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以理服人</p>
谢斌看向周旷，表情略显尴尬地回答道。</p>
“您认识我们部的李祥他今天有点事就没来。”</p>
周旷嘴角上扬微笑着，但眼睛里却没有笑意。</p>
“哦，是有事情啊。”</p>
“我还以为他生病了呢。”</p>
“没有没有。”</p>
谢斌下意识地答道，但是立刻就意识到不对，他如此草率地回答，那假如周旷继续追问，自己又该如何回答呢</p>
实话实自己为了立威，先冲着李祥这个前朝老臣下了</p>
果不其然，周旷露出好奇的表情，询问道：“那没有生病，就是有比我们更重要的事情”</p>
“嗯，不过也可以理解。”</p>
“毕竟像我们幽冥山海这样的项目，进不了b站的法眼嘛。”</p>
听到周旷如此阴阳怪气地回答，让谢斌有些不知所措，难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惹到了对方吗</p>
一旁的冯旗也感觉到了异样，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来回转悠。</p>
这旷哥怎么好像在给对面脸色看呢b站的人做什么了</p>
而且自己完全没有听b站的人要过来这件事，但是看样子，旷哥对他们的到来好像一点都不惊讶</p>
嗯这其中肯定有些自己不知道的奥妙。</p>
冯旗看着正在交流的两人思索着。</p>
“周总，您笑了，b站非常重视幽冥山海和贵公司。”</p>
“整个游戏圈谁不知道幽冥山海这款游戏的大名”</p>
谢斌尝试缓和气氛，干笑着恭维着，然而周旷和冯旗谁都没笑，所以他只能悻悻地停了下来。</p>
“所以李祥究竟是因为什么事被耽搁了”</p>
周旷异常平静地发问道。</p>
谢斌见这个话题躲不过去了，只好“实话实”。</p>
“他昨天犯了点错误，所以暂时被要求在公司反省。”</p>
“关于预告片的首发平台合作的事情，您跟我谈也是一样的，我作为b站游戏商务生态部的副部长，也是可以全权负责的。”</p>
周旷笑了笑，不实话是吧。</p>
“犯了什么错我挺好奇的。”周旷眼睛紧紧地盯着谢斌，“如果可以，具体跟我吧。”</p>
谢斌开始冒汗了，对面这个旷世游戏的老板有点不对啊，怎么如此咄咄逼人。</p>
话b站内部的事情跟他也没关系吧更何况李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虽然不算底层员工，但是在游戏商务生态部，还有好几个类似他这样职位的呢。</p>
看到谢斌还在组织语言，思考如何回答，周旷继续道。</p>
“因为我是和李祥一开始谈的合作，如果他来不了，那我觉得你还是最好把他叫过来。”</p>
“假如他做的并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或者是干脆被你们开除了的话。”</p>
“您，刚才也过，他犯的是错对吧”</p>
这个“您”字被加重语气，被从周旷的嘴里出，让谢斌后背的冷汗下来了。</p>
什么意思</p>
谢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道：“周总，您和我谈不也一样吗”</p>
“我是b站游戏商务生态部的副部长。”</p>
“嗯嗯嗯，我知道。”</p>
周旷伸出打断他敷衍道，表情略显不耐烦。</p>
“不过，我还是希望李祥也在场，你觉得可以吗”</p>
“这是我第二次问你了。”</p>
谢斌听到这句话后，心中极其不爽，哪怕是大客户，哪怕是风头正盛的旷世游戏的老板，也不能如此逼迫自己吧。</p>
他咬着牙道：“周总，我可以全权负责这件事。”</p>
“啧。”</p>
周矿咂了咂嘴，这一声在安静的会议室显得格外清楚。</p>
冯旗瞧了瞧谢斌窘迫的模样，又看了看周旷严肃中带着一丝不快的神情，犹豫着自己究竟该不该开口缓和一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p>
“那你就直吧，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误。”</p>
周旷甩出这么一句。</p>
谢斌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回答道：“昨天，李祥没有经过任何领导的允许，没有通知部里的任何人，就私自和您联络，并且达成了协议。”</p>
“周总，您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公司内部的流程，像这种事情，员工是不能私下联系的，至少得告知部里面，然后由我这个副部长把关。”</p>
