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皇帝的亲近，周明的底气</p>
裴矩来找周明，自然不是真的因为眼下周明的这些收益。</p>
而是因为此次早朝结束之后，皇帝对于他的态度亲和了许多。</p>
让他一时间有些惊讶。</p>
思来想去，可能就是昨夜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因此才来询问。</p>
周明眉头一挑，道：“那你可真应该感谢我。”</p>
随即就把昨天的事情了一下。</p>
“原来如此寿命啊”</p>
裴矩点点头：“的确是个很容易让人失去戒备之心的理由。”</p>
江湖上有很多杀刺客，都喜欢伪装成老人，女人，孩子来进行刺杀。</p>
就是因为这些人，在一般人的认知之中，会被视为弱者，从而削弱其警惕之心。</p>
裴矩武艺高强，现在看起来也就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体态，没有人会想到他已经老了。</p>
再加上皇帝自从登基以来，面对的就是曹正淳和朱无视这两个一明一暗，都想要掠夺他的权利，把他当做傀儡的人。</p>
所以恨屋及乌之下，自然会将朝堂三极之中的另外一极，也就是裴矩当做敌人看待。</p>
这也是过去，皇帝和裴矩维持着君臣之谊，但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亲近的原因。</p>
不过，经过周明这么一提醒，皇帝突然意识到，看起来十分年轻的首辅裴矩，实际上年纪已经很大了。</p>
或许等自己斗败了曹正淳和朱无视，真正长大之时，这位首辅就已经老到可以告老还乡了。</p>
在转变了思路之后，皇帝突然发现，这位首辅其实是可以自己完全争取的力量。</p>
“如此来，我还是沾了你的光”</p>
裴矩道：“难怪今天在朝堂上，皇帝都硬气了不少。”</p>
虽然在做事风格上还和以前一样，但个人的气质和底气，他这双眼睛还是能看得出来的。</p>
周明今天一天，都忙着处理各方面的事情，反而没有关注朝堂，问道：“朝堂上都发生了什么事”</p>
“也就是那些事情呗。”</p>
今天早朝要商议的事情，其实只有一件。</p>
那就是给南平王定罪。</p>
有王总管和南平王世子这两个铁证在，这一案基本没有任何可能推翻。</p>
真正的重点在于，南平王的封地，应该如何处理。</p>
就这一件事儿，硬是吵了几个时辰，最终才定下来。</p>
毕竟涉及到大量的利益。</p>
南平王世代在南方，不知和南方的多少大家族有着密切关联。</p>
此次南平王一倒，不知道会波及多少家族。</p>
“最终结果如何呢”</p>
“收归皇帝所有。”</p>
“嗯朝堂上的大臣们居然会同意这一点”</p>
“因为昨天那个突然蹦出来的金酒。”</p>
裴矩道：“他为了换叶孤城的命，留下了一颗黄粱丹。现在，皇帝已经邀请张真人入驻皇宫，并意图专门为此建造一间丹宫，来研究那颗丹药。”</p>
“原来如此”</p>
周明点头。</p>
黄粱丹的效果，全天下都知道。</p>
而这颗丹药，此刻就掌握在皇帝中。</p>
皇帝昨天半夜就已经飞鸽传书，张真人速度也是半点不慢，早朝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赶到了京城。</p>
皇帝把黄粱丹直接交给张真人，瞬间就断绝了不知多少人的野心。</p>
世上只要是想延寿续命，想返老还童的人，在此时此刻，只能遵从于皇帝的意志，才有可能在黄粱丹的研究得出结果之后，分走一杯羹。</p>
朝堂上的一些大臣，哪怕再不情愿，最终也只能同意。</p>
“除此之外，皇帝还直接借助此事之威，达成了许多目标。”</p>
首先是东厂方面，刘喜依旧担任东厂厂督。</p>
曹正淳救驾有功。</p>
但是他却并没有回到他梦寐以求的东厂，而是被皇帝任命为大内总管，接替之前那位王总管，负责照顾皇帝的日常起居。</p>
同时也要负责保护皇帝的安全。</p>
从地位上来，自然是有所提升，但相比以前东厂厂督的职位，权力显然是大大降低。</p>
不过，曹正淳现在已经不是东厂厂督，而是一个九品老太监。</p>
救驾有功的情况之下，一跃成为大内总管，已经可以是极大的提升了。</p>
还有之前的那些大内高。</p>
经过后来调查发现，他们之所以一个都没到，其实是因为喝醉了。</p>
