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冒牌英雄</p>
“谢正，34岁，同样是京城定海区生人。”</p>
“家中三代从军根正苗红，中学乃至高中期间在各种科学竞赛以及体育运动中获奖无数，高考更是当年的状元之一。”</p>
“进入大学军校之后，更是在部队中表现优异，代表所在部队参加全军大比乃至很多国内外的军事比赛，整个军旅生涯表现突出功劳拿到软。”</p>
“后被收编进某个国内顶尖特种兵队，成为真正意义上军人中的军人，精英中的精英。”</p>
“那一年，你才22岁。”</p>
伊森扶着眼镜看向獬豸。</p>
表情中的赞赏不加掩饰。</p>
普通人关注度的柱状条那一栏更是以一万一万的速度减少。</p>
信息当然不是凭空获取的。</p>
就像刚才回答行天下时的那样。</p>
他不过是将自己对目标的关注进行不断地增强。</p>
强行征用本属于其他人对于目标的关注内容。</p>
这种使用方式所需要的关注度消耗远比直接拿去攻击某人要大得多。</p>
按照伊森使用关注度规则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p>
一个灵灾玩家大约消耗五千到一万个普通人的关注。</p>
如果对方在成为灵灾玩家之前越优秀，关注他的人越多。</p>
那现在进行反向关注所需要的消耗便越大。</p>
刚才关注行天下消耗了正好一万个关注度。</p>
现在于獬豸身上已经用掉了三万关注度，并且柱状条还在持续减少。</p>
只能这家伙无论是不是灵灾玩家都确实很优秀，关注他的人真的很多很多。</p>
如果换做平时的话。</p>
非特殊情况，伊森才不会动用这么多关注度去查看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玩家过往。</p>
可现在情况不同。</p>
站在这个被全社会关注的直播平台上。</p>
这点儿消耗完全不在话下。</p>
探查獬豸所造成的关注度消耗极短时间内就被填补了回来。</p>
伊森现在需要做的是要用关注度来震慑住在场的每个人！</p>
果不其然，听到这些话。</p>
近乎所有人都对獬豸投去钦佩的目光。</p>
对方的人生模板简直就跟爽文主角一样完美。</p>
就连舞台上洪流般弹幕也全是“666”“这人是桂”“他绝壁有系统”等赞誉。</p>
与此同时，也有人感到不对劲。</p>
既然獬豸成为玩家之前的人生如此完美，那为什么伊森要黑暗呢</p>
看着众人已经开始疑惑这个问题。</p>
伊森咧开嘴角继续道：“朋友，你的人生完美到足以让人嫉妒。”</p>
“你甚至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同样是顶尖学府的高材生。”</p>
“在你24岁那年，缘巧合下得到了一次外出休假的会。”</p>
“你和自己的爱人前往某个热带雨林附近的特色村寨度假”</p>
刷刷刷——</p>
当伊森到这里时。</p>
獬豸中凭空出现一撮符纸。</p>
整个人也站起来用一种冰冷的目光死死盯住伊森。</p>
拳头攥紧青筋暴起显得有些激动，脚下更是开始浮现出几乎要烙印进地面的阵法纹路。</p>
审判庭正在一点点构筑！</p>
所有人都有些震惊于獬豸的反应，哪怕是吴亡也不例外。</p>
刚才行天下被点出过往的时候都只是有些咬牙切齿。</p>
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做出相应的行为。</p>
到底是多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p>
才会让獬豸这种人都忍不住想要在对方出来之前动</p>
“獬豸！冷静！”程勇立马开口提醒道。</p>
这里有太多的普通工作人员存在，一旦于对方开始产生正面冲突，绝对会不可避免的造成伤亡。</p>
在全社会直播的关注下。</p>
这种伤亡无异于是严重的负面影响。</p>
而且既然伊森敢正面出这些，对于任何玩家来都是挑衅到极致的话语。</p>
证明他绝对有某种底牌不怕对方直接出。</p>
果然，在看见獬豸的反应后。</p>
伊森耸了耸肩道：“哇哦我的朋友，别那么激动。”</p>
“各位可以先看看这个东西再决定对我的态度。”</p>
啪——</p>
罢，他轻轻打了个响指。</p>
一串状态信息被他展示出来。</p>
当然，这种东西普通人是无法察觉的。</p>
只有在场的玩家能够看见信息内容。</p>
该单位正在汇聚关注度——36225</p>
当该单位受到致命打击时，所汇聚关注度将无差别攻击击杀者、参与击杀者等个人以及所属关注亲密度相关人员</p>