“因此，李祥私自和您联系这件事，违反了规定，所以我让他留在办公室反思。”</p>
周旷乐了，他以为对方什么都知道了。</p>
结果最关键的问题，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p>
“我觉得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p>
听到周旷这么，谢斌看向他。</p>
周旷竖起一根指。</p>
“第一，我们并没有达成协议。”</p>
“我们只是约定今天早上十点钟，在这里见面谈一谈。”</p>
“不是我们两个人私下谈，是旷世游戏和你们b站谈！”</p>
周旷又竖起了一根指。</p>
“第二，李祥并没有私下联系我。”</p>
“不如，他压根就没有我的电话号码，他就是想私底下联系我，他也没有这个能力。”</p>
“而且，我一般都不接陌生的电话号码，你不用担心有人会私下联系我。”</p>
周旷右比作k状。</p>
“第三，是我要到电话主动打过去的。”</p>
“至于我为什么打过去”</p>
周旷冷哼一声，看向已经听傻眼了的谢斌道。</p>
“我想要挖人。”</p>
“这个解释可以吗”</p>
听到周旷如此，谢斌一时间懵了。</p>
什么是周旷自己找的李祥李祥连他的电话号码都没有</p>
而周旷亲自要来电话号码，找到他，居然是为了挖人</p>
就李祥就他</p>
这、这怎么可能</p>
谢斌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嘴巴下意识张了张，想要些什么，却不出一个字来。</p>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想要捋清这混乱的局面。</p>
可只要想起周旷是他主动找的李祥，而且要挖人，他的思绪就立刻变成一团乱麻，怎么都解不开这死结。</p>
一旁的冯旗此时已经看明白了，周旷想要挖这个叫做李祥的b站员工，所以才对谢斌有意见。</p>
可是就算替李祥出头，又能有什么用呢</p>
假如真的能挖走，那直接让他过来旷世游戏这边不就好了还替他辩解什么。</p>
冯旗因此猜测，周旷并没有立即得。</p>
也就是，周旷是考虑到对方还要在b站工作，才替他解释这件事的。</p>
旷哥还是那个旷哥啊，永远都考虑的这么周到。</p>
冯旗露出温和的眼神看向周旷。</p>
周旷见谢斌这副呆愣的样子，异常平静地道：“我是不知道你们b站平时是如何做事的，但是我非常讨厌爽约的人，我这个人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情，就没有迟到过。”</p>
“我宁愿提前半个时到场，然后坐在那里白白浪费半个时，也不可能为了省十分钟的时间就让自己迟到、让别人坐在那里等我。”</p>
“今天上午十点。”</p>
“李祥约定好了会到这里，和我们，和你们一起，见面聊一聊。”</p>
“结果他到现在都没来。”</p>
周旷一脸的不满，用指节敲了敲桌子。</p>
“我希望你们可以更加靠谱一些，我不希望合作伙伴都是这样有头无尾的人。”</p>
周旷看似是在批评李祥，但只要长了耳朵的人，都能听出他是什么意思。</p>
这就是典型的指桑骂槐。</p>
谢斌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眼前并不是自己的领导或者老板，但是他却被对方的气场完全压制了，就连一句话都不出来。</p>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在意李祥，但总之先照着做吧。</p>
而且，虽然周旷的话很严厉，但他的话也是在给谢斌一个台阶下，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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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意思是，只要你把李祥现在找来，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p>
谢斌没有犹豫，他深知这次合作有多么重要，就算是砸了也绝对不能砸在自己里，不然他无论跟谁都没法交代。</p>
现在低头认错总比最后让合作真正破裂要好得多。</p>
选择丢脸还是选择被追责，那这还用想吗</p>
“周总，这其中都是误会，您别着急，是我们做的不到位！”“您再给我个会，我这就去把李祥找过来。”</p>
“不管怎样，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方案！”</p>