但眼下发生这般重要的事情，他们就可以是严重渎职。</p>
皇帝愤怒之下，直接取缔了所有大内总管的编制，要从中优中选优，组建保龙一族，并且设置了相比以前严格许多的制度。</p>
“做这么多事情，底下都没有人反对吗尤其是那些大内高”周明好奇问道。</p>
东厂方面不提，那些大内高，在以前其实是很宽松的。</p>
皇室大力培养他们，但他们平时其实除了练功之外，并无其他事情。</p>
如今却被全部裁撤，要转变成为新的保龙一族。</p>
按照裴矩所言，这个保龙一族的制度可比大内高严格多了，所有人除了练功之外还必须要参与皇宫的日常巡逻。</p>
尤其是对于皇帝的保护，更是重中之重。</p>
这一决定一旦落下，那些大内高就只有两条路可走。</p>
一条路是离开皇宫，但必须要加入朝廷的其他部门，为朝廷效力，直到他们还清皇室对于他们投入的所有资源为止。</p>
另一条路就是加入保龙一族，但要从此担任不的工作压力。</p>
虽然这所谓的工作压力，远远达不到所谓九九六的地步，每天只需要工作八个时就差不多了。</p>
但也基本可以是告别了以往的逍遥日子。</p>
“他们就算有那个心，恐怕也没那个胆！”</p>
裴矩道：“皇帝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张真人就在一边看着。别他们，朱无视都只能沉默，丝毫不敢违抗。”</p>
周明突然有些后悔了。</p>
虽然从南平王和京城其他的方面搞到了上亿的黄金白银，这一天过得可以是极为充实。</p>
但是皇帝借助张真人的大势，狐假虎威的画面没有看到，着实是有些遗憾。</p>
“起来，朱无视到底是怎么影响到那些大内高，让他们在昨天夜晚全部喝醉的呢”</p>
“他啊，这一做的可以是极为高明。”</p>
据那些大内高，他们是在八月的时候，采买了大量的美酒，准备中秋。</p>
但因为那一天，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原本的决战时间，大内高之中很多剑客都决定去观战。</p>
于是那些美酒就暂时搁置了下来。</p>
直到九月十五，再次月圆，有人提议把那些美酒取出来喝了。</p>
最后，全部喝醉。</p>
这件事看起来完美无瑕，更是和朱无视半点关系都没有。</p>
但仔细想想，到处都是破绽。</p>
八月十五买的酒没喝，然后就留到了九月十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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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这一个月，就没有人想喝一口</p>
况且那些酒他们全都喝了又如何怎么也不至于全部都喝醉了啊！</p>
要知道，诸多大内高之中，起码有着二十位以上的宗师。</p>
要让一位宗师彻底喝醉，那得多少酒</p>
更何况是二十位！</p>
“朱无视应该是在他们喝酒的时候，暗中下了。”</p>
裴矩道：“他做事可比东厂干净多了。”</p>
昨天夜晚，皇宫之中的大内侍卫姗姗来迟，众多大内高更是一个都没现身，是因为他们分别受到了两股力量的影响。</p>
影响那些大内侍卫的，便是东厂。</p>
而影响那些大内高的，则是朱无视。</p>
但东厂的事情，只要好好调查，总能抓到几个辫子。</p>
而朱无视的动作，却可以是毫无破绽。</p>
别皇帝，就连那些大内高，都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受到了什么迫害，还单纯的以为他们就是贪嘴喝多了酒，坏了大事。</p>
整场事件，朱无视明明是深度参与其中，甚至有可能成为最终的得利者。</p>
但他看起来却像是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件事一样。</p>
段之高明，让裴矩都不由得赞叹一声。</p>
只能，朱无视一个野心之辈，这么多年却一直被整个朝廷和江湖，民间都当做国之柱石，伪装的能力，堪称是登峰造极。</p>
整个天下，都只有寥寥数人，能够察觉到他的真面目。</p>
一个是他的老对曹正淳。</p>
一个是年少却十分聪明的皇帝。</p>
另外还要算上裴矩和周明。</p>
哪怕再加上已经死了的古三通，也就刚刚凑够一只的数量罢了。</p>
