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3醒来（中午八千，晚上还有）</p>
“是，好汉，那就是平顶山。”</p>
“过了平顶山再走六十里，就是州城宋城。”</p>
头目大着胆子抬起上半身，露出谄笑：</p>
“好汉，您要是缺金银，我可以带您回去，您想拿多少就拿多少。”</p>
“咱们的大当家也只是脏腑境界，看您这身，这真气，必然是大门大户的出身。”</p>
“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若是心情好，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p>
李存孝有些讶异地回过头，没想到这州城外的土匪，都要比乡下的流寇有见识得多。</p>
“你倒是识趣得很。”</p>
“那你这盂兰盆会，很有名”</p>
“那是大大的有名！”</p>
头目一看有活命的会，语气都雀跃了几分：</p>
“咱们州城的盂兰盆会可不一般，乃是由天鼓寺的高僧大德主持。”</p>
“各地的青年才俊，这时间都已经先先后后地赶来州城，就是为了能在法会上一展身，希望能入某位长老的法眼”</p>
“等等”，李存孝皱起了眉。</p>
盂兰盆会源于佛教经典佛盂兰盆经，讲述目连尊者解救堕入地狱的母亲的故事。</p>
“盂兰盆”意为“解救倒悬”，象征解救亡魂的痛苦。</p>
而七月十五这同一天，又是道门的中元节，是地官赦罪、赦免亡魂之日。</p>
而民间便逐渐以这一天为“鬼节”，祭祀先祖，安抚游魂野鬼。</p>
天鼓寺的和尚做水陆法会不奇怪，但鬼节和青年才俊扯到一堆，怎么听怎么奇怪。</p>
“这个您看我也是个土匪，城门都进不去，具体的不知道呀”</p>
面对追问，头目支支吾吾。</p>
李存孝看他想不出答案的样子也是为难，索性一刀给了他个痛快。</p>
双腿一夹，赤骊便自觉地转身返回，他则将心神内敛。</p>
金刚杵上光芒灿灿，俨然已经填满一半多，这是他一个月来，斩杀妖魔土匪的收获。</p>
而本应该镇压在金刚杵之下的四头魔头，此时一眼看去却是空空荡荡。</p>
取而代之的，是肝脏、心脏、脾脏上亮起的青色、赤色、黄色光芒。</p>
三脏炼化，脏腑境界大成！</p>
这就是慕容柏等四位家主的性命换来的成果。</p>
李存孝不是喜欢憋着大招不用的人，只要条件允许，他更喜欢及时将潜力兑换为实力。</p>
张力士晕倒，石铁断臂，镖局也在那一战损失了二三十个好，原本近百人的队伍如今只有四五十人。</p>
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拥有足够的实力，才能把队伍安安稳稳带到州城。</p>
因此，离开楚丘的第二天，他在抄写秘籍之后，毫不犹豫地炼化了四位家主的魔头，直接获得了两次破障的会。</p>
一次用来突破叶家的白猿炮捶，一次用来突破慕容家的赤髓真功。</p>
脏腑境界之后，金刚杵积攒煞气更慢，但效果也越发强大。</p>
他先是将两门武学都练到气血境界的极限之后，各自破境到筋肉，这一步并没有消耗多少煞气。</p>
接着，按照木生火、火生土的顺序。</p>
先用一次破障开舌窍，以白猿炮捶的朱厌白猿加持心脏；</p>
再用几天补充消耗的煞气后，开口窍，以赤髓真功的亥母猪加持脾脏。</p>
如今的李存孝，有虎魔、银狐、龙甲朱蜻、那伽蛇魔、牛头鬼、夜叉、朱厌白猿、亥母猪足足八个魔头加持。</p>
在路上，李存孝已经做过实验。</p>
如今的他，肉搏三阶妖魔毫无压力，只是要杀死妖魔，需要多一点功夫。</p>
需知同境界之中，武者实力往往弱于妖魔。</p>
他这般炼脏大成，却是能将崔家兄弟这两位同样是脏腑大成、并且精通合击之术的武者压着打。</p>
“我所学武学中，不同的魔头各有专长，对脏腑的加持也各有侧重。”</p>
“夜叉属风，属木，加持肝脏。”</p>
“朱厌乃火猿，加持心脏”</p>
“亥母属土，加持脾脏”</p>
“三魔头分别加持，效果确实非同凡响。”</p>
“如今我中还有玉房诀和大力金刚掌的脏腑练法，只要有时间，凑个五行魔头也不是问题。”</p>
