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20洞玄经，甘露味（六千）</p>
宇文坚</p>
冰寒的气息弥漫，转瞬便在黑暗的虚空中勾勒出一座青莲似的地狱。</p>
其中极寒侵蚀，亡魂野鬼，肌肤红紫，龟裂露骨，疱疹如莲开放，状极悲惨。</p>
有那么一个刹那，李存孝甚至觉得自己的念头都被冻住，身躯更是失去了感知一样，无法做出任何行动。</p>
千锤百炼的肉体、江湖奔流一般的真气、几个时辰之前才炼化的神兵一切都好像不存在，所有的努力好像都不曾真实付出，以至于曾经引以为傲的武力全不存在。</p>
好在，胸口处的照骨镜适时发热，暖流将全身上下包裹，同时一种强烈的感应出现李存孝的心中。</p>
伴随真气和气血的掌控感重回身体，他隐约看到照骨镜的另一边，契此和太乙正严阵以待，身后各自有一尊未曾完全释放的法相。</p>
这并不是幻觉。</p>
“咦原来有后，怪不得一个黄庭境界的辈都敢进来闯龙潭虎穴。”</p>
宇文坚看着李存孝的身后，一道金光勾勒成圆，露出一胖一瘦一僧一道两人的身影，有些讶异，随即却没有更多动作：</p>
“两位道友，我并无恶意，只是想知道如今天下的情况而已。”</p>
一边着，那冰寒的八重地狱也随之内敛，最后化作一个三十出头的俊美青年，银甲外罩着紫袍，挂着一副如沐春风的笑容。</p>
契此和太乙闻言却没有半分放松警惕，直到李存孝穿过光圈，回到了洞窟当中，两人才终于松了口气。</p>
“当今天下，也并没有什么变化，无非是王朝兴衰，百姓受苦。”</p>
大和尚缓慢开口，好像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p>
‘贼秃’</p>
宇文坚心里暗骂一声，瞥了眼一旁还在和龙舟器灵纠缠的杨英。</p>
后者虽然一副暴怒的模样，但他却能感觉到，对方的攻势明显有所缓和，必然是被这边的谈话吸引了动静，甚至，司马扶风那个匹夫也在暗中关注。</p>
这秘境中没有日月星辰，没有四季轮转，都不知过去了多少个春秋。</p>
杨英这个暴君的实力最强，可却是最先发疯入魔。</p>
大宗师的癫狂情绪逸散，其他人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p>
日复一日枯坐在黑暗的虚空和空旷的龙舟，没有亲朋好友，也没有仇敌当前。</p>
几百年的寂寞，如今终于有逃出牢笼的会，几人又怎能不心动了</p>
“道友这般敷衍，未免太没有诚意了。”</p>
宇文坚脸上的笑容化作了几分哀伤，暗中却开始积蓄力量。</p>
“秘境中的岁月与外界不同，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空度不知多少春秋。”</p>
“不用猜也知道，当年的故人一定都已经作古。”</p>
“可唯独这天下江山的风霜雨雪，总想再看一眼”</p>
不得不，这一番话得情真意切，李存孝一时也找不出这番话的破绽。</p>
但有的人并不需要什么破绽。</p>
“再看一眼顺便再屠几座城池，补充一下血食”</p>
契此脸上满是冷笑，太乙更是不屑地指了指远处的龙舟：</p>
“龙舟的珍藏要不然被器灵守护，要不然被杨英攫取，宇文坚，你的真元应该所剩无几了吧”</p>
“否则，堂堂的轻薄公子，怎么会这样好言好语地话”</p>
宇文坚年少时不守法度，常骑高头大马，挟弓持弹，疾驰于西京大道上，被称为“轻薄公子”。</p>
只不过他从和太子杨英一同长大，父亲又是上柱国，哪怕后面违禁私与北蛮交市，也只是被囚数月而免死，并赐其父为奴。</p>