周旷沉默了片刻，目光一直在谢斌的脸上打转，却没有回答他。</p>
此时冯旗明白，到了自己出场的时候了。</p>
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赶忙劝解：“旷哥，谢部长肯定也是想要促成合作，这里面阴差阳错，和计划出了些偏差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p>
“您看要不就先让谢部长把李祥叫过来，然后我们把误会解开”</p>
“毕竟以后大家合作的会还多着呢！”</p>
周旷盯着急的已经头顶出汗的谢斌好几秒钟，才缓缓开口：“行。”</p>
“不过我先好，要是之后再出现这种爽约的事情，咱们就一拍两散吧！”</p>
谢斌听到这个回答，松了口气擦了把头上的汗，忙不迭地答道：“一定一定，谢谢周总，我这就去。”</p>
着他快步走出会议室，急忙按照周旷的要求，去找李祥了。</p>
冯旗看到对方的背影里透着几分狼狈与焦急，摇了摇头。</p>
旷哥平时脾气这么好，这次却没有给对方一点好脸色，看来还真是很重视这个叫做李祥的人。</p>
突然他心中萌生一种暗暗较劲的心思。</p>
绝不能让旷哥光想着新人，不顾及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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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斌火急火燎地跑出旷世游戏的办公楼，拿出给李祥打电话，可电话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让他急得直跺脚，心里已经把李祥的十八辈祖宗给骂了个遍。</p>
此刻，李祥正在b站的办公室里，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愣神。</p>
他本来以为自己今天跟谢斌低个头道个歉，不定事情就能有转的。</p>
但是结果，对方还是严词拒绝了自己。</p>
最终他还是没能去成旷世游戏那边。</p>
被谢斌这么一闹，他心里憋了一口气，一直不太舒服。</p>
于是他就决定今天摸鱼了，把静音，什么工作、什么合作，全都随它去！</p>
他趴在桌子上，似睡非睡。</p>
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远处快速靠近，他眯着眼，感觉越看越熟悉。</p>
我去！是谢斌！</p>
阴魂不散！</p>
李祥瞬间爬起来，露出了一脸见了鬼的表情。</p>
“我打电话你怎么不接！”</p>
对方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句。</p>
李祥一脸懵逼，拿出才发现，的确有好几十条电话记录，全都是谢斌一个人打的。</p>
他这一路上一直在尝试联系李祥，却没有一次成功，差点没给他气晕过去。</p>
“跟我走！”</p>
谢斌完，看见对方脸上的惊讶之意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管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此刻都不重要了。</p>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他带到旷世游戏的周总面前。</p>
对方居然想要挖他！</p>
也不知道李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p>
谢斌心中升起一丝羡慕和嫉妒。</p>
“去哪”</p>
李祥一句反问差点把谢斌问晕。</p>
“旷世游戏！周总指名道姓地你必须在场！”</p>
他快速解释了一句，然后将李祥拉起来。</p>
听到这话，李祥心里莫名有种开心。</p>
周总真牛啊，能把谢斌这种人都逼得急成这个样子！</p>
他心中瞬间神清气爽。</p>
两人一路上十分顺畅，比谢斌来的时候速度还要快。</p>
但是谢斌仍然着急地疯狂流汗，连白色的衬衫领子都被汗水浸湿了。</p>
两人终于匆匆赶到了旷世游戏的办公楼，一路跑，来到办公室门外。</p>
谢斌没有立刻推开门，而是转头声地对李祥嘱咐道：“咱们待会进去之后，你可一定要好好话，这次预告片的首发能不能谈下来可全看你了，千万别再给我捅娄子了。”</p>
“要是搞砸了，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p>
李祥听了这话差点没翻个白眼。</p>
