道三千，各有其法。</p>
染真道，乃是以染真之法，化精魄为画，削弱其懵懂抵抗之力。</p>
然后再布置五行星煞阵，借东方角亢、北方斗牛、西方七宿、居中紫微星辰之力，调和火行精魄，使其温和。</p>
最终融入材料，引天地元炁，焚刻天罡引灵符，直至灵器表面浮现星纹，方算乘，初步具有灵器雏形。</p>
这最后一步最为重要。</p>
此乃灵器成型之后，能否自行吞吐天地元炁的关键。</p>
若是失败，轻则灵器损毁。</p>
重则火行精魄崩溃。</p>
陆无咎从未有炼制灵器经验，虽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心中还是颇为惴惴不安。</p>
故而在炼制之前，先练习一番天罡引灵符，待纯属融会贯通之后，又练习布置五行星煞阵。</p>
同时尝试模拟运转之道。</p>
如此种种，直到每个细节，皆娴熟无比之后，这才开始尝试炼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