李存孝在史书上读到过这个人的事迹，可以，宇文坚就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一生充满了跋扈和荒唐。</p>
这样的人，并不能因为其弑君的对象恰好是一个暴君，就认为他无罪。</p>
恰恰相反，这对君臣相争，实质不过是狗咬狗罢了！</p>
宇文坚看二人如此反应，脸色顿时阴沉下去，冰寒的真元瞬间爆发，身影转瞬便突破无穷阻隔，逼近了即将关闭的照骨镜：</p>
“司马匹夫，你还在等什么！不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吗！”</p>
“聒噪。”</p>
三头六臂的巨大阿修罗法相突兀显现，司马扶风距离照骨镜开辟的光圈距离竟然比宇文坚还要更近，显然是早就悄悄潜伏过来。</p>
只不过此时一出，六只拿着刀枪剑戟持物的硕大臂，好似山峦一般轰击，排开汹涌的气浪。</p>
龙卷一般的气流呼啸，甚至将虚空中那些漂浮的人魔都卷入其中。</p>
李存孝一看纷纷扬扬、好似下雨一般砸来的人魔，顿时脸色一变，躲到两位师父身后。</p>
开玩笑，他虽然很想要煞气，但那也得有命拿才行。</p>
“早防着你这一呢。”</p>
太乙毫不犹豫，左开弓，金光凝聚的弓臂随着右拇指的勾动，凝聚出一支无法直视的璀璨光矢。</p>
嗖</p>
耳边响起幻听似的声响，实则没有任何声音。</p>
在李存孝的视角中，眼前离开了身体的照骨镜就好像一个屏幕，而宇文坚和司马扶风就好像什么游戏中的怪物。</p>
箭矢一发，穿过屏幕，只见那冰蓝的地狱瞬间被推远，隐约还能听见几声不甘的怒吼。</p>
而一旁面对越发放大的三头六臂，大和尚没有表现出任何慌张。</p>
只见他伸出白白胖胖的十指，异常灵活地交缠在一起。</p>
中央两双无名指直立，右食指与左中指相合，右拇指与左指相合，左拇指与右指相合，左食指与右中指相合。</p>
印成型的瞬间，一股莫可名状的压力瞬间从大和尚身上传来。</p>
那双交错连接，好似蕴含着一整个世界的重量。</p>
那个世界当中，倒悬的须弥山高悬天际，下方四大部洲之间，是无尽的汪洋。</p>
伴随着契此做出一个轻轻送出的动作，光幕之中，几十丈高的巨大阿修罗法相竟然呈现出被重物冲击的状态，瞬间被往后推出很远。</p>
而一旁那些飞来的人魔，尽数化作一朵朵血爆开，一时间照骨镜中全都是一片猩红色彩。</p>
李存孝看得不住咂舌，同时心中又觉肉疼：</p>
若是这些人魔全都给他吸收煞气，别不动黑龙剑和大阿修罗刀兵术两门武学，便是天鼓寺里上百门武学全都能圆满了！</p>
“两个废物！弑君干不成，逃命也干不成！”</p>
千千眼的观音魔相自然旁观了这一幕，忍不住连连怒吼。</p>
失去了七宝莲子也就罢了，眼看连逃离秘境的会也要再度失去，杨英法相上的千余双眼睛顿时放出猩红粘稠的光芒。</p>
远远看去，好似菩萨泣血一般，诡异又让人恶寒。</p>
伴随着他的举动，整个秘境都开始发生剧烈的抖动，好像随时都会解体一般。</p>
令李存孝师徒三人没想到的是，比起他们，宇文坚和司马扶风甚至还要更急。</p>
冰蓝和青黑的色彩瞬间化作流光，在赤龙节节败退的时候，猛地冲向千千眼的观音魔相。</p>
激烈的战斗，将虚空中那些舟尽数掀翻，有的甚至因此化作碎片。</p>
但杨英的观音魔相却是越战越勇，甚至硬顶着宇文坚和司马扶风两尊宗师的压力，擒住了赤龙。</p>
漆黑好似阴影凝聚的双握住金红色的鳞片，好似肉掌握住了烧红的铁石，呈现出剧烈的排斥反应。</p>
几十上百只掌从赤龙的身躯划过，伤口处，晶莹的“血液”便洒落长空。</p>
这些“血液”一出现，杨英君臣三人顿时都顾不得争斗，反而是自己去争抢这些洒落的晶莹。</p>
“啊”</p>