什么叫“再”给他捅娄子</p>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明明都是你谢斌弄出来的，就算是捅娄子，那也是你自己捅的。</p>
现在可好，对方直接倒打一耙，把责任全算在了他的头上，让他背锅。</p>
李祥心中清楚，所谓和b站的合作，也就是将幽冥山海的预告片放在b站上，应该本就是周旷自己的意思。</p>
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对这件事显得如此不以为意。</p>
而且，李祥可不怕“吃不了兜着走”，如果b站真的有眼无珠，偏听偏信谢斌的一面之词，将自己开除了。</p>
那他随时可以跳槽到旷世游戏。</p>
他并不缺退路，而缺退路的恐怕是谢斌本人。</p>
这些想法在他的脑子里也就转了几秒钟，不过他没有声张，只是默默点了点头。</p>
李祥决定不跟谢斌废话了。</p>
见他如此识时务，谢斌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推开了会议室的门。</p>
推开门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两个人投来。</p>
之前周旷本来在和冯旗谈幽冥山海开发的事情，结果听到门被推开，周旷抬起头来，目光在李祥的身上停留片刻，笑着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p>
冯旗则是站起身来，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p>
“周总，您看，李祥来了。”</p>
谢斌陪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跟刚才在外面对李祥颐指气使的样子判若两人。</p>
周旷没理会谢斌，而是径直对李祥道：“来了就好，随便找地方坐吧。”</p>
李祥走到会议桌旁，有些拘谨地坐下，屁股都只敢有一半放在椅子的面上。</p>
他刚想开口解释一下，却被周旷抬制止了。</p>
周旷转头看向谢斌，脸上似笑非笑。</p>
“谢组长，我看你这领导当得，也是够真有意思的。”他没去管对方如何反应，继续道，“我昨天给李打电话，然后聊着聊着我就起了幽冥山海。”</p>
“是他服了我，把幽冥山海的新预告片继续放在b站上首发。”</p>
李祥听到这里，眼里露出一抹感动。</p>
周旷是真的想要帮他，哪怕自己明明已经拒绝了对方的邀请，选择留在了b站。</p>
“李祥昨天为了促成合作忙前忙后，而你呢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人给罚了，你觉得这事情做的合适吗”</p>
谢斌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尴尬地笑了笑。</p>
“我的我的，这确实是我的问题，我以后争取改正。”</p>
见他如此作答，周旷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暂时放过了他。</p>
“好吧，既然李祥来了，那我们就先谈谈我们准备的最新预告片吧。”</p>
周旷转头冲冯旗微微点头，对方才开始向b站的人介绍起来。</p>
“我们这次的预告片会展示许多新的实演示片段，配合上一些同样全新的过场动画。”冯旗顿了顿，继续道，“当然，我们所展示的内容不一定都会出现在最终发布的游戏本中。”</p>
“很多内容仍然有待敲定。”</p>
李祥点了点头，几乎所有游戏都是这样，不会有游戏公司能够确定自己正在制作的东西，未来会不会真的被用到正式的游戏里。</p>
这些内容完全有可能会换个形式出现在完全不同的场合里，又或者是因为时间因素被制作组砍掉。</p>
接下来冯旗开始配合着准备好的材料、ppt和视频，详细讲解着他们会展示的内容。</p>
谢斌和李祥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时不时发出惊叹。</p>
哪怕是之前对幽冥山海并不算太重视的谢斌，此时也感受到了幽冥山海的质量。</p>
这款游戏、这家公司、这个制作人，绝不是在闹着玩！</p>
他们是非常认真的在做游戏。</p>
哪怕之前因为幽冥山海是前任领导于芷谈下来的，所以对旷世游戏稍微有些偏见的谢斌，此时都已经服气了。</p>
于是，他也开始调整心态，主动地提出建议，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改善周旷对他的第一印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