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玩家的本质</p>
刷——</p>
一道裹着黑白修女服的身影在书童脑海中闪过。</p>
那是莉莉丝站在吴亡身后为他开启无垢之地的瞬间。</p>
她的话语仿佛此刻还在这片森林中回荡——</p>
伟大的欲望之主啊，我愿在欲望之海沉浮</p>
拥抱自己最原始的欲望，以虔诚的信仰祈求您拯救这位圣子，我渴求一切苦难远离他的身边，愿欲望的沉沦响彻世间，愿自由的意志不被束缚</p>
从第一句的字面意思能够听出来。</p>
这位修女多半是欲望的信徒。</p>
毕竟燕双赢的身份是欲望圣子的私塾先生嘛，他身边跟着一位欲望的狂热信徒是很正常的。</p>
然而，第二句吟唱就有问题了。</p>
“以虔诚的信仰祈求您拯救这位圣子这位圣子么”</p>
书童在脑海中反复细品着这句话。</p>
当时的情况而言，这位欲望修女的能力肯定是对燕双赢使用的。</p>
可她却称呼对方为圣子。</p>
并且燕双赢也没有反驳或者否定。</p>
倘若真是私塾先生的话，不可能察觉不到这种错误。</p>
这就证明燕双赢潜意识里是接受这个称呼的。</p>
所以他才默认了。</p>
“有意思”</p>
“那我只能推测一个真相了——”</p>
“未亡人是替身！燕双赢才是真正的欲望圣子！”</p>
书童相当坚定自己的推论。</p>
在他看来只有这样才是最合理的。</p>
总算是被自己抓住一个勉强能够称得上燕双赢秘密的东西了。</p>
这个秘密，我吃你一辈子！</p>
书童露出桀桀桀的笑声。</p>
让旁边的冥天感到有些不适。</p>
这家伙的表情总感觉在哪儿见过</p>
哦，好像是在燕双赢脸上见过。</p>
妈的！你俩笑起来都差不多欠揍，这他妈还不是熟人，骗谁呢</p>
“对了，另外两人呢已经撤了吗”</p>
冥天问向书童。</p>
她所指的自然是冷雨轻抚和包租婆二人了。</p>
却不料书童冷笑一声道：“撤她们已经撤到下辈子去了。”</p>
罢，他便看向驯兽师秋香。</p>
挥着微笑地问道：“美丽的秋香姐，请问我拜托您的事情如何了”</p>
听到他的话。</p>
驯兽师秋香竖起大拇指吐着舌头俏皮地回应：“您就放心吧，我都处理好了。”</p>
可她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但我还是有些疑惑，您的那两个”</p>
“她们真的是伪人吗”</p>
书童耸肩道：“当然，我们杀死的都是伪人，不是么要相信自己的判断。”</p>
面对他的笑容和坦然。</p>
驯兽师秋香不再多，也不想再去思考已经成为定局的事情了。</p>
唯有冥天似乎意识到什么。</p>
看向书童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p>
“你你到底把她们”</p>
没等她完，书童的目光就挪开了。</p>
默默地看向那跟着秋香远去的雄狮。</p>
想必那家伙一定吃得很饱吧。</p>
无奈地吐槽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认识一个正义的好伙伴。”</p>
“最近就连我也有些被他感染了呢。”</p>
“尤其被列为华夏通缉榜第39位，在现实中杀害了数名异事局成员逃窜去国外的冷雨轻抚，想必我那位熟人也不会为她鸣冤的吧。”</p>
罢，他默默地站起身来。</p>
看向阳光马戏团的方向。</p>
想必燕双赢应该不会回来了。</p>
剩下的事情就让冥天去慢慢了解吧。</p>
自己也得撤退了。</p>
“加个好友呗，你不是还要帮我在会长情吗”冥天弹出好友列表问道：“不定我也能从她口中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哟。”</p>
“呵，她不会的，也没人能猜到我的真实身份”</p>
当书童正准备笑着同意好友申请时。</p>
他头顶的问号礼帽忽然开始跳动起来。</p>
黄色的问号就像定时炸弹一样不停地闪烁。</p>
