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守卫被冲散，前锋营军士立即抓住时，迅速冲过去，占领了桥头。</p>
庄丁们愣在府门前，面面相觑，不知所以。</p>
要是动，他们自觉不是前锋营的对。</p>
再者对方毕竟是正规官军，给他们个胆子，也不敢向官军发起进攻。</p>
所以大家只能眼睁睁看着前锋营陆续过河。</p>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程府的门打开。</p>
程仲德脸色凝重地走了出来，沉声命令下道：“都后退，不得放肆。”</p>
庄丁们赶忙就坡下驴，躲在后面。</p>
程仲德扫视众人一眼，然后紧紧盯着林舒道：“林大人，这是想要置程某于死地不成？”</p>
林舒道：“你仗势欺人，勾结黑风岭山匪，残骸无辜百姓，死有余辜。”</p>
程仲德仰天大笑一阵，然后凄厉地看着林舒道：“威震天在你里，你严刑逼供之下，想要什么样的口供得不到？</p>
就因为程某不肯屈从于你，你便对程某栽赃陷害，还有天理么？”</p>
“闭嘴！”林舒道：“亏你也好意思出天理二字。</p>
你自从做六华县丞以来，做了多少亏心之事，你自己还数得过来么？</p>
今日将你缉拿归案，押赴燕京。</p>
你要是有冤屈，尽可向上申诉。</p>
只不过，全县百姓若知道你被抓，告状文书必然纷至沓来。</p>
你觉得你还能得清楚？”</p>
程仲德闻言，脸色不由一变。</p>
若只有威震天的供词，他还可以狡辩，林舒是屈打成招，对他刻意构陷。</p>
但若六华县百姓知道他倒了台，必然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p>
他之前所做诸般恶事，也就守不住了。</p>
程仲德咬紧牙关，瞪着林舒道：“程某对你不薄，你何必如此苦苦相逼？”</p>
林舒道：“我来第二天晚上，你便派人假扮山匪刺杀我，那叫对我不薄？”</p>
程仲德道：“你初来之时，程某对你既送宅院，又送美女，你为什么碰都不碰？</p>
送上门的美女都不要，岂不是将我拒于千里之外？”</p>
林舒笑道：“原来是这样，你才决定派人刺杀我。</p>
我堂堂朝廷命官，岂能跟你这败类同流合污？”</p>
程仲德长叹一口气道：“事已至此，多也无益。</p>
既然你能把官军搬来，程某也不想让族中子弟做无谓抵抗。</p>
程某答应跟你前去便是。”</p>
这时，他身后几个亲信兄弟大声道：“兄长，不可啊。</p>
咱们人多势众，未必就怕了他们。”</p>
“是啊兄长，您要去了燕京，岂不任由他们摆布？”</p>
“住口！”</p>
程仲德断然呵斥道：“我族中子弟虽众，但岂是正规军对？</p>
即使能打赢眼前这支军马又怎样？</p>
难道咱们还能造反不成？</p>
朝廷军马有数十万，源源不断开过来，我程氏家族就算再扩大百倍，也难免落得灭族下场。</p>
还不如舍我一人，保全整个家族。”</p>
一众程氏子弟听了这话，全都默然无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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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得对，程氏家族就算再强大，也不可能跟燕军抗衡。</p>
所以面对眼前这支前锋营，不是能不能打过的问题，而是根本就不敢打。</p>
程仲德招把师爷叫过来，低声吩咐道：“马上派人给主上送信，让他设法转圜。</p>
只有他出，或许能救我一命。”</p>
“是，”师爷道，“人明白。”</p>
程仲德转过身去，面对林舒举起双道：“请林大人上刑具！”</p>
张千走过来，熟练地给他套上锁链。</p>
一众程氏兄弟见状，要冲过来救人。</p>
战英下的军士立即排成人墙，严阵以待。</p>
程仲德回身瞅了一眼，用眼神将众兄弟逼退，然后大踏步离去。</p>
林舒对陈青芸低声道：“将这姓程的被抓，即将押赴燕京受审的消息传播出去。</p>
让受过他欺负的百姓们，到府衙来鸣冤告状。”</p>
陈青芸点了点头，下去传令。</p>
林舒则派人去刘家，借了十几个能识文断字的，暂时在府衙充作吏员。</p>
之前那些吏员都是程仲德安排的人，自然都不能用了。</p>
果然不出林舒所料，半个时辰之后，那些有冤情的百姓，蜂拥而至，全都挤向府衙，纷纷诉自己所受的冤屈。</p>
林舒让吏员一一记录。</p>
在大家的讲述之下，程仲德以及背后的程氏族人，所犯的罪过简直罄竹难书。</p>
有强抢民女的，有巧取豪夺的，有欺压良善的。</p>
总之一个黑恶势力所能犯的罪过，他们全都犯了。</p>
记录下来的事件，足足有上千起。</p>
只是人命官司就有数百起。</p>
之前，大家慑于程仲德的威势，全都把冤屈憋在心里，敢怒不敢言。</p>
如今程氏倒了台，大家终于敢讲出来了。</p>
取完罪证之后，林舒便将程仲德押入囚车，进京受审。</p>
出发这天，百姓们人山人海，纷纷拿着臭鸭蛋，烂番茄，向程仲德头上扔过去。</p>
他们一边砸，一边哭着痛骂道：“老畜生，王八蛋，你抢我家良田时，可否想到会有今天？”</p>
“我家儿子就因为挡了你的路，便让你下恶仆打断了一条腿，你这老子，就应该被千刀万剐。”</p>
“你们程家的畜生，把我家女儿抢去给糟蹋了，我恨不得生吃你肉。”</p>
“没想到黑风岭的山匪，真是你勾结来的，他们杀了多少人，罪责都应你来背。”</p>
“你还我一家十三口的命来！”</p>
众人一边扔臭鸭蛋，一边破口痛骂。</p>
不一会儿，程仲德便被揍得晕头转向，狼狈不堪。</p>
他心里也清楚，百姓们诉的事，应当都是事实。</p>
没想到为官一方，竟然留下如此恶名。</p>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p>
百姓们看着囚车远去，这才回过神来，对着林舒站立的方向纷纷拜倒道：“多谢县尉大人为我等申冤。</p>
如非县尉大人秉公执法，草民这些冤情，恐怕要永远石沉大海了。”</p>
“县尉大人还铲除了匪患，从此我六华县百姓，便能过上好日子了。”</p>
“幸亏朝廷派了林大人前来，如若是换了其他普通官员，恐怕根本不是山匪和程氏的对。”</p>
“不管如何，有林青天为我们做主，是我们莫大的福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