但宋州城近在眼前，无论是太乙真人，还是天鼓寺，只要拿到黄庭境界的功法，为了武道的长远前途和真气的纯净，这些魔头该炼化多少，都还是要炼化的。</p>
不过也不能因此就李存孝之前是在白做功夫，毕竟，接近一个月的路程，盗匪妖魔碰到了不下十次。</p>
若不是脏腑境界大成的实力，只怕张夫人早就流产，队伍里的妇孺也早已进了妖魔的肚子。</p>
魔头炼化了，照样能转化为煞气为金刚杵充能，当然，肯定会有损耗，这是没办法的。</p>
练了八门武学，拳法、掌法、身法、刀法这些经验都是一笔无形的财富，是武道的基石。</p>
不能因为第十个馒头把人吃撑了，就前面九个馒头不该吃，账不是这么算的。</p>
“嗯”</p>
李存孝双眼虎目泛起金光，注意到路旁草丛中的轻微动静。</p>
下一刻，马鞍上掠过清风，人影消失不见。</p>
再十几息之后，李存孝已经拎着一只鹿形妖魔，站在了马鞍旁边。</p>
“二阶的三足鹿头上三叉，这是快要摸到三阶的门槛了。”</p>
“正好师母临产，鹿茸拿来安胎。”</p>
李存孝抓着半个成年人大的三足鹿，好似抓一个鸡仔，赤骊托着几百斤的重量，仍然风驰电掣。</p>
不多时，回到队伍，众人看着提妖魔的李存孝，都已经见怪不怪。</p>
实在是近一个月来见得太多了。</p>
“木叉，过来。”</p>
木叉一溜烟地跑过来，上提着一把横刀。</p>
李存孝左攥住鹿头，后者眼中流露出人性化的恐惧，但被这个恐怖的人类抓住后，它却连一动都不敢动弹。</p>
尽管如此，李存孝还是先将其四肢打断，然后拔出龙雀刀，在其脖子上划开一个十字伤痕。</p>
“照着这捅。”</p>
木叉听着三足鹿的哀嚎，一开始被大哥这样捉来练胆，他还有些害怕得握不住刀。</p>
但杀了十几只之后，渐渐也熟能生巧。</p>
闻言，毫不犹豫，按照平日练拳的呼吸和发力方式，狠狠一刀刺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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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孝眼底露出几分满意之色。</p>
楚丘城的事已经让他明白，无论自己还是弟弟，想要乱世求活，与人厮杀是躲不开的。</p>
现在木叉才十二岁，习武不到一年，不可能真的让他和猛兽、妖魔厮杀。</p>
但屠宰妖魔，见见血，做做心理准备，还是办得到的。</p>
而且这样一来，也可以避免他的秘密暴露。</p>
“做得好。等到了州城，大哥找人给你打一把好兵器。”</p>
越过喜笑颜开的弟弟，李存孝和石铁、崔家兄弟等人打了招呼，这才回到一个专门给他的马车当中。</p>
先将妖魔肉炮制一番，鹿茸等含煞气较少的宝贵部位，则是处理后让叶乘霄给师母送去。</p>
然后便双腿盘坐，炼化窍穴。</p>
如今队伍赶路就是这样，李存孝靠着日行千里的天马，先将前方四五十里的路都探了，除掉有威胁的山匪、妖魔。</p>
然后队伍赶路，他则回到马车当中，抓紧时间修炼。</p>
舌窍属火，其华在脸，其内为心，主气血盛衰，最影响精神。</p>
而口窍属土，其华在肌肉，其内为脾，运化水谷精微。</p>
李存孝炼化心脏和脾脏之后，每隔几天才吃一顿饭，一顿饭就要吃一头自己宰杀的三阶妖魔。</p>
此后三日三夜不用睡觉，仍然神满气足，只趁着白天崔家兄弟在时，眯一个时辰，便又是龙精虎猛。</p>
按照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的顺序，如今他正在炼化鼻窍两孔。</p>
大力金刚掌是从气血到脏腑都有完整练法的中品武学，一只牛头鬼贯穿始终，无需再行诱魔法。</p>
李存孝仗着有金刚杵镇压心神，不怕入魔，又有新鲜宰杀的纯净妖魔肉服用，这一个月来自主修炼，半分不松懈。</p>
左右迎香、素髎、印堂四个穴位，李存孝如今已然打通两个，算下来，差不多是半个月一个穴位。</p>
两月炼一脏，算上穴位多一倍的其他几窍，就算不能煞气破障，一两年也能五脏圆满，</p>