好似进补了什么无上的佳酿，宇文坚发出满足的叹息，其身上的气息竟然缓慢地恢复，司马扶风和杨英也是同样的表现。</p>
尤其是后者，那成百上千的猩红眼睛，血光都淡去不少。</p>
“这是器灵所在的那个七宝池”</p>
李存孝看着那因为撕裂而变得虚幻的“伤口”，里面巨大龙舟的骨架一闪而逝，露出些许熟悉的景象。</p>
还没来得及多想，一声龙吟从赤龙口中发出。</p>
有形有质的金色波纹扩散到整片空间，无穷黑暗虚空的上方似乎变得透明起来，露出了一片蔚蓝的天空。</p>
契此和太乙见状吃了一惊，但杨英君臣三人却没有了任何动作，只是互相冷眼以对，互相提防。</p>
赤龙腾空，好似穿过了这处秘境与外界的界限。肉眼可见的灵气好似云烟，被赤龙吞吐，变成奔涌的溪流，落入龙腹当中。</p>
“原来如此”，太乙和契此恍然大悟。</p>
“我就，哪怕秘境中时间流逝的速度与外界不同，可这三人都不是灵宝之主，无法沟通秘境外的天地，也就无法获取灵气。”</p>
“几百年过去，哪怕宗师也早该变成舍利子了。原来是龙舟不得已而为之。”</p>
李存孝闻言也醒悟过来。</p>
过去的几百年，杨英、宇文坚、司马扶风必然也尝试过逃离。</p>
但就像今天发生过的一样，两个逆臣和一个暴君互相掣肘，谁也不愿让对方离开囚笼。</p>
杨英实力最强，不至于被龙舟器灵完全压制，但每当有了会，宇文坚和司马扶风就会出来拖他的后腿；</p>
而每次大战之后，三人的真元大大消耗，杨英无法脱困，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从龙舟之中夺取灵物，两个逆臣则跟着吃点汤水。</p>
而龙舟被伤害之后，又会主动沟通外界天地，转化灵气，化作李存孝看到的那方灵池。</p>
这时候，秘境和外界交互，本该是脱困的大好时，可是看那君臣三人的三角站位，就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p>
“这对狗君臣，都一个德性。”</p>
李存孝暗自腹诽，契此和太乙也同时向金刚棒输入真元，就要再度封闭这个入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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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如今可清醒好不容易离脱困的会这么近，难道要这样放弃”</p>
宇文坚看着逐渐收拢的光圈，忽然开口。</p>
杨英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大，一身帝王冠冕，眼中的暴虐似乎随着进食灵物而散去不少。</p>
闻言他却是没有多言，先是冷冷看了这位昔日玩伴兼重臣一眼，随后又看了看司马扶风。</p>
后者是一个黑脸胡须的中年男人形象，金甲红袍，注意到杨英的视线，略微后退了几步。</p>
杨英伸出右，掌心间涌出一条黑龙。</p>
这黑龙的外貌，除了颜色，其余种种，都和天上的赤龙一般无二。</p>
这黑龙出现的瞬间，司马扶风和宇文坚的脸上同时显露出贪婪之色，毫不掩饰眼中的渴望。</p>
魔者，人欲也。人魔这种东西，是绝不会克制心中的欲望，更不屑于隐藏。</p>
也是因此，哪怕不读史书，太乙和契此也能一眼看出宇文坚的虚伪狡诈，因为他的恶意全都赤裸裸写在了脸上。</p>
“灵宝的另一部分器灵”</p>
杨英的动作顿时引起了契此的注意。</p>
“果然，哪怕灵魔相斥，但龙舟毕竟是杨英这暴君为自己炼制，怎么可能不做任何后”</p>
“这部分灵性已经被杨英的魔性完全浸染，暴君以此应当能掌握龙舟中的部分区域。”</p>