顷刻间，帽子便延伸到足以将书童整个人笼罩进去的大。</p>
紧接着便像变魔术那般，将他整个人彻底盖住。</p>
在冥天那一脸懵逼的表情中。</p>
问号礼帽变回正常大。</p>
朝着冥天凭空做出一个脱帽致歉的动作。</p>
好似云雾般消失在原地。</p>
仿佛这里从未出现过书童这个人以及那顶问号礼帽。</p>
“他被自己的装备绑架走了”</p>
“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啊！”</p>
冥天眨巴眨巴眼睛挠头不解。</p>
在这个副本中她真是见到了好多以前从未设想过的事情。</p>
书童和燕双赢这两个玩家给她带来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p>
可惜，这两人都神神秘秘的。</p>
按照灵灾游戏的匹配制来。</p>
哪怕是同等级的玩家连续排到一个副本的概率都低得可怕了。</p>
也不知道下一次再遇见他们会是多久以后了。</p>
或许再也不会在副本中相遇了吧。</p>
那现实中就更难见到了。</p>
“没人能猜到身份么”</p>
“真是让人感到好奇啊”</p>
————</p>
“哦，书童本体叫什么秦书生这事儿我知道的。”</p>
“这和玩家的本质有什么关系吗”</p>
吴亡一脸不解地看向欲海灵尊。</p>
对方刚才回答他关于玩家本质的问题时。</p>
突然提到了书童的名字。</p>
指出书童只是一个纸人分身而已，其本体多半在现实某个地方藏着。</p>
然而，这件事情吴亡在和算命老道交流的时候。</p>
对方提到过一下。</p>
并且将秦书生这个d了出来。</p>
“他的这种行为，你觉得对其他玩家公平吗”</p>
“或者你觉得正常情况下，灵灾会让一个玩家无视平衡无伤下副本吗”</p>
欲海灵尊继续拨动着海面问道。</p>
吴亡嘴上笃定的回答：“应该不会。”</p>
心里却早就骂骂咧咧起来。</p>
还搁这儿公平呢</p>
这破游戏有多少bg你们自己心里面没点儿数是吧</p>
从自己成为灵灾玩家的那个理论上必死的新副本开始，再到渊神对各个副本的污染改变副本等级，最后你跟我这游戏其实应该是公平的。</p>
我公平你姥姥啊！</p>
“那为什么灵灾会容许他这样做呢”欲海灵尊继续反问道。</p>
看着祂那完美无瑕的高大神躯。</p>
吴亡沉思片刻后不确定地回答：“因为这样对灵灾游戏有某种益处”</p>
这是他能想到唯一的可能。</p>
无论是自己刚成为玩家的时候脱裤子做实验，还是每次副本总结的话语都对自己不加掩饰的鄙夷，这些都体现出一个问题——</p>
灵灾游戏具备一定的意识</p>
这个意识的来源是哪儿无人知晓。</p>
可它一定不是单纯的系统那么简单。</p>
既然有意识，那么根据意外情况会做出临时处理也在情理之中了。</p>
就像是某款游戏出现恶性bg的时候，被人发现后往往会紧急打上热补丁。</p>
既然书童这个bg没有被修复。</p>
那就证明他现在的行为对灵灾游戏来是有益。</p>
这一次，不等欲海灵尊继续发问。</p>
吴亡自己就开始喃喃自语道：</p>
“书童在做的事情是攻略噩梦级副本，副本的主线任务一般会引导玩家，去解决某种副本世界的严重问题，这如果对灵灾游戏来是益处的话”</p>
“那玩家的本质就是——给世界打补丁！”</p>
到这里，他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p>
欲海灵尊没有承认他的推测。</p>
但也没有表示出明确的否定。</p>
只是淡淡地了一句：“人类生了重病无法自愈时，就需要药物甚至是动术开刀等外力段去强行治愈，正常情况下，对于人体而言，术刀这种金属物质自然是会被排斥的，它的切割功能也是对人体的一种伤害，可在动术时它也是必须存在的。”</p>
玩家这个群体。</p>
就是灵灾游戏的治病灵药。</p>
它通过给玩家下达主线任务去完成对副本世界的治愈。</p>
让这些满目疮痍的世界恢复正常。</p>
或者恢复到能够自愈的地步。</p>
