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她有没有怀孕</p>
站在西坛门前，伸触碰而去，梵文随之浮现，如龙蛇盘踞，环绕五指之间。</p>
陆无咎一眼扫过，目光却穿透而去，落在坛门之后。</p>
门后，依旧是熟悉的自心莲座，只是莲座上，端坐的却是一具石像。</p>
一具罗汉石像。</p>
便见他面颊清瘦，眉弓高耸，双目半阖，嘴角似含笑意，像极了冻毙之人的微笑。</p>
死了</p>
陆无咎眉头暗皱按照血肉观音妙莲的法，坛城法界并未消亡，这或许是陷入了假死状态。</p>
他默默凝视许久，这才轻轻一推，身形如幻，越过坛门，跨了过去。</p>
时空转换间，一个全新世界展现在他面前。</p>
虽然所有坛城看起来都大同异，但他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感受到两者之间的差别。</p>
——在这座坛城净界，他感受不到半点元炁，时空干枯的就像是在吞咽观音土。</p>
这显然十分不寻常，这也意味着这座坛城净界，不仅不再从外界获取能量，甚至将自身能量都消耗殆尽。</p>
这个细节，令他心中一沉。</p>
他下意识扭头看向自心莲座上的雕塑，神念环绕其上，发现这就是一具普通的石质雕像，感受不到半点其他气息。</p>
然而这终究不是雕像。</p>
想到血肉观音之言的陆无咎，隐隐有了几分猜测：“莫不是密宗延续生命的特殊法门”</p>
思罢，他抬轻轻一点，一点墨迹晕染其上，而后转身而去。</p>
这座坛城，比起人皮书要上一个量级，却又比广玄坛城大上一个量级，窥一斑而知全豹，这让陆无咎对他的修为，有了一个大概猜测。</p>
随着他向坛城之外走去，一路所见，比起金胎坛城，也就是人皮书坛城更加荒凉。</p>
层层环绕的坛城，虽然光洁如初，但上面的人像绘画，大多已然斑驳不堪，甚至难辨轮廓。</p>
这不是颜料的涂抹，更像是玄门魂灯的映射。</p>
换言之，这座坛城之主，所搭建而起的队伍，恐怕已然垮塌，这对于执掌轮回道的佛门来，几乎意味着彻底的消亡。</p>
陆无咎面无表情而过，直至坛城之外，这才伸按在虚空中，随着元炁的涌入，枯竭的坛城泛起一丝波澜。</p>
一道道梵文自虚空中凝聚而出，化为一道虚幻之门。</p>
陆无咎见状，神色复杂，许久，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迈步而出。</p>
扑面而来的干燥酷热，令陆无咎下意识眯起眼睛，环顾四周，神龛牌位、砂岩墙壁、祭香石台、先祖画像</p>
无数细节涌入视野。</p>
这应该是一间废弃的宗祠。</p>
青砖墁地的缝隙里，淤着半指厚的黄沙，房梁、门柱斑驳不堪，一道道招魂幡似的布帛系在横梁上，一阵风来，吹得飒飒而动。</p>
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牌位，供桌上，半截蜡烛歪倒在锡烛台上，上面落满了风沙。</p>
陆无咎伸掠过桌面，轻轻捡起上面的一枚骨碗，举到眼前，细细打量。</p>
这是一枚人的头盖骨，从眉骨处切开，形成半圆碗状，切口处镶嵌着精致藏银，篆刻有各种梵文。</p>
在佛门，此乃内供颅器，乃是一种法器。</p>
然而陆无咎一眼便认出，此乃密宗遗蜕！就像广玄死后，遗留的人皮。</p>
佛门密宗，讲究内外兼修，这外修，所修正是人体的一部分，可为皮，可为骨，亦可为血肉，甚至头发粪便。</p>
如果陆无咎没猜错，这应该是罗汉雕塑的本体。</p>
法力注入其中，了无痕迹，半点威仪也无，只剩下材质本身的坚韧，沦为宗祠的祭祀礼器。</p>
“呼”</p>
他轻轻吐了一口气，收起骨碗，转身走到门前，刚刚推开一道门缝，大团风沙扑面而来，迷得他几欲睁不开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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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望去，一座座砂岩堆砌的房屋，散落于宗祠四周，尽头是绵延起伏的黄沙。</p>
一阵风来，吹起滚滚沙霾。</p>
沙漠</p>
陆无咎一怔，正要推开房门，他眉头一皱，立即动作轻柔的关上房门，融入神龛影子之中。</p>
少顷，有脚步声传来。</p>
“吱呀”</p>
门开，无数黄沙蜂拥而来，刹那间令祠堂地面又高了一分。</p>
“哐当！”</p>
下一刻，房门闭合，风沙随之淡去。</p>
屋内，多了两道浑身包裹在泛黄麻布中的人影。</p>
其中，个头高一点的身影，随摘下头巾，露出一张黝黑的中年面孔。</p>
他眉含怒气，盯着那矮一点的人影，怒斥道：</p>
“跪下！”</p>
那矮个子闻言噗通一声，跪在供桌前，默不作声。</p>
高个子一把扯掉矮个子头巾，怒斥道：“对着列祖列宗，，你和那妖女到底是什么关系”</p>
矮个子之人，看起来年约十五六七，皮肤同样黝黑，看起来和高个子男子颇有三分神似。</p>
面对高个子的怒斥，他盯着眼前牌位，咬紧牙关，默不作声。</p>
高个子见状，压低声音问道：</p>
“你是不是跟她上床了”</p>
矮个子眼中顿时闪过一阵慌乱，看得高个子男子怒火攻心，一脚踹了过去。</p>
“糊涂啊！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啊！”</p>
青年噗通一声，趴在地上，半晌，又倔强的爬了起来，依旧维持着跪拜姿势。</p>
“告诉我，她有没有怀孕”</p>
青年脸色苍白，半晌道：“没有！”</p>
“你确定”</p>
“确定！”</p>
中年男子轻轻松了一口气，又问道：“你可曾泄露寨子密要事”</p>
“没有！”</p>
“看着列祖列宗发誓！”</p>
青年这才抬头，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牌位，微微吸了一口气道：“不孝子孙对天发誓没有泄露寨子任何密！若有违背，死无葬身之地。”</p>
中年男子闻言这才放松少许。</p>
看着青年咬紧牙关的倔强模样，想着自己刚刚那一脚，顿时有些心疼。</p>
只能放缓语气道：“北海擅魅术，我早就跟你过，你怎么这么不听教训寨子若因你而蒙受损失，你让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p>
青年男子反驳道：“我不傻！清神玉没有任何反应。”</p>
“没有反应，就是你私会妖女的理由你当清神玉是灵器纵然是灵器，也能防得住天下魅术”</p>
“她修为不及甲子，怎么会瞒得过清神玉”</p>
“你”</p>
本来还心疼儿子的中年男子，这一刻，恨不得把他踹死。</p>
只能转身看向牌位，大口喘气，舒缓内心的愤怒。</p>
半晌，他低头正要开口，目光掠过供桌，表情陡然一僵骨碗礼器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