太乙本身就是炼丹炼器的大师，自然看得出其中门道。</p>
“这么直的鱼饵，想诱我们上钩未免太看”</p>
老道士话还没完，双眼一下子瞪圆了，下一刻，他几乎忍不住要再度冲进秘境当中去，只是被一旁的契此眼疾快拦住。</p>
“牛鼻子，你冷静点！”</p>
“你要我怎么冷静！”</p>
李存孝从没见过这样的太乙真人，像是一头发情的公牛一样，渴望的目光都好似凝实了一样，让人身体发烫。</p>
只见秘境的虚空中，顶端的蓝天再度暗淡，赤龙盘旋而下，像上次一样将三个人魔包围。</p>
然而这一次，杨英举起中的黑龙，五指合拢，一层圆形的黑雾顿时挤压变形。</p>
的黑龙发出低沉的吼啸，而巨大的赤龙似乎也受到了什么刺激，气息短暂地衰弱了片刻。</p>
它的鳞片变得虚幻，爪牙变得透明，龙舟的形象开始清晰，随后竟然也淡了下去，就像是被剥去了层层的外衣，只剩下其中无数条交错的金线。</p>
金线交织，似符箓，似梵文，编织连接。</p>
而在这金线铸造的光芒中央，有一片书页。</p>
那是一幅很长的书页，或者，像是一个卷轴被撕下了某一部分。</p>
它明明该是死的，可看到它的瞬间，李存孝却有种看到了活物的错觉。</p>
“洞玄经！是洞玄经！”</p>
太乙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脸色涨红，他几乎忍不住要立刻冲进去，与那君臣三人大战一场。</p>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p>
杨英三人此时也出乎意料地没有什么举动，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p>
而赤龙肚中的书页也只是出现了一个刹那，转眼又被凝实的船骨和龙鳞覆盖。</p>
两拨人就这样遥遥对视，直到照骨镜撑开的洞口消失。</p>
哆！</p>
金刚棒砸入地面，下陷三寸，一层层的梵文将其严密包裹。</p>
这一回，却是等契此都快要完事了，太乙才后知后觉地伸出，青色的真元化作符箓，施加第二道封锁。</p>
即使是李存孝，此时也能看出老道士的心不在焉，就像他的魂都被留在龙舟里了一样，口中还在喃喃自语：</p>
“是了，是了，还能有什么，是比三洞真经更适合成为灵宝核心的东西”</p>
“洞玄经，丹道之至要，生天立地之妙法，造化阴阳之枢”</p>
李存孝当然也知道三洞真经的贵重，这就等同于密宗的金胎两部曼荼罗，是被誉为武道源流的秘典。</p>
只是他心中也有疑惑，如果灵宝是先天之物，后天而赋予形体，那岂不是，三洞真经乃是天书</p>
可是天行有常，自有其规律在。就像武者们常的什么剑道、刀意，天地之中是没有这种东西的。</p>
武道，本就是武者的创造。只不过因为宗师高境界太高，取法飞禽走兽已经不足，所以他们才取法天地。</p>
到底，是利用天地自然的力量，而不是凭空创造。</p>
当他将自己的疑惑出，已经冷静下来的太乙闻言，也只是摇摇头。</p>
“三洞真经，如今也无哪一家有全本。各门各派，向来是只有掌教才有资格接触。”</p>
“人道、天道你这问题很好，但我也不知缘由。”</p>
“师兄曾告诉我，真经之中，有灵图谱录、神符玉诀、方法众术三类，也就是根本观想图、符箓咒语、丹鼎方术和武学。”</p>
“似乎是前人观真经之本，领悟得来，烙印其上”</p>
“这”</p>
李存孝心中的震惊已经是无以复加，若是这样来，那岂不是，三洞真经的每一部分，不仅能让人悟法，还有成千上百的完本武学</p>
契此闻言，眼神一动，但到底没有开口，只是叮嘱道：</p>
