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阳光马戏团</p>
“你的意思是，这肉不是原住民的，而是”</p>
“嗯，是伪人的。”</p>
吴亡认真地点头道。</p>
随后找了个塑料口袋将地上的碎肉装起来。</p>
拎着它就向厨房走去。</p>
在不解的目光中，他乐呵呵地打开冰箱门。</p>
歪着头来朝书童解释道：“冰箱是个好东西啊，虽然不能有效的杀死它们，但被肢解的伪人也没办法自行脱困，似乎极度的低温会抑制伪人的细胞活性。”</p>
“谭丽丽家的冰箱里还有她老公的头呢，除了能话以外暂时啥也干不了。”</p>
罢，吴亡头也没回地拉开急冻层。</p>
打算将自己中的塑料口袋丢进去。</p>
然而刚抬。</p>
他就看见书童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p>
甚至还忍不住伸出指朝自己的方向点了点。</p>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p>
吴亡的动作一滞，逐字逐句地问道：</p>
“我面前的冰箱里，有什么东西是吧”</p>
“没错，除了话以外什么也干不了，请问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p>
后面这句话显然不是书童回答的。</p>
而是冰箱里面，一颗披头散发的脑袋面无表情地开口。</p>
然而吴亡并没有表现得很慌张。</p>
反而是把头扭回来看着那茉莉的头颅。</p>
戏谑地笑道：“我是你老公的同事，太太，相信您也不希望被老公发现自己是伪人吧”</p>
头颅沉默片刻后回应：</p>
“我没有结婚。”</p>
吴亡戏谑的表情不变，只是弯下腰将脸几乎快要怼在她被冻得皲裂皮肤上。</p>
嗅了嗅道：“我知道啊，逗你玩儿呢，我就昨晚上锅里的肉怎么闻起来酸酸的，还以为是那伪人口重放的调料多。”</p>
“但我尝了尝锅里飞溅出来的汤汁血液，发现没有任何调料的味道。”</p>
“现在知道原因了——散发酸味儿的就是你本身啊。”</p>
昨晚上被放在锅里炖煮的家伙根本就不是茉莉！</p>
而是这个顶着茉莉面容的伪人！</p>
看来用矿泉水瓶装了一些肉汁和肢体碎片，喂养窗边伪人的实验不用继续观察了。</p>
它们吃下去的本来就只是同类。</p>
那真正的茉莉去哪儿了</p>
如果真正的茉莉早就被面前这位伪人所取代。</p>
那昨晚上就不应该发生惨叫和闯入事件啊。</p>
毕竟伪人怎么会闯入伪人的屋子</p>
想到这里，吴亡不禁看向书童。</p>
指着水龙头问道：“你过，进屋的时候看见一抹长发钻入水槽内消失不见对吧”</p>
“嗯，就像是有生命的游动那般。”书童点头。</p>
随后立马猜到了吴亡的推测。</p>
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其实逃走的那个才是真正的茉莉”</p>
“她把闯入自己家中的伪人解决掉了”</p>
“可先不提为什么她要炖煮自己的伪人，一个普通人又怎么能对抗伪人”</p>
到这里，他立马停住了。</p>
面色变得阴翳起来。</p>
是啊，普通人面对这种未知的怪物多半没有抵抗之力。</p>
但茉莉真的是普通人吗</p>
无论是地砖底下的丑服，还是日记上都明确表明——</p>
她曾经是一位阳光马戏团的丑。</p>
这个诡异的马戏团在抵达404公寓的那天，便是灾难降临的日子。</p>
被选入其中当作丑。</p>
别是普通人了，她是否还是人类，估计都有待考究。</p>
“听不懂你们在什么。”伪人茉莉冷声道：“私自闯入别人家中，你们就不怕公寓管理员来找你们麻烦吗”</p>
“快点把我放出来，我就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p>
看着这颗脑袋一本正经的话语。</p>
无论是吴亡还是书童的表情都有些精彩。</p>
你一个伪人还通知上管理员了</p>
这家伙好像还真把自己当茉莉了</p>
不对，应该伪人的伪装逻辑原来是这样吗</p>
他们如果成功将某一位原住户给取代了。</p>
在白天的时候竟然是真的会认为自己就是那人，甚至连思维方式都是以原住户为主。</p>
只不过相比于真正的人类。</p>
这些伪人还是会有些许的破绽。</p>
比如那个老太太炖的肉。</p>
或者现在这种只剩下一个脑袋还在话，她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的情况。</p>
谭丽丽得对。</p>
它们是一群完全依靠模仿来进行寄生的怪物。</p>
实际上根本不能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何意义。</p>
砰——</p>
吴亡一把将冰箱关起来。</p>
他知道和冰箱里这家伙聊天没有意义。</p>
因为在隔壁谭丽丽那里他就试过了。</p>
它们不会在语言上给出任何信息。</p>
只会抓住一个看似正常的逻辑，去死循环的要求你将它们从冰箱里放出来。</p>
