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吴亡的保护伞</p>
此刻的吴亡刚接触到绝望种子。</p>
便感受着一股名为希望的力量在自己体内涌动。</p>
虽然这只是暂时的力量并不真正属于他。</p>
但起码在这一刻吴亡是能够调动的。</p>
如此强大到不可思议。</p>
如此令人着迷到沉醉。</p>
这是一种怎样的奇妙感觉</p>
“无所不能”</p>
他有些忍不住喃喃自语道。</p>
在这个瞬间，吴亡脑海中闪出的是一本他曾经阅读过的著作——</p>
百万英镑。</p>
当那个在异国他乡举目无亲，用掉仅剩的一美元后陷入无衣无食窘境中的人物，饥肠辘辘地踟蹰在波特兰广场，就连孩扔进了阴沟里那个被咬过一口的梨子也能成为他的希望时。</p>
那张因为富豪兄弟俩的赌约而交到他中的百万英镑支票。</p>
一瞬间让他得到了从未设想过的美好和权力。</p>
哪怕对方要求一个月将百万英镑完整归还。</p>
本质上这张支票是他无法用出去的虚假金山。</p>
可依旧让那个人物能够在餐厅迎来老板的殷勤，许下无限期赊账的承诺；让他能在高级裁缝店定制了几十套顶尖西装；让酒店为他腾出了高级套房；让整座城市的富人、贵族、甚至国家大使都争相结识他。</p>
让人物成为城里上层人士各个交际圈中的座上宾。</p>
甚至还和一位他理应这辈子都无法接触到的富家姐坠入爱河。</p>
从未设想过的巨大财富、尊贵地位以及甜美爱情一瞬间唾可得。</p>
而所有的这一切，都源自于那张无法兑现的百万英镑支票。</p>
现在，吴亡中攥着的就是张足以改变一切“百万英镑”。</p>
甚至比著作中的空头支票更加具有诱惑力的是——</p>
他这份希望是能够兑现的。</p>
哪怕吴亡能够感觉出来，只有在这个副本中才能运转其力量。</p>
毕竟这是希望的副本。</p>
希望的力量按理就是构筑这个世界的本源。</p>
放在外面的其他副本世界或者现实中，仅仅只是希望可不够创造整个世界。</p>
但这也足够了。</p>
从某种意义上来。</p>
此刻的吴亡正掌握着这个副本世界的本质。</p>
只要对着绝望种子诵念出自己所希望发生的事情。</p>
哪怕是令天地倒悬，令万物臣服也不在话下！</p>
他，或者祂就是这个世界的神明！</p>
“呼呼”</p>
吴亡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p>
双忍不住地颤抖起来。</p>
绝望种子中的力量比他想象中要更加可怕。</p>
这种可怕指的并不是破坏力或者某种危险。</p>
而是强大到令人难以自拔。</p>
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力量与其相比，就像是人物在阴沟中找到的烂梨子。</p>
俗话总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p>
只有真正体会到奢，才能意识到俭的渺。</p>
哪怕吴亡在欲海灵尊面前都未曾真正沉浮于欲望之海中。</p>
但这一刻他真的有种自己无法甩掉中希望的感觉。</p>
甚至在某一瞬间。</p>
他诞生出能够用这股希望在当下的副本世界中将父母和大姐复活，再将二姐从现实中接过来，抛弃现实在此地过上神明般生活的想法。</p>
最可怕的是，这个想法在拥有希望的吴亡看来。</p>
并不只是空想。</p>
而是真的有希望能够做到。</p>
看着吴亡握绝望种子眼神恍惚的模样。</p>
公寓管理员不禁苦笑道：“是吧你也感觉到了吧”</p>
“希望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力量，一种多么令人陶醉的存在。”</p>
“我也曾经拥有它，在失去的那一瞬间，才更能体会到真正的绝望。”</p>
啪——</p>
就在公寓管理员都以为这家伙会沉醉在希望之中时。</p>
一双冰凉的从背后轻轻抚摸上吴亡的脸颊。</p>
