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p>
“我知道求生之道在哪里了！”</p>
她激动地站起来，直奔巫族部落中央的祭坛。</p>
甚至都无暇回头和他告别。</p>
“巫落！”</p>
太阴咬牙切齿地从梦境里醒来。</p>
看清楚洞府里布置后，原本充沛鲜活的心立即变得空洞怅然。</p>
嫣红的眼尾像是涂了胭脂。</p>
泪珠悄无声息滚落。</p>
坏女人！</p>
只撩拨不负责的坏女人！</p>
太阴抱着自己飘逸顺滑的长发，颤抖地张着嘴巴喘息。</p>
“你我的头发好看，想要拿来做人偶的假发。”</p>
“我已经留到脚踝，你为什么不来取？”</p>
又一滴泪，从瘦削冷白的面庞滚落。</p>
像是断线的珠子，直直坠落。</p>
空气里传来熟悉的波动。</p>
是烛照的力量。</p>
太阴慌忙将面上的水痕蒸发。</p>
装作一副刚醒的模样。</p>
“烛照，你刚回来不应该忙得很吗？”</p>
他代替他守在天穹时，能连续数年没有闭眼歇息的间隙。</p>
“忙，但我有要事。”</p>
“什么要事？”</p>
“方才接到消息，巫族重现了。”</p>
“什么？”太阴惊喜地站起来。</p>
但想到当初发生的一切后，他立即摇头：“不可能！”</p>
“绝对不可能，这又是那些东西冒充的。”</p>
“我当初亲眼看着巫族献祭消失的！”</p>
“而且他们要是没有消失，人族的力量天赋从何而来？”</p>
烛照的虚影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p>
“但仙界那边似乎很愿意相信。”</p>
“一群傻子！”太阴眉头死命拧着。</p>
“在哪里出现的？”</p>
烛照：“仙界与修真界交汇处的星海。”</p>
太阴眉心的褶子愈发深邃。</p>
“怎么是那片地方？”</p>
混乱星海不是白叫的。</p>
那是一片处在这个寰宇，但又尚未开发的地方。</p>
混乱，无序，未知。</p>
别是仙人，就是古神也难以靠近。</p>
千百万年来，关于那里的记载除了禁地，进入者自此杳无音信，便再无其他。</p>
烛照：“正因为是那里，仙界的人才更愿意相信曾经强悍的巫族还活着。”</p>
“他们觉得若是有人能踏足混乱星海，定然是当年强大到无可匹敌，又异常团结有通天之能的巫族。”</p>
巫族繁盛之际，超越一切仙神。</p>
那是整个寰宇有目共睹的。</p>
哪怕落败，当年她一人带着一群儿强撑，也能与古神打得不相上下。</p>
太阴自嘲道：“他们的对。”</p>
“巫族生来就不比我们这些古神差。”</p>
他们两个虽然还活着，但狼狈如丧家之犬，只能躲藏在这的凡人界。</p>
若是传闻中那个不死不灭的巫术真的存在。</p>
巫族出现在混乱星海倒也合理。</p>
但那个巫术可不是寻常巫能学的。</p>
所以，若是消息为真－－</p>
“她还活着！”</p>
太阴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瞬间泛起汹涌波涛。</p>
方才还死活不信的人陡然间换了一副表情。</p>
他急切道：“我要去混乱星海！”</p>
烛照立即阻拦：“你不能直接进星海！”</p>
“我们的事情还未能完成，你去了我也会受影响，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白费。”</p>
太阴转身，双目猩红。</p>
“那你要我怎么办？”</p>
</p>
“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她再出一次事？再牺牲一次？”</p>
“她？”烛照捕捉到关键词。</p>
“你果然就是喜欢她。”</p>
“消息是巫族重现了。”</p>
“就算有一个巫族的人出现，那也是重现。”</p>
“你觉得那个人有多大的可能性会是她？”</p>
微乎其微。</p>
太阴比谁都清楚。</p>
当年巫族献祭，作为大巫的她必定要遭遇反噬。</p>
图腾是她用自己的血所绘，召唤的代价是她的命魂。</p>
能力赠予了人类，命魂作为献祭代价，若是再有反噬，她身上还能剩下什么？</p>
是啊。</p>
她不在了。</p>
他何必自欺欺人？</p>
可他在过去百万年里经常做着这般不切实际的梦。</p>
“我还是想去看看。”</p>
“无论真假，我都要知道真相。”</p>
“是真的，皆大欢喜，也算寰宇有眼，没有让她白付出。”</p>
“若是假的，那便杀了他们！”</p>
那些恶心的东西，怎么配伪装成巫族。</p>
烛照无奈扶额。</p>
“想法是对的，但你冷静些。”</p>
“我知道你担心她，关心则乱。”</p>
“现在这种时候我们不能自乱阵脚。”</p>
“若这就是那些东西设给我们的圈套呢？”</p>
太阴眸光渐渐沉寂。</p>
周身躁动的气息安静下来。</p>
可烛照与他一体共生，自然能感觉到那颗心脏快要胀到炸开。</p>
太阴鲜艳饱满的红唇紧绷到颤抖。</p>
“我肯定要去探究原因。”</p>
“至多答应你不直接踏入混乱星海”</p>
烛照从不打算阻拦他。</p>
有些事，堵不如疏。</p>
“我将消息告诉你，从一开始就是准备让你去查清楚背后的事情。”</p>
毕竟太阴对巫族最是了解。</p>
“但你得控制住自己，不能感情用事。”</p>
“若是发现是假的，你直接杀了便是。”</p>
“但若不是呢？”</p>
太阴：“不是假的那就是真的，我当然要风风光光地迎接巫族回归。”</p>
烛照头痛地闭上眼。</p>
果然，本来就是个情绪化的性子，遇上她的事只会更情绪化。</p>
“我且问你。”</p>
“若是里面真的有她，但她已经不记得你，被那些东西控制住了呢？”</p>
那群恶心的东西，复制记忆，改变记忆，还有复制技能的能力可是难缠的很。</p>
太阴毫不犹豫道：“那我就想办法杀了他们，带她重新回忆。”</p>
“可要是她仍旧记不起来，还想要破坏我们的计划呢？”</p>
“烛照，你什么意思？”太阴双瞳放大，阴鸷至极。</p>
“你是想逼我亲杀了她吗？”</p>
烛照一动不动迎接着他暴怒的情绪。</p>
坦然承认：“是。”</p>
“若真的到那一步，你不动，我会替你动。”</p>
“烛照！她已经为了寰宇牺牲过一次！”</p>
“你怎么敢！”</p>
太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p>
声音喊到喑哑。</p>
烛照那双充满神性的眼中冷漠到不含一丝感情。</p>
“若寰宇被毁灭，她作为万物之一自然也活不下。”</p>
“只有先保住寰宇，才能保住她。”</p>
“她既然能活一次就能活第二次。”</p>
太阴：“如果活不了呢？”</p>
“那就是她命该如此。”</p>
“为了寰宇大局，谁都可以牺牲，包括你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