或许是担心在场玩家的智商能否看明白这段内容。</p>
伊森还贴心的解释道：“这是目前人们对我的关注，一旦我在这个过程中被谁杀了。”</p>
“那恭喜，你，以及你的家人、朋友乃至豢养的宠物都会受到全社会级别关注的攻击。”</p>
“越是对你产生关注并且亲密的人，受到的影响越是严重。”</p>
“相信我，哪怕你全家往上数三代每一个都是咱们这种人，也没几个能活下来的。”</p>
他没有直接挑明灵灾玩家四个字。</p>
但只要是玩家都能听懂什么叫“咱们这种人”。</p>
这一瞬间，众人脸色大变。</p>
牵连范围竟然如此之大！</p>
上至有血缘的族谱三代，下至没血缘的朋友甚至是宠物。</p>
只要和你关系好就会受到影响。</p>
这他妈不是无限接近于诛九族了吗</p>
就算在座的玩家对自己的生存能力有信心。</p>
但他们也不敢保证能够在任何情况下，保护住一切自己关心的人啊！</p>
还他妈越重视的人受到的影响越严重，这种鸡毛能力真是太卑鄙了吧！</p>
妈的！这家伙现在不就等于是人形自爆炸弹</p>
谁碰谁倒霉呗</p>
“还有亡语嘛”</p>
吴亡眯着眼睛继续盘算着什么。</p>
他此番费尽心思将对方从暗处勾引出来，就是为了让伊森在这种自认为无解的情况下。</p>
尽可能将自身规则能力进行暴露。</p>
至于对方会不会谨慎到什么都不做</p>
他可以断定——不会的。</p>
虽然两人只见过一次面，也就是在珠宝店那次。</p>
但深度代入伊森的视角，以及假设过各种关注度可能存在的能力后。</p>
出于对心理学的考究吴亡做出判断——</p>
这是个极度虚荣却又得不到满足导致性格张扬浮夸的完美主义者。</p>
人是一种矛盾而又贪婪的生物。</p>
如果问一个人最想要得到什么的话。</p>
回答“金钱”的人往往是最缺钱的；回答“朋友”的人往往是最孤独的；回答“爱情”的人往往是最寂寞的。</p>
因为人只有最缺少什么，才会最渴望什么。</p>
正因伊森为了隐藏身份往往只能将关注度从自己身上挪走。</p>
所以，在长期无法得到他人的赞扬、认可乃至亲近的情况下。</p>
从内心深处出发——他是缺爱的。</p>
或者缺少他人的注视。</p>
如今一个能够得到全社会关注的会；</p>
一个能够挑衅所有玩家后还能用得到的关注度脱险的会摆在他面前。</p>
那他一定会像是孔雀开屏那般。</p>
将自身的能力进行全方面的展示。</p>
这是一种愚蠢吗或许是。</p>
但这也是种独属于强者的愚蠢。</p>
就连吴亡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是现阶段他所遇到所有玩家中最强的一个。</p>
这种强大并非指单纯的战斗力。</p>
而是从全方位给敌人带来压迫感。</p>
难听一点儿，只要伊森想的话，他是真能做到足不出户就将敌人解决掉的。</p>
就像此前用关注度悬赏自己那样。</p>
至于书童那被誉为灵灾第二的强者</p>
吴亡目前没有什么实感。</p>
毕竟他没有真正见到过书童的本体，也就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秦书生。</p>
光是一个纸人分身根本无法判断他的强度。</p>
总而言之，现在确实是有点儿对不起獬老哥了。</p>
自己还需要更多的信息</p>
啪——</p>
看见所有人都明白向自己动会带来的后果，伊森满意地打了个响指。</p>
目光重新看向獬豸，饶有兴致地继续下去——</p>
“你们彼此很相爱，包括双方家长都认为不久后的将来你们便会喜结连理，就连婚礼时间都已经提上日程了。”</p>
“可惜，那村寨中的假期，改变了你完美的一生。”</p>
“抵达村寨的那一晚，没有人知道寨中发生了什么。”</p>
“直到凌晨，黎明快要到来的时间点，某个特殊警署部门收到消息赶往村寨时。”</p>
“只看见浑身浴血如同恶魔般的你跪在村寨的广场上，双眼无神地抱着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爱人在抽泣。”</p>
“据统计，整个寨子46个人唯有你还活着。”</p>
“并且根据你自己事后口供承认和现场检测结果来看——这里的人几乎全是你谢正杀的。”</p>
“包括你怀里的那位。”</p>
咚咚——</p>
到这里的时候，众人仿佛听见獬豸那沉重的心跳声加重几分。</p>
他脚下的审判庭瞬间升腾成型。</p>
整个人仿佛一头暴怒的雄狮在咆哮。</p>
强烈的压迫感甚至让周围不少等级比他高的玩家都感到不适。</p>
他们能够感觉出来——獬豸是真打算和伊森拼命了。</p>