除了他们之外，不管是太后公主，其他皇室成员，又或者是朱无视的几个义子义女，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看穿他的伪装。</p>
不定连先帝，都一样是被蒙骗。</p>
否则，还真不一定会在临死之前给朱无视那么大的权力。</p>
毕竟，朱无视可是皇族。</p>
和皇帝同出一脉。</p>
天然便具备竞争皇位的最佳基础。</p>
“了这么多，有哪一点表现出皇帝对你的亲近吗”周明问道。</p>
裴矩道：“其他人都离开之后，皇帝专门把我留下来，商量选秀填充后宫的事情。”</p>
“这么快吗”</p>
“嗯你可别，这又是你在怂恿”</p>
“怎么能怂恿呢我这是在劝皇帝奋起，尽快定下国本！”</p>
“难怪他会直接来找我”裴矩没有和周明继续耍嘴皮子：“这要是搭了你的光。”</p>
皇帝要选秀，填充后宫。</p>
这种事情，哪怕皇帝心里再急切，也不能自己开口，只能等太后，又或者是朝中大臣提出来。</p>
所以皇帝把裴矩单独留下来这事儿，其实是想要让裴矩自己，或者让其他人日后在早朝上提出来。</p>
这样他才能顺理成章。</p>
但按理来，哪怕皇帝心中对于裴矩松了懈怠，也不可能立刻就展现出如此亲近。</p>
这完全是因为，这个意见是周明提出来的。</p>
皇帝恐怕是以为周明已经将昨夜皇宫之中发生的事情，全都告知了裴矩。</p>
本着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原则，才会把裴矩留下，单独这种事情。</p>
却不知道，周明根本就没有和裴矩提。</p>
不过，裴矩也是演技高超，愣是半点都没有让皇帝看出来。</p>
“皇帝没看出来，那张真人呢”</p>
“这种事情的时候，皇帝怎么可能在张真人身边”</p>
“我是，义父的修为张真人有没有看出来”</p>
裴矩目光微动，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没有。”</p>
“义父还是心一点，眼下要研究黄粱丹，皇帝居然还要建造什么丹宫，张真人恐怕要在京城待一段时间了。”</p>
“不可能的”</p>
裴矩摇头道：“什么丹宫，也就是皇帝嘴上，不可能真的建，张真人也不可能在京城久待，否则，朝堂上的规则，还玩不玩了”</p>
张真人的到来，看起来和朝堂没有半点关系。</p>
但实际上他的影响巨大。</p>
就好像今天，皇帝之所以能够顺利推进自己的所有举措，包括收回南平王的封地，取消大内高，组建保龙一族等。</p>
很大程度，都是依赖张真人在身边。</p>
否则的话，这些事情就算能够推进下去，恐怕也会被诸位大臣，朱无视等人不断推诿阻碍，需要费好大的功夫才能顺利落实。</p>
哪像现在，一天的功夫都没到，一件件事情全都解决了。</p>
但也就是这么一两回。</p>
张真人若是真的在京城久住。</p>
皇帝是舒服了，但满朝文武恐怕都不会答应。</p>
就像裴矩所言，朝堂上的规则，是不允许这种事情出现的。</p>
这就好比一个游戏，作为皇帝，你有一点优势也就罢了。</p>
但你居然还想开挂</p>
开挂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想天天开挂</p>
那这破游戏还有什么好玩的</p>
朝堂这场游戏虽然不至于不玩就不玩，但真要是给满朝的文武大臣惹火了，这场游戏也肯定是进行不下去的！</p>
“张真人也是睿智之人，我看要不了几天，他就会主动提出要离开京城，回去武当。”</p>
裴矩断言：“至于那黄粱丹，自然是会被他带到武当。所谓的丹宫，也只会在武当山上建起来，不会建在皇宫之中。”</p>
周明点头。</p>
这才是正常的。</p>
夜色渐深，裴矩完了朝堂上的事情，便主动起身离去了。</p>
走在廊桥上。</p>
裴矩的脸色渐渐平淡，眼神也逐渐幽深起来。</p>
今天比以往更有底气的人，不仅仅是皇帝。</p>
还有周明。</p>
这种底气所带来的改变，在他眼中是无比的明显。</p>
不过，皇帝之所以有底气，是因为张真人就在皇宫之中。</p>
而周明，他又凭什么有底气呢</p>
随身空间之内。</p>
剑岳盘膝而坐，已经不负之前的癫狂。</p>
反倒是另一边的魔魁，已经有些着急了。</p>
周明洗漱之后，撇了他们一眼，却根本不打算理会，倒床睡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