这速度比金刚杵速通当然差远了，可是比起张力士、崔家兄弟等十余年的艰辛，却又显得神速了。</p>
“加紧练功吧，虽然不知那盂兰盆会什么名堂，但实力越强，做事就越从容。”</p>
李存孝心神安定，气血推动着牛头人身的牛头鬼爬出皮膜，沿着经脉上升到鼻翼两侧。</p>
好似一头被鞭打的老牛，勤勤恳恳地开垦窍穴</p>
一晃，又是几天过去。</p>
“五月将近，咱们总算是到了州城附近了。”</p>
“等进了城，我得先去告慰一下五脏庙，嘿嘿，也不知道这州城的青楼”</p>
崔耀摸着肚子嘿笑，身后的一众人看着官道上堪称热闹的人流，也露出几分轻松。</p>
“越靠近州城，流民乱象也越少，看来这位白刺史，还真如路人所，执政有方。”</p>
石铁疲惫中带着几分轻松。</p>
州城越安定，越有秩序，镖局众人的安全也越有保障，路上一直提着的心也可以放下来些。</p>
崔炜同样是类似的神色，正想些什么，忽听得队伍里有些喧闹。</p>
随即，喜悦的声音逐渐整齐划一，合为五个字：</p>
“总镖头醒了！”</p>
李存孝本来骑马护卫在后，闻言足尖一点，身法快如疾风，头一个到了张家夫妇的马车旁边。</p>
但他顿了一下，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等石铁和崔家兄弟来了之后，四人一同掀开了帘子。</p>
张力士温柔地将妻子搂在怀中，后者哪怕经历过不止一次凶险，此时仍旧忍不住流下几滴热泪。</p>
“夫人，你辛苦了。”</p>
“崔大，崔二，铁子”</p>
看到大徒弟断掉的左臂，张力士眼中露出愧疚和心痛。</p>
最后，他看向仍旧恭敬的徒弟，一时间百味杂陈。</p>
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没想到离阎王爷最近的一次，却是被一个偶然捡来、入门还不到一年的徒弟救了。</p>
“还有三郎，多亏了你，否则你师娘我就得守寡了。”</p>
张夫人是江湖儿女，很快恢复过来，这一个玩笑，把众人都逗乐了。</p>
张月鹭和其他几位娘子都闻讯赶来，看到父亲醒来，个个哭成了泪人。</p>
镖局这么大的动静，难免引得官道上其他路人的好奇。</p>
但李存孝只是回过头，金色虎目放光，凶煞的气势顿时骇得路人缩回脑袋。</p>
“双目有光，这是炼化了肝脏”</p>
“二十几岁的后生都是脏腑成，车里面的那个怕不是黄庭了”</p>
“盂兰盆会要开了，州城到处卧虎藏龙惹不起惹不起，还是加紧赶路吧。”</p>
李存孝听到路人言语，心中一动，不由问道：</p>
“师父，您是不是已经突破黄庭了”</p>
这话引得众人一惊，纷纷紧张又期待地看向张力士。</p>
如果能有黄庭境界坐镇镖局，那之后即使到了藏龙卧虎的宋州城，也能有人撑门面。</p>
州城不是楚丘这种地方，气血武者多如牛毛，筋肉武者比比皆是。</p>
光是在这官道上，李存孝就看到不少。</p>
但脏腑境界就要少一些，而如果是黄庭境界的武者带队，那路人都会主动避让。</p>
可见州城当中，练出真气的武者，还是有一席之地。</p>
张力士也没有让众人失望，闻言微微一笑，抓起裤腿。</p>
只见其下腹丹田处青光闪烁，一道青色纹路顺着大腿往下，于脚趾处停留。</p>
“我已经炼化足厥阴肝经，如今倒也算是黄庭入门了。”</p>
周围众人闻言，顿时大喜过望，而李存孝却是越发能体会普通武者习武的艰难。</p>
曾经被太乙真人看好过的张力士，只因兼修武学，就在练就真气这一关卡了数年。</p>
如今年近五旬，才贯通第一条经脉。</p>
足阴阳十二正经，旷日持久。只怕张力士的前途，就要在第四境打住了。</p>
兼修武学对武者的影响如此重大，那些宗门大派，怕是会对兼修武者有歧视吧</p>
张力士并不知道李存孝的想法。</p>
沉眠一月，再度看这天地和身边众人，他的心境都隐隐有所不同。</p>
掀开窗帘，暮春时节，仍旧鸟语香。</p>
百米外，一座平顶巍峨的山峰矗立，往日的许多回忆袭上心头。</p>
半晌，张力士好似做了什么决定，转头看向李存孝。</p>
“三郎，陪我去山上看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