随后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道：</p>
“我应该知道茉莉为什么要炖伪人。”</p>
“她想把伪人肉给某些人吃。”</p>
“至于具体是给谁，目前还不清楚。”</p>
“但应该能在马戏团找到她，毕竟她现在无家可归了。”</p>
这番言论也让书童感到好奇。</p>
他从老太太那里接到炖肉开始直到现在都不解。</p>
吃下那些肉到底会怎么样</p>
看起来燕双赢心中似乎已经有答案了。</p>
面对他期待的表情，吴亡也是点头解释道：</p>
“嗯，和你想的一样。”</p>
“吃下伪人身体组织的人类，也会渐渐从思维乃至身体结构上开始被同化。”</p>
“你运气还挺好，吃下去的肉没来得及咽，应该没事儿。”</p>
听到这番辞。</p>
书童第一时间不是感到庆幸。</p>
而是感到一丝担忧。</p>
开口向吴亡问道：“那你呢昨天你尝了肉汁，里面也混杂着伪人的身体组织吧”</p>
他的记忆力很好，不会出错的。</p>
更何况这子刚才还承认了这一点。</p>
对此，吴亡只是抬起左。</p>
当着书童的面将拇指咔擦一声掰断。</p>
那角度异常狰狞，就连骨头渣子都从关节处刺破出来的画面，让人光是看着就感到心里发毛的疼。</p>
看似苦笑地道：“所以，我的是‘渐渐同化’，而不是立马。”</p>
“这种程度的伤势，我已经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疼痛了。”</p>
“也不完全是坏处，起码我还能这样做。”</p>
罢，他将断裂的拇指强行掰正。</p>
仅仅只是过了十几秒。</p>
便已经能够自如的进行活动。</p>
甚至连皮肤表面都无法看见任何的淤青，更别提伤口了。</p>
“当当！近景魔术——断指重续！”</p>
这也是为什么谭丽丽分明可以通过嗅觉判断伪人。</p>
但在吴亡进屋的时候。</p>
她却依旧被吓得蜷缩在墙角颤抖。</p>
因为在她的判断中。</p>
这人身上确实散发着伪人的酸味儿啊！</p>
然而，书童并没有因为吴亡那乐观的心态和表演舒展开眉头。</p>
而是咬牙切齿地问道：“发现多久了”</p>
这子竟然一直瞒着！</p>
“去隔壁之前发现的，也就是，距离我吃下伪人组织2个时后，依旧能保持正常思维。”吴亡无所谓地道：“当然，还能继续保持多久我就不清楚了。”</p>
“按照这种速度的话，或许24时，最多4时，我就不是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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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童，我的时间不多了。”</p>
罢，他将马戏团的门票弹了弹。</p>
示意对方跟他过去看看。</p>
实话，如果是正常的玩家。</p>
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做的事情是将吴亡的情况立马给其他玩家透露。</p>
毕竟他们很有可能失去一个队友。</p>
甚至于更极端的做法。</p>
是用一些能够限制住他行动的办法，将吴亡暂时囚禁起来。</p>
一是能够观察出误食伪人身体组织后，具体需要多久才会彻底同化。</p>
二是避免他不知何时彻底同化后，暗中背刺其他玩家。</p>
现在的吴亡简直就像是一个不稳定的炸弹。</p>
随时可能引爆让玩家们全军覆没。</p>
书童眼中瞬间闪烁出精光。</p>
并且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脑海中形成制服燕双赢的方法，不停地观测他此时此刻的姿势和戒备状态。</p>
这家伙现在看上去慵懒地瘫坐在沙发上。</p>
似乎警惕性依旧不是很强。</p>
自己突然暴起的话，将其制服并且限制囚禁的可行性很高。</p>
仅仅只思考了三秒钟。</p>
他猛地深呼吸一下。</p>
站起身来道：“走吧，先去马戏团附近踩点吧。”</p>
“你得对，你的时间不多了。”</p>
“咱们得争取在你彻底变成伪人之前，将这个副本速通攻略掉。”</p>
吴亡同样起身。</p>
咧开嘴笑道：“不打算囚禁我通知其他玩家”</p>
他当然明白对于书童来，现在的最优解应该是什么样。</p>
面对吴亡的调侃，书童只是淡淡地道：“能够值得獬豸交心的人不多，我相信他的眼光，你是个不错的朋友。”</p>
“再了，咱俩也算是并肩战斗过，囚禁未免显得太生分了些。”</p>
“你这种人死在这里，灵灾游戏会少很多乐子的。”</p>
来到门边将其敞开。</p>
头也不回地朝楼下走去。</p>
吴亡耸了耸肩同样出门。</p>
他撒谎了。</p>
虽然误食伪人身体组织会被同化这部分倒是真的。</p>
就连身体结构产生改变，痛觉衰减以及断指重续这部分也不假。</p>
但自己的时间其实可老鼻子多了。</p>
吴亡很清楚——</p>
渊神印记可不会坐视不管。</p>
这种异变的原理在他看来，似乎有点像是伪人的细胞在吞噬自己身为人类的细胞，并且取而代之。</p>
但这种异变正在逐渐消退。</p>