修女莉莉丝站在他的身后。</p>
她的体态变得如同当初在艾骨伊镇的教堂中那般高大。</p>
眼神中充满着虔诚和坚定。</p>
俯身下来在吴亡耳边轻语道：“先生，您是自由的意志。”</p>
“您的决定将是我们前进的方向。”</p>
“哪怕您要留在这个世界，我们也绝无怨言。”</p>
“可您真的想好了吗那真是您想要的希望吗”</p>
她那温柔的话语中并没有夹杂着任何的力量。</p>
只是单纯的向吴亡发出询问而已。</p>
无论对方回答什么。</p>
莉莉丝都不会做出反驳。</p>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p>
吴亡却沉默了足足一分钟。</p>
这才深呼吸无奈地开口道：“谢谢你的好意莉莉丝。”</p>
“放心吧，不用你劝诫，我也不会留下的。”</p>
随后将这如同指环王中具备致命诱惑力的，魔戒般存在的绝望种子攥紧。</p>
眼神中却不再出现丝毫的动摇。</p>
只是淡淡道：“你得对，我是自由的意志。”</p>
“这看似无所不能的神力也只是这个世界的囚徒而已。”</p>
“将它视作一切，岂不是等同于向希望效忠”</p>
“哥们可是大老板的临时工呢。”</p>
“基础的职业道德准则还是有的。”</p>
罢，周围的一切仿佛陷入了凝固。</p>
时间和空间全都冻结在这个瞬间。</p>
远处404号公寓楼的激斗声也戛然而止。</p>
公寓管理员脸上的诧异凝固住了，莉莉丝嘴角那抹微笑也残留着，团长的挣扎和玛丽的压制也停滞下来，书童和从远处赶来尚未真正加入战场的冥天也带着担忧站在原地。</p>
整个世界似乎只有吴亡不受影响。</p>
他对着绝望种子诵念出自己的第一个希望——</p>
“请将那算命老道留在此地的线索带到我面前。”</p>
吴亡又怎么会忘记自己的初心呢</p>
他来这个副本最重要的两个目标。</p>
一是找到算命老道的踪迹，二是找到丑传套装缺失的最后一件装备。</p>
这里可不是他的终点！</p>
留在此地只会永远被希望所束缚！</p>
叮——</p>
在这个被希望暂时冻结的时空中。</p>
一位身披张好似阿拉丁神灯中的魔法地毯，中把玩着水晶球的三眼占星师站在吴亡面前。</p>
他不像是突然出现的。</p>
更像是一直站在这里。</p>
直到此刻才被人察觉。</p>
袁地煞叹了口气道：“年轻人就是气盛，得饶人处且饶人嘛。”</p>
“贫道与友在店中不已经言明了”</p>
“友尽管去做自己的事情，贫道不会拦你，何苦非要刨根问底呢”</p>
对于袁地煞是算命老道这件事。</p>
吴亡并没有感到很惊讶。</p>
因为算命老道的作风他已经摸透了。</p>
这家伙就喜欢当个观众。</p>
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状态下，悄无声息地坐在台下看表演。</p>
为了不引人注意破坏表演氛围。</p>
他所在的观众席并非如戏楼表演那般往台下一看便知。</p>
而是融入到你的身边，好似春风般润物细无声。</p>
或许当初梨园轶事内和项王爷厮杀时，周围的场景兵卒中有一位便是他；假面舞会中受邀而来的各界巨鳄中也有他在看着自己和玛丽起舞；荒村志中埋藏的阴缘圣女冤魂内是他的眼目；逃学威龙中放飞理想冲出校园的学生中也混杂着他的背影。</p>
总而言之，当吴亡越是意识到算命老道的存在。</p>
便越觉得这家伙简直无孔不入。</p>
仿佛随时随地都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p>
这种感觉</p>
吴亡不喜欢。</p>
所以，他想要知道算命老道观察自己究竟要做什么</p>
听到他的话，吴亡轻笑道：“您当初不是希望下一次见面，我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吗”</p>
“我确实没有后悔，您也应该没想到下一次见面会这么快吧”</p>
