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56八龙之骏，水火秘药</p>
“梅盗很有名吗”</p>
李存孝不解地看向张月鹭，入城回到镖局之后，不少人都对此议论纷纷。</p>
但他从前埋头生计，一向没心思关注这些江湖闲谈。</p>
“何止有名，简直称得上是臭名昭著。”</p>
张月鹭提起此事，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p>
“此人是个武艺高明的采大盗，偏生段残忍，奸杀了城中不少清白娘子，段酷烈之极”</p>
“三年前，此人屡屡犯案，最后竟然昏了头，闯进慕容府上，被慕容家大公子慕容博重伤。”</p>
“但究竟是逃了还是死了，县衙一直没有确切法。”</p>
张月鹭话一半，几人已经穿廊过院，张雀儿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看见李存孝，脑袋就是一缩，赶忙躲到石铁身后。</p>
自从李存孝成了张力士的入室弟子，张雀儿的日子就开始难过了。</p>
姑娘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当初一时兴起找来的书童，如今竟然成了亲爹口中别人家的孩子。</p>
对于聪明又刻苦的木叉，私塾先生赞不绝口，对比之下，某个顽劣的姑娘便让老父亲大丢脸面。</p>
张力士难得发了狠，开始给张雀儿加担子，每天练字读书的功课加了一倍，搞得后者苦不堪言。</p>
如今一看到李存孝，张雀儿就像见了瘟神，三两下拽着姐姐，一溜烟就跑了。</p>
“雀儿真是师弟，不要见怪，她被师父宠坏了，自就是这样。”</p>
石铁和张力士亲如父子，又娶了张家大娘子，两人的孩子都和张雀儿差不多大了。</p>
对他来，张雀儿就和他的女儿没什么分别。</p>
“大师兄多虑了，我还不至于生孩子的气。”</p>
李存孝只是笑笑，便拉回话题。</p>
“大师兄，我曾听人，慕容家大公子慕容博与你并列为楚丘年轻一代翘楚，也是唯二突破第三境脏腑之人。”</p>
“但平日里完全听不到消息不，我问及沈鹤师兄、蒋琪师姐时，他们也都是讳莫如深。其中可是有隐情”</p>
石铁沉默片刻，方才低声道：</p>
“三年前，正是慕容博突破脏腑境界之时。”</p>
嗯</p>
李存孝闻言，联想到张月鹭方才的消息，顿时反应过来。</p>
难不成慕容博是在和梅盗交的过程中受了伤，导致境界不稳或者干脆已经废了</p>
“大哥！”</p>
木叉噔噔噔地跑过来，等喘了口气，又向石铁脆生生道：</p>
“大师兄！”</p>
石铁看见木叉唇红齿白的清秀脸蛋，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往怀里一探，竟然摸出一个银灿灿的长命锁来。</p>
“我从庄园过来得急，没准备礼物。拙荆让我给女打一对长命锁，这下倒是正好。”</p>
李存孝本欲推辞，但想了一想，还是笑着道：</p>
“那就多谢大师兄了”，着双穿过腋下，一把将木叉抱起，石铁正好把长命锁戴在木叉脖子上。</p>
“谢谢大师兄！”</p>
木叉素来是个嘴巴甜的，几句话便逗得石铁开怀。</p>
李存孝一时有些欣慰。</p>
礼尚往来，他推让了踏云履，石铁自然要回报善意。</p>
如果是以前酒楼的李三郎，别长命锁，就算只是几两碎银都不敢收，因为没有偿还人情的能力。</p>
可现下，李家兄弟俩已经今非昔比，别区区长命锁，就算是内城日进斗金的铺面，李存孝都能挺直了腰杆把它吃进肚子里！</p>
“师爷让我告诉你们，县衙把马送过来了，叫你们过去看看。”</p>
师爷就是张力士。</p>
木叉着，激动地举起双，上下比划：</p>
“大哥，真是好大的一匹马！它站在马厩里，比其他马高出一头！皮毛黑得发亮！”</p>
几句话勾起了好奇心，三人快速来到了张府内的马厩。</p>
地面上散落着些许干草，靠近了，鼻子里闻到淡淡的牲畜骚味儿，但总体依旧打理得很干净。</p>
李存孝看过去，一眼就注意到马厩外被铁链拴着的高头大马。</p>
马厩内，四五匹马不安地缩在内侧，好像面对白鹤的鸡群。</p>
这些可不是镖局拉车的驽马，而是张力士自家精挑细选喂养的好马。</p>
“不愧是天马啊，比起寻常的马，简直是妖魔一样的存在。”</p>
史义夫史镖头难得地展露笑颜，围着那匹送来的“天马”，不住兴奋搓。</p>
李存孝还是头一次见他这般模样，除了面对张力士，平时对方都是不苟言笑，一副别人欠了他十几万的做派。</p>
这个人是张力士的孤臣，死忠。</p>
“三郎，铁子，都来看看慕容柏的天马宝驹。”</p>
张力士语气里带着愉快。</p>
马不马的都是其次，两人明争暗斗多年，这般挖下对方一块肉，比多接一单大镖还让他高兴。</p>
这马远看是黑马，但凑近了，借着火把，李存孝才看清倒映的深红光泽。</p>
深红近黑，为玄色。</p>
白森森的牙口吐着热气，面对这么多人，这匹马也没有惧意，时不时地打着响鼻。</p>
光润的皮毛，修长健壮的四肢，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甚至还透出一股饿虎般的凶意。</p>
或许也只有这样的马，才能在流血漂杵的惨烈战场上，陪伴主人来去。</p>