因为渊神印记正在反过来把伪人的细胞当作零食一样吃掉。</p>
实际上，吴亡现在的身体情况并不是正在被伪人同化。</p>
而是他正在尽力遏制住渊神印记不要吃得太快。</p>
以此来保证自己身上还有伪人的味道！</p>
目前只剩下左半边身子还存在伪人的特征了。</p>
这种身份还是很方便的。</p>
起来，自己现在谎的频率越来越高了。</p>
或许是因为谎然大悟的副作用——</p>
使用者可以识破谎言，但您也会不自觉地出谎言。</p>
出门后，两人一路从公寓大门离开。</p>
顺着道绕来公寓后面。</p>
这是茉莉日记中描绘着的路线。</p>
果然，没走几分钟就看见了一座巨大无比的帐篷。</p>
占地面积看起来丝毫不比公寓楼。</p>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从公寓楼哪个角度去看，都无法注意到这边有一个马戏团。</p>
必须得凑近了才能够发现。</p>
它就这么矗立在空地上，宛如一座凭空出现的梦幻城堡。</p>
与周围的破败荒凉显得格格不入。</p>
帐篷的帆布呈现出鲜艳的红黄条纹，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两人不停地招。</p>
墙体支撑也由各种色彩的布料拼接而起，就像是丑服上的补丁一样显得极其浮夸。</p>
吴亡和书童正对着入口处。</p>
两盏巨大的煤油灯悬挂在两侧，灯光摇曳投射出橘黄色温暖而神秘的光晕。</p>
也不知道在大白天是如何投射出这种程度的光照效果。</p>
一个穿着略显陈旧的深棕色马甲的中年男人坐在门口打盹。</p>
他身后的马戏团大门虽然敞开，但却漆黑如墨幽深如渊，让人无法看清楚其中的任何事物。</p>
直到两人走近后。</p>
中年男人才好似从睡梦中惊醒那般睁开双眼。</p>
越睁越大，就像是要将两人的相貌完全烙印在记忆中那般。</p>
甚至于眼球都向外凸起一公分了。</p>
这明显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到的程度。</p>
啪嗒——</p>
他的眼球外凸到极限后，竟然直接从眼眶中落下来。</p>
摔在地上让其惊呼一声。</p>
“哇偶哇偶两位客人的英姿真是令我惊掉双眼啊！”</p>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阳光马戏团售票员——安东尼。”</p>
“现在还未到正式营业时间。”</p>
“不知两位是否有门票呢”</p>
捡起眼球就像是乐高积木拼装似的，随将其按回眼框当中。</p>
中年男人的语气上下起伏很夸张。</p>
让人有些忍俊不禁。</p>
“有的，朋友，有的。”吴亡笑着将门票递了过去。</p>
书童同样如此。</p>
接过二者的门票。</p>
安东尼扣出一颗眼球将其抵在上面摩擦式的检查。</p>
语气激动高昂地喊着：“我的老天鹅啊！是贵宾票！”</p>
“作为贵宾，你们无需等候正式营业，随时可以进场观看马戏！”</p>
随后将脸凑到吴亡耳边轻声道：“原谅我刚才的瞌睡模样有所怠慢，麻烦不要告诉团长哟。”</p>
一边开着玩笑，一边麻利而熟练地撕票、找零一气呵成。</p>
仿佛这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p>
他的指粗糙到布满了老茧，指节突出显然是常年与票根、硬币打交道的结果。</p>
看着递回来的票根和零钱。</p>
吴亡挑眉不解：“怎么还有钱”</p>
谭丽丽给门票的时候确实暗示过自己，这两张票比正常门票要更好一些。</p>
能够提前进入马戏团算是意外之喜。</p>
但这还找零是不是有些过分了</p>
合着自己搁这儿空套白狼呢</p>
安东尼笑呵呵地道：“这是马戏币，用它们可以在表演正式开始之前，或者结束以后去后台近距离与演员和动物亲密互动哟”</p>
随后语气变得神秘起来。</p>
表情也有些意味深长道：</p>
“请务必要心保管，慎重决定好自己要和谁互动。”</p>
“一枚马戏币只能互动一个演员或者动物。”</p>
书童低头看了看，他和吴亡各得到了三枚。</p>
也就是，两人加一起共有六次互动会。</p>
“那请问入场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吴亡把玩着马戏币看向安东尼。</p>
试图从对方口中提前套出一些信息。</p>
然而，面对这个问题。</p>
安东尼只是缓缓将敞开如同要进行拥抱那般，脸上的笑容也极其灿烂的绽放。</p>
语气欢快地回答：“不要拘谨！不要胆怯！”</p>
“我们是将欢乐带给世人，将希望散布各地的阳光马戏团！”</p>
“在这里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记得让真挚的笑容挂在脸上！”</p>
“放肆的去笑吧！我的朋友！”</p>
“欢迎光临！马戏开场咯！”</p>
伴随着他的欢呼。</p>
身后那幽邃的漆黑宛如帷幕般缓缓消散。</p>
阳光马戏团在两人面前展露无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