而书童这种明显超过正常药物效果的行为。</p>
则是迫于无奈之下的开刀术。</p>
既然已经到了要用术刀的地步。</p>
那就证明“人”已经到重病级别的火烧眉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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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阶段来，无法阻止且急切的事情有什么呢</p>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p>
公测！</p>
公测对于灵灾游戏来，竟然是一种“重病”吗</p>
似乎是猜到吴亡的想法。</p>
欲海灵尊翻了个白眼调侃道：“用你自己才过不久的话来讲——”</p>
“人类真是高傲且自大的存在啊。”</p>
“都到这一步了，你竟然还以为人类对于灵灾是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吗”</p>
“好好想想，即将到来的这场重病到底是谁的。”</p>
顿时，这让吴亡想起祂曾经许诺自己三个问题的时候过——</p>
涉及到灵灾核心的问题祂不会回答</p>
然而现在，祂却用一种比喻的方式引导自己主动去推测玩家的本质。</p>
没有明，那就证明这还是和核心有关系的。</p>
能够比喻，那就表明关系不大，只是沾了那么一点点而已。</p>
换句话——玩家的本质对于灵灾来，并不是真正的核心。</p>
就像一瓶药物过期了，一把术刀坏了。</p>
那需要做的只是换新的就好了。</p>
吴亡语气低沉下来。</p>
默默地道：“公测是人类的重病，灵灾游戏只不过是给了人类自行术的会。”</p>
“成功活下来，人类就还能继续当玩家。”</p>
“失败灭亡也不要紧，灵灾会去其他世界找到新的玩家，人类的灭亡对灵灾来并没有实质性的影响，对吧。”</p>
欲海灵尊依旧保持着无视的态度。</p>
可有些时候，没有直接否定，那边已经是某种肯定了。</p>
对此，吴亡深呼吸一下。</p>
这个结果确实让人有些难受。</p>
没人会被当作蝼蚁后还引以为傲。</p>
可吴亡现在的沉默却不是因为难过。</p>
反而是一种诡异的窃喜。</p>
他抬头和欲海灵尊进行对视。</p>
一字一句地道：“术刀除了意味着工具以外，还意味着另一件事情——</p>
“那便是拥有了伤害人的能力。”</p>
“哪怕是拿术刀的人也一样。”</p>
这番话让欲海灵尊挑眉。</p>
仔细端详着这个在祂看来孱弱无比的人类。</p>
祂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p>
他是认真的。</p>
而且确实没有错。</p>
成为玩家除了得帮灵灾干活儿以外，也变相拥有了接触灵灾核心的资格。</p>
这也是为什么祂会让吴亡去希望的世界剔除绝望。</p>
而并非自己亲自出帮忙了。</p>
这就好比一个人中枪后体内含有子弹这种人体以外的杂质。</p>
用消过的毒术刀将挑出来没问题。</p>
要是亲自用在肉里去扣的话，难免会出现感染的情况。</p>
可一旦用刀的力道过大。</p>
那肉体也同样会被刺伤。</p>
比如现在，祂就感觉自己使用吴亡这把刀的力道似乎太大了。</p>
对方知晓了太多不应该是刀知道的事情。</p>
绝望被挑出来的时候，希望那边似乎也被伤得不浅呢。</p>
那自己要消除虚无的时候。</p>
这把好奇心爆棚、不听话的术刀。</p>
会不会背刺自己呢</p>
这一次，轮到吴亡看透祂的眼神了。</p>
咧开嘴笑道：“难道您还能找到比哥们用起来还顺的术刀吗大老板”</p>
“您的欲望可不会因为恐惧而退缩吧。”</p>
“这不是您所期待代理人的模样吗”</p>
这话也到了欲海灵尊的心坎上。</p>
没错，吴亡确实是祂见过最好用的术刀。</p>
本来这趟送他去绝望影响的副本，只是想观察一下尊者对立面诞生的过程能否被影响。</p>
