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全面满足</p>
于是后半夜报社还是主攻所有比赛项目，总结我们运动员得失，未来要怎么努力，全国人民群众要怎么把这股奥运热情转化成工作激情建设四化。</p>
其实到三点过已经把审查过的排交出去，剩下的时间都是看着电视准备明天的稿子。</p>
年纪大的几位撑不住还得在床头靠着打个盹。</p>
沈翠月恕不奉陪，过了零点就回自个儿标间去睡觉，看那大姐姐已经算自家子公司的股东，也叫着笼络下吧。</p>
剩下十七八岁的美少女和二十三岁的舞蹈台柱子拼体力槽。</p>
让卫东已经是出了名的体力旺盛。</p>
每晚跟几个年轻记者、外语翻译大学生，在那看着外国电视频道，聊摄影展、奥运会、商业买卖，关系好得一批。</p>
现在还有俩国色天香的美女端茶倒水。</p>
大家都很享受，而且看得出来让卫东跟人家都没私情，更佩服。</p>
直到天色微明让卫东开始安排各位到酒店餐厅享用自助早餐，都依旧生龙活虎。</p>
舞蹈台柱子终于掐着点儿：“可以去健身了哦。”</p>
没错，住这么十多天，差不多也是这位舞蹈姑娘回来，看让卫东在飞燕厂院子里立了个篮球架，才建议他可以到酒店健身房系统的锻炼下。</p>
地级市税务大院再过四十年也不可能有内部健身房，上辈子没练过的让卫东跟着去试了试，顿时热爱上这个能精准有效消耗体力的运动。</p>
还不耽误事儿，早餐前半时有条不紊的针对性练习完毕，冲个澡吃早餐，全天精神头都棒棒的。</p>
哪怕现在这熬了夜都不耽误。</p>
年轻就这么旺盛。</p>
只是虞晓秋也寸步不离的跟着来了健身房。</p>
肯定是得了她那姨的指点，帮着端了一大杯果汁过来：“卫东哥得多喝水，顺便补充点维生素。”</p>
她穿着本来是很普通的那种平京姑娘，灰绿色布衬衫，蓝布长裤，平口布鞋，但走在这种涉外宾馆的健身房也不局促。</p>
年纪还没学会掩饰，然后坐在旁边看特意换了健美裤和宽松t恤，在腰间打个结的舞蹈台柱子指导让卫东练习：“我也是学舞蹈，不过没艾姐姐这么出类拔萃，十三岁的时候半月板撕裂，就再也没法跳高难度，所以才改学美术。”</p>
让卫东和艾佳依都有点意外：“你不是读的电影学院吗”</p>
姑娘得简单轻松：“舞台美术，我爸是画画的，所以我想这样依旧能不离开舞台。”</p>
结果让卫东没文艺细胞，接不上这茬儿。</p>
过了会儿转头问舞蹈台柱子：“你怎么想的”</p>
艾佳依没准儿就是等这个会：“我在歌舞团跳了十几年了，也一身都是伤，马上面临转业，肯定心里很急，如果没有对口单位，我就得回西疆去，我妈妈是少数民族，如果回到那种一眼望到头的妇女生活，我这十几年的坚持不就全部白费了，所以老金您这边有很多可能性，我就跟着来看看，现在很喜欢这里。”</p>
怪不得她眉眼间有点异域风情，但口音完全听不出来。</p>
让卫东果然经得起考验：“我们是做销售的企业，舞蹈完全不沾边，我不知道拍这个广告老金有没有给你多少报酬，你可以提，但我相信这持续在砖儿台播出以后，你恐怕就不愁做广告上镜头的会了。”</p>
艾佳依有主见：“我愿意做销售，我也会喝酒！”</p>
让卫东笑了：“先把这几天你可能会面对的热烈局面应对了，再做决定吧，可能你随便跳跳都能数钱数到软，哪里还用喝酒。”</p>
这年头只有十元券最大面额，数钱是很烦，金额稍微大点就累死人。</p>
还没有点钞。</p>
艾佳依也不黏糊纠缠，只认真的指点让卫东根据他的体型特点练习。</p>
可能都没想到亿万富豪是可以请个美女健身顾问带着到处走的。</p>
姑娘一直静静的坐在那看。</p>
估计除了明白这种金龟婿身边从来不缺乏美色，也确实看出来让卫东不好色。</p>
练完收工吃早餐，然后全都挤在电视前围观闭幕式的到来。</p>
八点金卓群还打了个电话，整个台里紧张到要凝固那种。</p>
要从未直播过也未见得，五六十年代就直播过比赛。</p>
可那会儿平京才几十台电视，没什么大影响。</p>
甚至开幕式都没多大张旗鼓的宣传，不知道这体育代表团有什么成色成绩。</p>
等到一块块金牌被拼杀回来，气氛就是一点点烘托起来，阳光日报肯定也到了鼓舞打气的主力作用。</p>
但最终这个巨大压力的气球得在闭幕式上完结。</p>
特么压力全在电视台了。</p>
各家报纸都拼命宣传闭幕式在八点过开始，这是人类和平的象征，是世界人民大团结的美好场面。</p>
特么只要能找到电视的都在等着看吧。</p>
八点三十，前线指挥部已经挤满了人，好些轮班的编辑记者全都挤过来，外面已经万人空巷。</p>
从窗户看出去连长安街上都没什么车和人。</p>
然后整座酒店里外也看不到走动，大堂摆了部电视在咖啡厅酒吧围观。</p>
