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妖：“大人觉得如何？”</p>
扶箬眉头皱起一个的鼓包。</p>
眸中晦暗不明。</p>
几息后，扶箬收起信笺。</p>
“五五开。”</p>
在骨妖问第一遍的时候，她其实下意识信任方兰。</p>
但在骨妖问第二遍，她回忆起刚才那一刻的想法后。</p>
戒心大起。</p>
方兰是她救的第一个人，对她有特殊意义。</p>
若是成为专门针对她的局，她会更容易中招。</p>
从前她或许会掉以轻心，觉得无所畏惧。</p>
但－－</p>
扶箬脑中再次浮现出西海遇到的那只仿冒品。</p>
记忆招式容貌都能复刻。</p>
方兰也未尝不能被复刻。</p>
所有从她身边离开，长时间未见的人。</p>
再重逢，都要带上几分怀疑。</p>
骨妖：“大人准备怎么处置那封信笺？”</p>
扶箬：“临摹一遍，将它销毁。”</p>
骨妖不确定追问：“大人您不会真准备用那人提供的路线吧？”</p>
“属下总觉得不妥。”</p>
扶箬摇头：“不会。”</p>
她还有玉修罗可用。</p>
没有人比玉修罗更迫切地想要回到修真界。</p>
在这一点上，他定然不会动脚。</p>
玉修罗现在的修为尚未恢复，还需要她与付千钟等人帮忙才能走过界缘地带，寻到上界门。</p>
他就算想要动，也得等即将到达的时候。</p>
到那时，她好生看着他就是。</p>
扶箬脚上一沉。</p>
付千钟听到她要走，紧紧抱住她。</p>
“一起。”</p>
她不要分开。</p>
没有姐姐的安抚，她会好烦躁。</p>
姐姐去哪，她去哪。</p>
“好。”扶箬温声答应。</p>
骨妖没想到千钟也准备离开。</p>
空洞的眼窝闪着疑惑的光芒。</p>
“那此界的妖怎么办？”</p>
扶箬来时特地观察过那些妖怪，都还算安分。</p>
“骨妖，那些妖怪日后由你接管。”</p>
“若是压不住就找孟婆老白他们帮忙。”</p>
“这段时日我也会帮你，在我们离开前彻底压制住他们。”</p>
骨妖明白扶箬的意思，立即颔首：“定不负大人所托！”</p>
扶箬朝着半空张开。</p>
掌心黑白二色的光线交织。</p>
一把古朴的黑色钥匙出现。</p>
她将钥匙送到骨妖面前：“这是进出鬼市的钥匙。”</p>
“我准备重启鬼市，你今夜打开门，叫那些妖进去交易。”</p>
骨妖身上每个关节骨头都有成百上千个，它生来自带空间。</p>
启动钥匙完全不是问题。</p>
“守好钥匙，它可做你后路。”</p>
若是那些妖不服管教，或是有旁的意外，他可以先逃进鬼市避一避，从鬼市门出现在地府。</p>
扶箬带着付千钟离开天成国。</p>
她将余下的钥匙给了雪千颜一把。</p>
北定街头那个通晓阴阳，买过她符篆的老头一把。</p>
在十方城和酆都各放了一把。</p>
又找到崔珏，留给他一把以备不时之需。</p>
最后，还余下了一把。</p>
扶箬决定留给自己，虽然她不需要钥匙也能进。</p>
当晚，北冥珀带着雪域的人，司徒勿带着司徒家的弟子，骨妖带着那些收服的妖，崔珏和迷途带着地府的阴差和阴魂全部出现在鬼市，当场达到百万之数。</p>
雪千颜也出现，去看个热闹。</p>
孟婆听她去，也进去逛了一会儿。</p>
扶箬如约带着付千钟和太岁出现。</p>
至此，人，妖，鬼，灵，神，仙，僵尸，太岁凑够了八个物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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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大家还不怎么适应。</p>
就像个交友会，没多少真做买卖的。</p>
但到第二日，有些心思活泛，真的缺某样东西的，便开始挂出牌子收购了。</p>
渐渐的，其他人也有样学样。</p>
鬼市便自此起到了该起的作用。</p>
扶箬还记得先前与阎罗虚影讨论的那些观点与管理办法。</p>
如今都一一用上。</p>
七月十四日，鬼市重启。</p>
一年一次，一次十日。</p>
钥匙持有者提前公布门将出现的地方，有意者可自行前往，等待门开。</p>
本源空间内，无形的力量源源不断流入。</p>
界灵无声嘤咛。</p>
舒适地翻了个身。</p>
－</p>
阎罗殿。</p>
扶箬这几日在为地府做规划。</p>
将计划写完，她转了转脖子，起身伸了个懒腰。</p>
完工！</p>
万事俱备，只待良辰离开。</p>
“大人－－”</p>
浩歌整理好公文，忽然望向扶箬。</p>
“您真的准备离开了吗？”</p>
可以带上他吗？</p>
浩歌将后面的话吞进肚子。</p>
他知道，扶箬不喜欢。</p>
“我志不在此，在乎大道。”</p>
“修真界有更广阔的天地。”</p>
扶箬腰间的铃铛忽然叮铃铃地响动。</p>
她将其摘下，里面自动吐出一张符篆。</p>
看清楚上面的字迹后，匆匆抬腿离开。</p>
她的蛊成熟了。</p>
这一批有七种蛊。</p>
扶箬养了五年之久。</p>
她一早就满怀期待地等着，所以走得格外着急。</p>
以至于并未注意到浩歌神态的异常。</p>
他怔怔地跪坐在扶箬桌案对面的软垫上。</p>
目光扭曲，狰狞可怖。</p>
却又透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渴望。</p>
为何明月不独照我？</p>
为何天地生万物，而非仅你我？</p>
她不带他一起，他自己也能去得。</p>
修真界而已。</p>
他们一定会再相遇。</p>
－</p>
院子里。</p>
扶箬拨弄地上的龟壳，将鬼蛛唤醒。</p>
“起来了，懒蛛。”</p>
“你近日有没有看管过这些蛊虫？”</p>
“！！！”昏昏欲睡的鬼蛛瞬间清醒。</p>
她好像忘记了！</p>
怎么办？！</p>
鬼蛛神色焦急又惶恐。</p>
像极了忘记提前煮好饭等父母归来的孩子。</p>
她正准备和扶箬坦诚。</p>
扶箬已经将埋在树下的罐子一个个挖出来。</p>
“红，橙，黄，绿紫，七个全在。”</p>
罐子周身没有什么破损的地方。</p>
掀开那层透灵膜，里面沉睡的虫子缓缓苏醒。</p>
“七个，全都活着。”</p>
“每个罐子里都出了一只，不错不错。”</p>
“刚刚不应该叫你懒蛛，蛛蛛是一只爱睡懒觉但不耽误正事的蜘蛛。”</p>
鬼蛛听着扶箬和哄孩子一样的夸奖，不屑偏头。</p>
实际上，圆溜溜的复眼不停朝着罐子里看。</p>
嘴角的笑意压了好几次才压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