得到足够的信息后，才是针对剔除或者阻止对立面的诞生做新的尝试。</p>
未曾想，吴亡这把术刀。</p>
竟然直接一步到位了！</p>
其他尊者还在迷茫和研究病症的时候。</p>
自己这边已经具备了痊愈的段。</p>
这也让欲海灵尊的某种进度上顿时和其他尊者拉开了差距。</p>
所以，祂现在的心情才会这么好。</p>
好到愿意回答吴亡问的那些个不该的问题。</p>
“行了，别贫嘴了。”</p>
“把种子拿出来我看看。”</p>
本来只是惯例的检查叹息之树的发育进度。</p>
却不料这一次吴亡有些扭扭捏捏的。</p>
挠着后脑勺尴尬地道：“那什么这种子”</p>
在欲海灵尊古怪的眼神下。</p>
吴亡还是将其递了过去。</p>
仔细端详一番后。</p>
祂也有些绷不住了。</p>
皱眉道：“你做了什么这不是它原本的样子。”</p>
“不对，这不是你能做到的程度，也不是其他尊者在动，真是奇怪”</p>
解锁新的特效倒是无所谓。</p>
主要是绝望的属性是怎么被附着上去的</p>
这相当于是一栋已经建好的大厦，现在自己关心的是它的装修进度。</p>
可你却告诉我，昨晚上重新把它的地基重新打了一遍。</p>
并且没有对上面的大厦本身造成任何影响。</p>
这他妈怎么可能呢！</p>
已经被夯实的地基怎么可能凭空发生改变</p>
“额，转基因植物嘛”</p>
“偶尔有点儿基因变异很正常的啦。”</p>
“我家楼上的那户妻子也跟她老公，自己孩子的皮肤这么黑，是因为吃了转基因大豆被改变了基因。你看！科技啊！很神奇吧！”</p>
听着吴亡的胡扯烂话。</p>
欲海灵尊沉默了。</p>
片刻后，将种子重新丢回吴亡中。</p>
叹了口气道：“算了，这种改变本质上是好事。”</p>
“而且这种子本来就是一种全新的尝试，发生点意料之外的事情也能够接受。”</p>
“进度也算还可以。”</p>
“我勉强给你一个奖励吧。”</p>
哦祂信了</p>
吴亡一愣。</p>
低头看了一眼中的种子——</p>
汲取了某些散溢的希望和绝望，种子正在茁壮成长</p>
成熟进度：0%</p>
这些能量应该是从收音中偷来的。</p>
不然的话，上一个副本世界中哪儿来这么多人可以提供能量啊。</p>
虽然转基因植物是他下意识出来的烂话。</p>
但对方好像真的接受这是叹息之树种子自行发生的改变。</p>
甚至还要给自己奖励！</p>
啪——</p>
欲海灵尊打了个响指。</p>
嘴角有些似笑非笑的感觉，看向吴亡的眼神也变得戏谑起来。</p>
就像在看待一个即将上台表演的丑。</p>
甚至可以祂正在期待着什么。</p>
缓缓道：“我可以把你包里某件装备残缺的部分放进下一个副本中。”</p>
“当然，能不能得到它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p>
“首先嘛你先看一看才得到的传装备效果吧。”</p>
祂到这儿，让吴亡有些不解。</p>
装备残缺的部分</p>
自己有啥装备是残缺的</p>
哦，的也是，还是先看看传装备的效果吧。</p>
假笑面具、丑红鼻加上丑发饰。</p>
这丑套装又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呢！</p>
堪比先知之眼预测未来的效果啊！</p>
到底会有多强呢！</p>
然而，当吴亡从背包里同时将三件装备取出来组合的瞬间。</p>
脸上的笑容就像是第一次看见丑发饰副作用时那般凝固。</p>
甚至难以置信地反复检查自己有没有读漏的地方。</p>
看向欲海灵尊问道：</p>
“您不会在玩儿什么障眼法逗我吧”</p>
“这他妈真的是传效果吗”</p>
“我怎么看上去还不如班尼有用呢”</p>
“这里一下，班尼是我家楼下孩儿的玩具狗。”</p>
欲海灵尊则是微微一笑。</p>
反驳道：“这效果难道不适合你吗”</p>
“真正的丑就得这么做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