“真经的贵重你我皆知，只是不要利令智昏，钻进了杨英那昏君的圈套。”</p>
“哪里用你多嘴”</p>
太乙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没好气地瞪了一眼。</p>
“你看那三人最后的样子，必然是笃定我们忍不下灵宝和真经的诱惑，一定会再来。”</p>
“那咱们还去吗”</p>
“当然要去！”2</p>
太乙和契此异口同声。</p>
“只不过下一次，就不能只有我们去了。”</p>
“预先取之，必先予之，想要有人替我们分担压力，就不能想着占尽好处了。”</p>
李存孝听见两位师父的话，便对接下来的计划隐隐有所猜测。</p>
但剩下的事就不用他多操心，饭来张口就是了。</p>
抱大腿就是舒服啊。</p>
“对了师父，您之前的那一式印是什么我看出了圣王转轮拳的影子，但是又不大像”</p>
“那是我们弥勒净土一脉的绝学，龙华大印。”</p>
“方才施展的，是为师从六式印中提炼得出的一招，名为须弥印，能够与圣王转轮拳联动而发，威力莫测。”</p>
契此看出徒弟眼中的热忱，不由露出几分自得。</p>
“想学啊”</p>
李存孝用力地点头。</p>
“先把你的不动黑龙剑和大阿修罗刀兵术圆满再吧。”</p>
轻飘飘一句话，吊足了后者的胃口。</p>
如今已经是十一月，立冬时节。按照契此的设想，就算弟子天才到妖孽的地步，再怎么样，也要等到年关才能将两门武学都修炼到圆满。</p>
但是李存孝等不了那么久，也不用等那么久。</p>
莲化身的头顶，金刚杵上三对摩羯爪尽皆点亮，其下还镇压着十几只魔头。第五境真形的不多，更多的是气息接近黄庭圆满。</p>
“如今不动黑龙剑是入门，大阿修罗刀兵术成。”</p>
“若是把这些魔头炼化，再加上原有的三次破障，足够我把两门武学都圆满。”</p>
“龙舟当中，真是积攒煞气的宝地哪怕被师父的须弥印杀了近百，里面怕是都还有近千人魔，毕竟是当初炀帝出逃带走的精锐”</p>
“什么时候，若是师父能将其收服，我便能随时进去刷怪了。”</p>
李存孝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许多美好的幻想，不过他也没忘了正事。</p>
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三个瓷瓶。</p>
“师父，我在寻找龙舟核心时，曾误入一处灵池，这是其中的池水。”</p>
“哦”</p>
太乙闻言一笑，接过之后，指在瓶口一敲，一团看似无色，实则不断变换七彩光泽的液体便漂浮出来。</p>
“上等的甘露”</p>
契此吃了一惊，也接过一瓶，如法炮制。</p>
一股淡淡的香气逐渐逸散开来，像是某种佳酿的酒香，老道和大和尚甚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p>
“当初玉华寺赠给我的，也不曾有这样的品质。”</p>
玉华寺就是支持晋王李翼圣的那个</p>
数日前羊灵均的话在心中浮现，李存孝没有多问契此和对方的关系，他只关心一件事。</p>
“师父，这些够不够我打通奇经，突破真形”</p>
“突破真形”</p>
太乙白了徒弟一眼，一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模样，劈将三瓶甘露夺走。</p>
“诸天以种种名药着海中，以宝山摩之，令成甘露，食之得仙，名不死药。”</p>
“这甘露乃是灵宝器灵采集天精地华炼化凝结，纯净醇厚。”</p>
“这三瓶拿来和石髓勾兑一下，都够你用到真形圆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