那种视死如归的冰冷杀意是不会骗人的。</p>
这也从另一种角度证明——</p>
</p>
伊森的都是真话。</p>
“卧槽！獬豸曾经干过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p>
“我承认成为玩家后心境变得有些草菅人命了，那也是经历太多副本后产生的心理问题啊，但这事儿发生的时候獬豸还不是玩家吧”</p>
“爱人也是亲杀害的吗这到底是为什么”</p>
“”</p>
哪怕是玩家们对伊森揭秘的过往都感到震惊无比。</p>
那就更别提社会上的普通人了。</p>
几乎每个听到伊森这些话的人都感到头皮发麻。</p>
以至于大伙儿几乎都要忽略掉獬豸周围那如同特效般飞舞的符咒了。</p>
程勇也立马从中控室冲出来。</p>
跑到獬豸面前将他的头强行掰过来与自己对视。</p>
语气极其严肃地道：“獬豸！那件事情我们都知道真相是什么，和你没关系，你同样是受害者！不要被他影响了！”</p>
看着那杀意升腾的目光逐渐平复下来。</p>
獬豸喘着粗气勉强从牙缝间寄出两个字：“抱歉。”</p>
程勇稍微松了口气。</p>
但他也注意到獬豸脚下的审判庭并未消失。</p>
显然是没有真的放下对伊森的杀意。</p>
唉这么多年过去了。</p>
没想到獬豸竟然还没有从那件事情的阴影中走出来。</p>
“朋友，发生过这种事情。”</p>
“你的都被血染脏成这样了，还好意思戴着白套玩英雄过家家的游戏吗”</p>
“那些死在你中的人里，绝大部分都是无辜的吧”</p>
“包括你怀里的那位。”</p>
然而，伊森的话依旧如同在炸药桶的引线旁不停用打火掠过。</p>
尤其是不停重复最后那句话。</p>
挑逗着獬豸那想要杀人的神经。</p>
他的表情也愈发戏谑起来。</p>
想要看看这个异事局中大公无私的神兽獬豸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p>
甚至于伊森更加期待对方现在就朝自己动。</p>
当着所有人的面。</p>
将异事局的脸打得啪啪作响！</p>
他讨厌獬豸这种人。</p>
这种光明正大站在聚光灯下享受他人认可的家伙。</p>
所以，不如让自己来打破那层虚伪的英雄假面。</p>
将对方的肮脏全部剥出来展露无遗。</p>
“承认吧，朋友。”</p>
“你只是个冒牌英雄，实际上真正的你是个冷血的罪犯啊！”</p>
伊森的语气变得激昂起来，甚至都忍不住从沙发上站起。</p>
朝着獬豸挥舞着臂，就像是朝马戏团中的丑鼓掌一样。</p>
他能够感受到空气愈发冰冷。</p>
仿佛下一秒对方的审判庭就会将自己全身包裹撕裂。</p>
但自己可不会死在这种鲁莽的冲动之下！</p>
你却会毁在动的瞬间！</p>
来吧！动吧！</p>
啪——</p>
正当伊森将全部注意力放在獬豸身上时。</p>
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p>
就像是从影子里钻出来那样让人防不胜防。</p>
随后，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伊森脸上。</p>
响声回荡在整个场地上让众人瞠目结舌。</p>
甚至于这一下就连伊森都被打懵逼了。</p>
难以置信地扭头看过去。</p>
对上的却是吴亡那双生无可恋的死鱼眼。</p>
并且还吐出一句话：“看你麻痹看，不服就把另一边脸伸过来我打个对称。”</p>
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痛觉。</p>
伊森这一瞬间从内心升腾而起的怒火简直比獬豸还要夸张。</p>
他咬牙切齿地道：“你马上就轮到你的人生”</p>
话音未落，吴亡打断。</p>
“别跟老子谈人生，我现在怀疑你都不是人生的，是出生的。”</p>
从未经历过如此辱骂的伊森。</p>
现在简直想要将整个场地掀翻，将眼前这个混蛋全方面进行羞辱。</p>
“你敢当面骂我你怎么敢”</p>
然而，又是开口瞬间就被吴亡再次打断。</p>
“别当面骂你了，要是耳背听不清楚的话，老子还能刻你碑上。”</p>
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p>
伊森哪儿可能在嘴皮子功夫上骂过吴亡。</p>
听着对方那平淡到好似喝水般自然的辱骂，加上那死鱼眼不带一丝情感的对视。</p>
他感觉自己现在肺都要气炸了。</p>
伊森决定了！</p>
不再继续跟其他玩家玩闹下去！</p>
毁掉獬豸打完异事局的脸之后。</p>
下一步就毁掉这个混蛋！</p>
让这场闹剧直接画下终点吧！</p>