见证历史的完美谢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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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年的奥运会对国际上的意义是第一次商业化运作，真正让奥运会成为赚钱生意。以前从未引起这么大的关注热度。</p>
当然这里面有电视时代来临的原因。</p>
对国内则是第一次见证重新回到世界大舞台，无论是心理上的世界大同，还是真实的需要国际贸易支撑改开，都具有历史意义。</p>
沈翠月江州的厂里、飞燕厂全都在院子挤着看电视，其他分厂也差不多。</p>
然后八点四十二，拖拉突然开着22跑回来，气喘如牛：“玛德，卫星信号波动了下，正在国际长途联络，所有台里的电话都占线，叫我回来通知声。”</p>
完就又跑了，跟战场上的传令兵一样。</p>
套间里面现在有四台电视，一台挂着砖儿台，一台k，一台东瀛的，还有台澳洲，这是西太平洋地区卫星转播最常见的信号。</p>
不可能转接人家有台标有字母的现成信号，也没那技术去标。</p>
只能钱买别人的干净信号。</p>
这会儿也没有主持人搞个奥运节目来包含闭幕式，可以哔哔哔的一顿废话拖住后台。</p>
就硬碰硬的一盘磁带接一个信号，节目跟节目中间没缓冲，要不就打个幻灯片“信号中断”、“暂停播送”之类。</p>
现在屏息凝神的看早上的农村节目结束，进入广告时间。</p>
平京制药一厂，儿肺炎特效药，红霉素栓，卫药准字、经销单位照本宣科。</p>
让卫东还指着笑：“三个，三个广告之一，看看对比效果。”</p>
艾佳依抱着臂站墙角明显紧张。</p>
第二条也不是，居然把国公酒、久芝清心丸、脑立清、乌鸡白凤丸给合并打了个十五秒的广告，每种的疗效都讲清楚了。</p>
尤其是乌鸡白凤丸，气血两亏，经血不调，行经腹痛，崩漏带下，大声念出来还有字幕。</p>
让卫东都卧槽了，尼玛这是故意安排在前面帮咱家铺垫的吗</p>
然后下个镜头一开就是“嘣嘣嘣，嘣嘣嘣”的弦琴弹奏，伴随悠扬的提琴，艾佳依用一个旋转舞步进入画面。</p>
带点西疆舞那种直角肩摆动，彩色衬衫和拖地长裙都充满了韵律美感。</p>
高级舞者肯定都瘦，她还高挑，单掌高举扭动，就好像蒲公英朵在迎风摇曳。</p>
肯定会让人眼前一亮。</p>
可立刻就出现张熊猫的脸！</p>
憨态可掬的“走”进来。</p>
老金他们搭了张篷布，保证背景干净方便聚光，就像拍人像艺术照那种纯灰色背景。</p>
现在跟艾佳依的彩色衬衫格子长裙一起，都衬托出黑白主角！</p>
无数个碎片拼凑起来的熊猫，就好像偶然探头看了眼镜头，又侧头看到姑娘，于是跟着她的动作舞蹈起来！</p>
虽然只是瞎比划，但这个憨批只要直起身子随便扭两下，效果都秒杀后面十几年天赋+汗水的功底。</p>
前线指挥部里的记者、编辑们全都轰然鼓掌：“好看！怎么做的！”</p>
“卫东，可以哦，熊猫怎么跳舞的”</p>
艾佳依也终于有了笑容，给旁边的苏大姐掩嘴解释里面的把戏。</p>
但更多是摆别吭声，三十秒的广告呢。</p>
让卫东模拟想象到的是样年华那个旗袍音乐，随便哼了两句不成样，但在行家随便拼凑下，就少了原作里的阴郁忧伤，只有阳光灿烂的诙谐。</p>
舞动的姑娘脸上立刻露出惊讶，但她的站位在熊猫后面，就好像是她面带夸张惊喜的笑容在看着熊猫翩翩起舞，顺便还做了几个高跳的大动作，彰显特殊时段。</p>
因为柔美的女声画外音：“在不方便的日子里，陪伴每一寸的方便，飞燕牌卫生巾，呵护舒适又贴心”</p>
镜头前“飘”过一张用鱼竿鱼线吊着的白色卫生巾，从定格特写开始，再如蝴蝶般轻轻荡过去，于是本来“跳舞”的熊猫就被“带走”注意力，连忙跟着去了。</p>
艾佳依活力四射的把最后几个动作做完，展现产品用过后的不受影响，画面模糊黑屏，最后展现出红白两色的飞燕牌标志，边上还有张清晰的白色卫生巾倚在一包产品上彩照，画外音很有高级化妆品的范儿：“女性生理好伴侣，全国供销社有售”。</p>
这特么才是电视广告。</p>
有配音，有配乐，有情节，有主题，有最后的品牌落款。</p>
用金卓群的话来，实际上他们早就能接触到这些国外广告优秀作品。</p>
但轮不到他们这些人上，电视台没需求，厂家都没品牌意识，搞这么复杂做什么。</p>
而这一刻，应该是全国人民都惊艳了。</p>
可还没完，电视画面静默了下，重新把这三条广告又放了一遍！</p>
没错，据金卓群后来描述，国际信号在那一刻波动闪断，为了保险起见，台里居然临时决定，延播两分钟！</p>
技术上是真的达不到，那就只能用这种办法来保证不要犯严重错误。</p>
于是这就等于把红霉素栓跟乌鸡白凤丸的广告，又拿来公开处刑两遍。</p>
对比下后面精彩漂亮的卫生巾广告，感觉就是隔着几个世纪的产物。</p>
套间里的电话铃声瞬间就响起来。</p>
知道这地儿的供销总社先打电话过来：“供货！赶紧供货！没有配送的省份，尽快配上，资金方面六折拿货全满足，一定要满足全国人民的热切需求！”</p>
然后接下来这铃声就再也没停过。</p>