“好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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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孝只看了一眼，便极为喜欢。</p>
“三郎，你家中没有马夫，便先寄养在我这里。今日天色已晚，明天骑上它，试试马力。”</p>
“不过似这等与妖魔杂种的马，即使驯化多年，依然性烈，你得多点时间，熬一熬。”</p>
李存孝自然喜悦，向张力士和史义夫依次拱致谢。后者闻言只是摆摆，自顾自绕着那宝马不住打量，心里已经在盘算一天该喂几次，每次饲料该怎么配比了。</p>
俗话，马无夜草不肥，照顾战马一向是精细活，更别是这种有妖魔血统的马。</p>
不仅要吃草料、豆料，甚至还要定期喂食生肉，每天吃多少，吃几顿，都是有讲究的。</p>
李存孝现在住的房子还没有马厩，也找不到信得过的马夫，只能先寄养在张府。</p>
心中把另寻新宅的事提上日程，李存孝打算过几日找何老爷打听打听。</p>
对方是外城大粮商，人脉广，办这些事正是对路。</p>
天色已晚，师徒几人叙了一会儿话，李存孝正要提出告辞，叶家仆人却是踩着点将水火膏送来了。</p>
张力士正好将虎魔拳的秘药一并拿出，仔细叮嘱了用法，李存孝这才拎着东西，带木叉回了自家院。</p>
一夜好眠。</p>
天色渐明，深秋的院子里，李存孝精赤着上身，露出宽阔的胸膛和粗壮的腰肢。</p>
木叉摸着铜浇铁铸般的筋肉，满脸崇拜向往。</p>
“木叉，替大哥把水火膏抹上。”</p>
“好！”</p>
木叉左端着一个木碗，里面是用药液稀释过的水火膏。</p>
右戴着特制的皮套，将琥珀色好似麦芽一般的药膏均匀涂抹在李存孝上半身。</p>
趁着弟弟擦药的功夫，李存孝拿出了昨晚张力士给他的秘药。</p>
虎骨玉髓膏，虎胆大力酒。</p>
看名字就知道，一个练骨，一个练筋肉，皆是内服。</p>
按照特定的比例，将二者混合，一股浓浓药味儿在院子里散开，木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p>
“大哥，好了。”</p>
不用多，李存孝感受着上身传来的奇异感觉，知道药已生效。</p>
不敢耽误，将口感火辣的玉髓膏和大力酒混合物一股脑吞下肚。</p>
内服外用，药力发作极快。</p>
不出一分钟，李存孝便感觉到浑身筋骨麻痒滚烫，皮肤却是冷热交替，好像涂了风油精呆在火炉前一样，随时都有可能龟裂开来。</p>
但感知着气血淬炼的效果，李存孝心中又不由生出喜悦。</p>
比平时单吃妖魔肉，效果强了一倍不止！</p>
筋肉境界三关，筋肉、骨骼、皮膜，称为三大练，每一练分成、大成、圆满。</p>
由于是以金刚杵突破，李存孝一身根基无比扎实，对虎魔更是控制随心，最大限度利用了虎魔虫大药的药力。</p>
因此一突破，直接就是筋肉、骨骼二练成。</p>
然而虎魔拳钢筋铁骨的天赋，并不覆盖皮膜。</p>
因此，突破至今已有十天，筋、骨的锻炼效果都还算看得到，练皮的速度就要慢得多。</p>
如果不靠外力，也不用金刚杵，李存孝自己估计，得半年左右才能练皮成。</p>
至于大成、圆满，更是要三四年功夫。</p>
如此，倒也不怪沈鹤入门五六年，至今也才是二练大成。</p>
但是现在，感受着身体内外冰火两重天的煎熬，李存孝能清楚感知到，气血在以更高的效率强化皮肤。</p>
从入门到成的时间，或许能缩短到两三个月。</p>
而筋骨方面，玉髓膏和大力酒同样效果显著，能再度提高一半的效率。</p>
考虑到本身就有钢筋铁骨的加成，已经是很了不得了。</p>
似乎是出于对踏云履的回报，石铁昨晚还向李存孝拍着胸膛保证，年关之前，必然要猎一只二阶虎妖。</p>
到时剥皮拆骨，请张力士炮制品质更高的玉髓膏和虎骨酒。</p>
“身后有人好办事啊。”</p>
待药效渐渐过去，李存孝打了把冷水擦擦身子，感受着舒张的筋骨和皮肤。</p>
伸展之间，筋肉绞缠，皮肤绷紧好似大弓，随时会爆发出恐怖的力量。</p>
除了虎魔拳，纯阳十六他这几天也没放下。</p>
有着从气血一路修炼到筋肉的经验，没多少心思，李存孝便把这门武学修炼入门。</p>
不过越往后练，要分去的时间和精力就越多。</p>
李存孝打算先停一停，他心中对于金刚杵的用法，有一个猜测。</p>
境界越高，金刚杵需要的煞气越多。</p>
那么反过来，如果只是突破低等级的武学，以他现在金刚杵的煞气容量，消耗是否会变少</p>
练武学就好像喂孩子，虎魔拳已经是个壮实的伙子，要长身体，就必须肉蛋奶大量摄取。</p>
而纯阳十六现在还只是个蹒跚孩童，金刚杵这样一桌大菜，他能吃完</p>
“是该换个院子，雇几个老实的下人，不然木叉回家，连烧热的洗澡水都没有。”</p>
思索着习武练功和柴米油盐，李存孝踏着晨曦，和弟弟来到镖局。</p>
“三爷！”</p>
“李三爷，您早！”</p>
沿途的伙计都恭敬而热切地打着招呼，李存孝也笑着一一回礼。</p>
如今成了教习，别的不，镖局里这些渴望习武的毛头子个个对他无比尊敬。</p>
都希望某一天看对了眼，多传个一招半式，好早日当上镖师。</p>
“李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