他也没兴趣再去了解对方为什么此前能抵御关注度规则的影响了。</p>
反正挖掘一个人的过往这种反向关注度的使用。</p>
本质上抽离调动的是曾经关注目标的那些部分普通人的关注度，并非直接将关注度作用在吴亡身上。</p>
所以，这一招，对方挡不住！</p>
“獬豸！听好了！”吴亡朝着即将暴走的那边喊道：“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君子！”</p>
“我不管你以前做过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就我认识的獬豸这些年所作所为而言，我相信那并非你自己的意愿，其中一定还有其他隐情吧”</p>
“别管你旁边那个老登同不同意了，如果你是被冤枉的，那就将一切清楚！”</p>
“让大家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p>
“让他们知道——冒牌的英雄，也他妈是英雄！”</p>
之所以只是扇伊森的脸侮辱他，而并非用笑川断剑斩过去。</p>
是因为吴亡没有把握这一刀就将其必杀。</p>
他知道面对伊森这种人。</p>
自己只有一次真正出的会。</p>
但凡让对方察觉到自己会不惜代价的杀死他。</p>
那这看似狂妄的胆鬼绝对会想办法逃走。</p>
关注度确实无法对自己产生影响。</p>
可能够对别人产生影响啊！</p>
所以，吴亡也不敢保证对方一心逃窜的情况下。</p>
这里的玩家封锁真的能完全拦得住伊森。</p>
一旦这次让对方逃走了。</p>
那想要再将其钓出来。</p>
恐怕在公测之前都绝对不可能了。</p>
吴亡会等自己找到最合适的时才去完成真正的杀招。</p>
现在这一巴掌，侮辱对方的同时。</p>
反而还能让伊森愤怒起来，加强他留下来的毁掉所有人才满意的决心。</p>
也算是另类的激将法吧。</p>
当然，自己也是想替獬豸出口恶气。</p>
所以，这一巴掌只有报复和侮辱的意思。</p>
完全没有杀意的情况下，使用影子互博术和天罡七星步才能避开对方的感知精准命中。</p>
这个至暗时刻的延续，是为了待会儿黎明的到来。</p>
自己一定会替獬豸，替所有被舆论蒙蔽的人。</p>
将这混蛋挫骨扬灰！</p>
程勇有些幽怨地看了吴亡一眼。</p>
这家伙的老登不会是我吧</p>
这子嘴怎么这么欠呢</p>
紧接着又将目光看回獬豸身上。</p>
叹了口气道：“随你吧，是我疏忽了，没想到那事对你的影响还如此之大，妈的，局里的心理辅导师回头要被老子叫去喝茶了。”</p>
“也别管什么影响恶劣了，吧，局里那边的责任我给你担了。”</p>
獬豸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向程勇。</p>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开口澄清这个事情。</p>
并非是怒火上头了只想杀死伊森。</p>
更是因为这也算得上异事局的密档案了。</p>
其中牵扯到的不仅仅是场凶杀案。</p>
更是有灾教成员和异事局的对抗。</p>
所以，他不能随意出来。</p>
“程主任”</p>
话音未落，对方就打断道：“让你你就！我在酒庄就过了，你的查证部流程有我审核的一部分，也就是，我他娘是认可你的，懂了吗密算个屁！我怎么能容忍这种王八羔子几句话就把你毁了”</p>
这番话也让獬豸心中流过一丝暖意。</p>
脚下的审判庭开始渐渐失去光泽。</p>
最后化为符纸重新被他收回。</p>
深呼吸一口气后。</p>
他的目光看向舞台中央，也看向摄像设备。</p>
看着那洪流般的弹幕不分青红皂白对他进行的言语攻击，感受着陌生人对他造成的一切压力。</p>
毕竟刚才伊森已经算是开盒了。</p>
将獬豸的真名乃至家庭情况都完了。</p>
舆论的攻击如同一座大山般压了过来。</p>
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程勇此前对新闻和舆论的管控如此严格了。</p>
新闻是人们的喉舌。</p>
一切被看见被听见的东西。</p>
无论是否是真相都会引起轩然大波。</p>
獬豸缓缓开口道：</p>
“没错，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确实另有隐情，我现在就将其公之于众。”</p>
“与此同时，我也承认——人确实是我杀的。”</p>
“包括我怀里的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