吴亡的调侃让算命老道一时语塞。</p>
确实，他没有想到这子真的能够抓住自己的藏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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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这个副本中藏匿的不过是他的一缕意识。</p>
但抓住就是抓住了。</p>
并且现在这个状态下。</p>
自己还没有办法重新消失在吴亡面前。</p>
对方中攥着的力量可是这个副本世界的本源。</p>
此时此刻，吴亡就是希望的代理人。</p>
随时能用希望让自己这缕附在袁地煞身上的意识回到此地无法离开。</p>
对此，算命老道掐指点了几下。</p>
片刻后，无奈地道：“也罢，贫道可以在此稍作解惑。”</p>
“让友明白贫道对你并无恶意。”</p>
“友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法”</p>
当初在密室店的交流并不能算得上正面交谈。</p>
毕竟那完全是算命老道在单方面的对吴亡输出而已。</p>
现在借助希望的力量。</p>
哪怕只能够在此短暂的限制对方离开。</p>
也总算是能够和这个老家伙正面聊一聊了。</p>
吴亡对此次谈话的态度同样无比认真。</p>
皱眉道：“您指的是我的不死”</p>
吴亡的聪慧可是得到过灵灾游戏系统的认可。</p>
给出了“此非常儿也”的评价。</p>
他当然能一针见血的推测到对方的“怀璧”是何物。</p>
算命老道微微颔首。</p>
抬抚摸着自己下巴那并不存在的长须。</p>
随后指向不远处还被玛丽以高难度擒拿的姿势压住的团长道：“这位是让你们倒霉的团长，我不久前建议他收，哪怕毁灭掉这个世界，也不能达成他想象中的未来，可他并不相信，这才走到了如今的地步。”</p>
“因为他只是把保护伞。”</p>
“保护这个不被希望所发现并且排斥。”</p>
罢，算命老道指了指吴亡中的绝望种子。</p>
看着吴亡皱眉思考二者间的关系。</p>
他也顺道出一个惊人的秘密——</p>
“友须知事物终有两面性，真正绝望只会从希望中酝酿，拥有幸福才会畏惧苦痛，虚无会在欲望结束后滋生，扭曲不过是永恒的另一种变化，绝对的混乱又何尝不是一种秩序”</p>
“所以，当希望发现自己开始改变的时候，祂渴求找到变化的源头，也就是你中的绝望种子。”</p>
“绝望尚未成熟，祂需要借助希望的力量茁壮成长。”</p>
“这两兄弟的诞生是巧合，也是必然。”</p>
“他们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产物，由他们引起的灾难希望是无法阻止的，就像癌细胞在癌变之前也是正常细胞，你体内的免疫系统不会将其视为异类。”</p>
“他们就是绝望在这个世界吸收力量的最好保护伞。”</p>
这番言论让吴亡为之一愣。</p>
自己似乎听到了某种几乎所有玩家都不知道的秘密啊！</p>
独属于尊者之间的秘密！</p>
目前自己知道的尊者有欲望、苦痛、扭曲和希望。</p>
剩下的那个尊者应该就是混乱或者秩序了。</p>
关键在于——这些尊者的世界中竟然会产生另一个不同的祂们</p>
算命老道这样的话。</p>
自己大老板欲海灵尊多半也会遭遇现在这种问题。</p>
祂的对立面是虚无</p>
听起来也不是啥好东西。</p>
可知道这件事情后，大老板叫自己来毁灭这个副本世界的动就有些微妙了。</p>
祂是想要促成绝望的诞生</p>
这对大老板有什么好处吗</p>
将这个问题暂时记下来。</p>
吴亡歪着头问道：“然后呢这和我的不死有什么关系吗”</p>
他的疑惑也在算命老道意料之中。</p>
于是，算命老道又将指向书童。</p>
平淡地道：“贫道是为了让友先了解一下‘保护伞’这个概念。”</p>
“就像这位朋友，书童的身份不过是他作为秦书生的保护伞，现在他被团长变成丑，而丑”</p>
吴亡接过话来道：“丑是马戏团的保护伞，这个我知道。”</p>
他能够理解算命老道所的保护伞是什么意思。</p>
除了刚才提到的那些。</p>
这个副本世界中的保护伞概念可多了。</p>
团长将绝望种子藏匿其中，也是在用孩的原住户身份当作保护伞，让其不被公寓管理员发现。</p>
公寓管理员创造404号公寓，其本质上同样是希望在为自己的世界建造保护伞，不被绝望所彻底侵蚀。</p>
看见吴亡能够理解。</p>
算命老道微微一笑。</p>
这才继续解释他前面提到的东西。</p>
“友的不死被多方觊觎，这些家伙的背后大多是尊者或者神使级别的存在。”</p>
“祂们的争夺涉及到更高层次的较量，这一点更具体的内容贫道不能跟友透露。”</p>
“友只需要知道，无论让哪一方得到不死。”</p>
“现实都会遭受难以言喻的灾难。”</p>
“所以，就有少部分人诞生了一个想法——保护不死。”</p>
算命老道看向吴亡的眼神愈发慈祥。</p>
就像是一个老爷爷看见稚嫩的孩童那般和蔼可亲。</p>
将水晶球递到吴亡面前。</p>
其中有着一道明亮刺眼的光芒。</p>
可下一秒，便涌现出大量诡异的紫气模糊到让人看不清内容。</p>
将光芒的刺眼彻底掩盖。</p>
“正常来，友的不死在那些存在眼里好似黑夜中的火烛，无论身在何处都让人很难不察觉到。”</p>
“所以，贫道在不死现世时便帮友设置了一个保护伞。”</p>
“遮蔽了不死的刺眼，让它无法被那些存在察觉。”</p>
“哪怕这个保护伞在一些家伙眼中也是稀罕物，但总比不死来得平庸，起码不会引得祂们的觊觎。”</p>
“友可以理解成用黄金瓶藏了一张价值连城的藏宝图。”</p>
咔擦——</p>
到这里的时候。</p>
吴亡拿着水晶球的突然不自觉的用力。</p>
将其捏出一道裂痕。</p>
因为他莫名其妙的升起一个疯狂的想法。</p>
一个可能是事实的想法。</p>
看着他这种反应。</p>
算命老道也是叹气道：“友之聪慧甚是罕见，看来你已经猜到了。”</p>
砰——</p>
吴亡猛地将水晶球砸向算命老道。</p>
可惜被对方稳稳接住。</p>
球内的紫气也从裂痕间渗透出来。</p>
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绝美靓丽的身影——</p>
吴晓悠！</p>
“你他妈二姐的存在，其实是我的保护伞！”吴亡有些咬牙切齿。</p>
自己眼中那个傻乎乎的二姐。</p>
竟然从存在的意义上来也是为了保护自己。</p>
这让吴亡怎么能轻易接受！</p>
面对他这番反应，算命老道有些无奈。</p>
毕竟这都是他一缔造的结果。</p>
“友姐姐的阴躯气息能够完美将不死的气息给遮掩。”</p>
“所以，贫道当初才会让她去往阴缘村，将阴躯的体质给激活。”</p>
“那一天，也是不死现世之时。”</p>
“只要她还活着，你就不会被祂们发现。”</p>
吴亡还是有些难以接受。</p>
本以为自己现在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二姐。</p>
让对方不会被灾难侵蚀。</p>
美好的生活和单纯的二姐就像个玻璃瓶一样被自己心呵护着。</p>
未曾想，自己才是被一直装在这个玻璃瓶中易碎品。</p>
最关键的是，现在知道这一切后。</p>
吴亡甚至不敢去跟二姐。</p>
因为他能够猜到对方会作何回答——</p>
二姐会很欣慰。</p>
她会为了能够保护自己而感到开心。</p>
她会笑着：“阿弟，这难道不好吗阿姐可以永远保护你。”</p>
她对自己就是这么好。</p>
愿意为了保护自己而付出一切，不求任何的回报。</p>
哪怕是她存在的意义。</p>
吴晓悠是自己最好的二姐。</p>
好到让吴亡感到不应该让她承担这一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